药效越来越强烈,只是受严寒的天气所影响,她体内的燥热多多少少被压制了一些,但她知道她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用不了多久,她的面容与身份就会被发现,然后她被送到景立天的面前,再被送到乌浪的床上,像青楼的女人一样在乌浪的身下这样那样……
即将到来的下场,令她第一次希望就这样死掉还比较好……
“夜中天……”当意识再次模糊起来的时候,她本能的喊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夜中天……”
“夜中天……”
一遍遍的喊。用尽力量的喊。就像这个名字是她在冰冷与黑暗中唯一的温暖与慰藉。就像快要溺死的人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的行为招来嘴骂脚踹,但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是继续的呼唤着。
“谁在叫我?”
恍惚之中,似乎有一片阴影投在她的身上,熟悉的醇厚低沉的嗓音也传入她的耳中。
是回光返照,还是奇迹出现,她竟然听到了他的声音?
她本已黯淡的双眸,微微闪起一丝光亮,而后慢慢的睁大。
一双挺拔如柱的双脚出现在她的脸前。她努力仰起头,只看到一个朦胧的、高大的、孤傲的轮廓,以及对方那双在幽暗中似乎也能看透一切的、沉静又锐利的眸光。
是他!他听到了她的呼唤,神奇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管是幻觉还是真实,景琅都喜极而泣,伸出手来,抓住对方的裤脚:“求你,求你救……救……我……”
“我为何要救你?”夜中天的声音,却是无动于衷。
景琅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在她的潜意识里,她觉得他救她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事情,但其实,一点都不理所当然。
“我、我被下了那、那种药,”她哆嗦着,咬牙说出难以启齿的话来,“我、我愿意许身于你,就、就当救我的报、报答……”
她想解掉身上的药性,只能找个男人了。
既然要找男人,当然只能是眼前这个男人,若是这个男人,她无怨无悔。
她也知道他不容易被诱惑,但她现在的脸是天下第一美人的脸,她想她对他总还是有一些吸引力的吧?
“我对你没有兴趣。”夜中天还是不动如山,“我对中药而脑子不清楚的女人更没有兴趣。”
对她这样的大美人儿,他怎么可能一点兴趣都没有?
景琅把头仰到最高,想让他看清楚自己的脸:“与我共度一夜,难道很糟糕么?”
夜中天看着她的眼神,就像神看着凡人:“你的理由无法说服我,告辞。”
说罢他就转身,无视脚下那个据说拥有世上最美丽的脸庞与身体的女人。
“慢着。”景琅急了,使出杀手锏,“我、我有华黎部落的藏宝图,我愿交出这图,只求你救我一命……”
为了活下去,她拼了。
“哦。”夜中天的声音还是很淡,听不出有什么波动,但他还是收回迈出去的那只脚,转身,玩味的看着她。
“是、是真的。”景琅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抽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羊皮纸,哆哆嗦嗦的递上去,“你可以看,看看……”
夜中天没有动,但他那名瘦小的随从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扯过景琅手里的羊皮纸,恭敬的双手奉上。
夜中天拿过羊皮纸,展开,微微侧身,对着背后透过来的光线,细细的看。
景琅的眼里满是渴盼。
这张藏宝图,总能打动他了吧?
片刻之后,夜中天轻笑:“没想到传说中的华黎宝藏是真的。”
他低头,看向景琅,目光似乎透出了那么一点兴趣:“没想到你的身上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秘密,实在有趣。”
景琅心里燃起希望:“你救我,解我身上的药,带我离开皇宫,这藏宝图就、就归你……”
以他的地位和名望,不至于拿了藏宝图而不救人吧?
夜中天笑了。
幽暗之中,这笑容散发着与这黑夜一般无孔不入又令人窒息的神秘、危险与诱惑。
“我不需要宝藏。”他说,“整个世界就是我的宝藏。”
景琅呆住。好大的口气,比她听过的任何狂言妄语都大,然而,却让她感觉不到丝毫的嚣张与傲慢,就像他说的只是常识罢了。
这是何等的自信与气魄?
又是何等的迷人和诱惑?
她被这样的他再度给迷住了。
但很快,她的心里又升起绝望,他居然对世人不惜出卖灵魂也要得到的巨大财富无动于衷,那她……岂不是没救了?
只有他能救她了,他不肯出手,她真的完了。
瞬间,她的眼里一片灰暗,她的心里更是一片黑暗。
但下一秒,夜中天突然出手,闪电般的捏住一名侍卫的脖子,只听得“咯嚓”一声,这名侍卫的脖子一歪,身体一软,瞬间气绝。
再接着他的手一松,又是闪电般的捏住另外一名侍卫的脖子,似乎动都没动一下,那名侍卫也是脖子一歪,身体一软,瞬间气绝。
一口气连杀两人,只用了眨两次眼的功夫,景琅什么都没看清,那两名侍卫已经倒在她的身边,一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的表情。
这是什么样的速度与力量?
这……还是人吗?
景琅目瞪口呆,但心脏马上就剧烈的跳动起来,身体愈加的滚烫和兴奋。
好棒的男人……她又一次被他给迷住了。
夜中天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蹲下来,折起藏宝图,甩了甩:“虽然我对宝藏没有兴趣,但我想知道,你冒充景琅是想做什么?”
好近。
景琅又感受到了初次见面时,那张覆在她身上的披风的气息——干净,干燥,透着说不清是什么男人味的,充满诱惑和神秘感的气息。
而他的眼睛,令景琅觉得自己在面对广袤无边、幽深无底的夜空。
“我、我要灭了景家……”景琅知道自己不能对他说谎,他会看穿的,“所以我、我冒充成景琅,混进来,想、想报复……”
他为什么会知道她是冒充的?
景琅完全没有去想这个问题,就像他知道这个秘密是天经地义一般。
“哦,”夜中天还是盯着她,“你与景立天是什么关系?”
“私生女。”景琅沉默半晌后,还是实话实说,“我母亲被他强暴生下的私生女。”
“原来如此。”夜中天似乎觉得很有趣,“你觉得击败景立天?”
景琅咬牙:“如果你现在救我,我日后一定能。”
她已经视线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但她的目光还是野烈刚毅、无坚不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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