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本宫要去妙仁宫看看。”景嬛精神大振,走出佛堂后立刻换了一身华丽的衣裳,往妙仁宫而去。
妙仁宫果然被封锁了,任何人不能进入,也不见有人出来。
景嬛也不闹,就在妙仁宫和十仙宫之间来回转悠,等着看戏。
此时,已经到了婚礼开始的吉时,无数宾客已经汇聚后宫,等着见证景虹与夜中天的婚礼,但景立天却让人传了这么一道口谕给宾客:“因准备不足,婚礼推迟一个时辰。”
这么重大的婚礼突然推迟举行,实在是有失体面,但只是推迟一个时辰罢了,倒也不算离谱,众宾客还不知道妙贵妃的事情,对这个理由也是认了。
妙仁宫里,景立天着急的在妙贵妃的房间外来回踱步,胡子都被他揪下了几十根。
“妙贵妃还没有醒吗?”
“回皇上,娘娘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太医仍在诊治,眼下尚不能确定娘娘何时能醒来。”
“太医可有诊出妙贵妃到底是生了何病?”
“回皇上,太医目前尚不能诊断。”
景立天对这样的回答感到很愤怒,甚至想杀人,然而今天是女儿的大喜之日,他不想动怒,不想见血。
他踱了半天后坐下来,脸上浮起阴霾。
他的心里隐隐又升起了不祥的预感,有种“事情不会这么顺利”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他以前已经经历了多次,而每次的经历几乎都是在嬛儿的假冒者——也就是久久出现的时候。
所以说,那个久久就是煞星、扫帚星,她每次出现在宫里,宫里必须大乱。
他应该要马上杀了久久的,偏偏久久手上又握有嬛儿的解药,令他动不得。
如果中毒毁容的是其他女儿也就罢了,他真不怕牺牲某个女儿的美貌去换取久久这个煞星的消失,但是,嬛儿是他最疼爱、最重视的女儿,
为了嬛儿,他也只能暂且放过久久这个贱人了。
现在,他只希望妙贵妃赶紧醒过来,无论如何先把景虹的婚事给办了,而后妙贵妃是死是活就都无所谓了。
如果妙贵妃真的在今天病倒或病亡,景虹的婚事不仅办不成,还会令这桩婚事蒙上不祥的阴影,以后景虹就算还能嫁得成,也会被人说是命格不好。
他心急如焚的时候,十仙宫里的景虹也是如坐针毡。
因为不想沾上晦气,景虹没有去妙仁宫看望母妃,她不断告诉自己“母妃一定不会有事的,母妃只是太兴奋和劳累过度才会晕倒,很快就好了”,从而保持着新嫁娘的端庄稳重,没有让自己显得惊慌失措。
她甚至还穿着凤冠霞帔,脸上化着精细完美的妆容,等着随时拜堂。
而除了她与景立天之外,整个后宫都在祈祷妙贵妃乐极生悲,赶紧死了,莫要让景虹拜堂成功。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吉时快要过去了,景立天和景虹也几乎要疯掉了,而仁贵妃还没有醒过来。
景虹不断看着沙漏,如果吉时过去再拜堂的话,她千盼万盼才得来的这桩婚姻,就要蒙上不吉祥的阴影了,她不要这样的状况发生!
怎么办?
她咬牙思了半晌后,当机立断:“你们去禀告父皇,就说时间不多了,我要立刻与夜陛下拜堂,至于母妃那边,什么也不用解释,就由秀贵妃代替吧。若是有人出席,就说妙贵妃为了我的事情劳累过度,暂时歇息。”
按理,她就在皇宫里与夜中天拜堂,母妃一定是要出席的,但现在,她顾不上这些了。
再说了,秀贵妃目前是后宫之主,位同“副后”,也算是她的母亲,由秀贵妃代为出席,勉强也说得过去。
她的侍女们听后,安下心来:“是,奴婢立刻去禀告皇上。”
主子成了黑月皇后,她们这些当侍女的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所以,她们也很怕这场婚事办不成。
“还有,顺便去看看母妃的情况怎么样了。”
“是。”
几名侍女应着,小跑出去了。
景虹下了这样的决定后,情绪也稳定了,在梳妆台前坐下来,再次检查自己的妆容与打扮。
只要父皇点头,那么,她就可以踏出九仙宫,前往迎宾大殿与夜中天拜堂。
她相信父皇的想法也与她一般。
很快,门外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她知道是侍女回来了。
回来那么快?应该是好消息吧?
她的心里就是一喜,站起来,准备迎接父皇答应她马上拜堂的好消息。
侍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气喘如牛:“公主,妙贵妃她、她……”
“我母妃怎么了?”景虹急问。
“妙贵妃她、她薨了……”侍女说完后跪下来,低低的哭了。
在景虹如遭雷击,双眼发晕,摇摇欲坠的时候,众宫人也像是死了爹娘一般大受打扮,纷纷跪下来,或低声哭泣,或不断抹泪。
妙贵妃若只是晕过去,那倒还好,但若是薨了,这婚事……就万万办不成了!
要知道,十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孝顺,向来对母妃极好,母妃死了,她怎么可能还继续拜堂成亲?
就算现在能压下妙贵妃薨的消息,过后还是纸包不住火,消息一旦传出去,景虹的名声也彻底坏了,这黑月皇后还能如何服众?
若不是被人扶着,景虹一定已经瘫倒在地上。
她被扶坐在椅子里,整个人浑浑噩噩的,都没有办法思考了,好久以后才哑着声音道:“父皇……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侍女道:“这事还没有传出去,皇上也还没有下令……”
因为她是公主的心腹,才被破例进入妙仁宫,得知了这个消息。
景虹揪住胸口:“倒杯安神茶与我。”
母妃去世了,她当然心痛,但事已至此,她再激动和悲伤也于事无补,她只希望父皇能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务必先把这婚礼给办了。
她刚刚失去母亲,不能再失去丈夫和这门婚事了。
而且,她若是守丧三年,夜中天会等她么?
就算夜中天肯等她,其他女人肯等她么?
不管怎么看,她都觉得今天的婚礼若是办不成,她以后只怕也真的嫁不成了。
就在这时,侍女来报:“公主,福公公来了。”
景虹眼睛微微一闪:“快让他进来。”
福公公是父皇的贴身太监,想必是带着父皇的命令来了。
父皇,会怎么做呢?
福公公进来,对着景虹行过礼后,低声道:“公主,皇上说了,婚礼暂且延后,请您做好为妙贵妃出丧的准备。”
景虹一时间面如死灰,却还是喃喃的道:“就不能、不能先把丧事压下,过了今天再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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