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皇上就是被这句话给弄成这样的?
他又检查了一遍字条,确定没有看漏和看错任何一个字后,将字条丢掉,上前几步,小心的道:“皇上,您是否龙体不适?还是让老奴去请御医来吧……”
“不用!”景立天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朕现在好得很!
说罢他迅速卷起那幅画像,塞进画匣里,叩上盖子,抱起画匣就走:“你马上传令,让楚刀来御书房来见朕。”
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不断扫瞄地面,发现那张字条后立刻捡起来,紧紧攥在手心里,这才走出去,下令:“备辇,朕要去御书房,还有,把那块黄玉一起带上。”
老太监看着他的背影,思忖:皇上需要在御书房谈的事情,一定都是正经严肃、重大机密的国事,那么,除了那张字条,那幅画上到底画了什么东西,会属于重大且机密的国事、要事?
虽然不知道这事会不会对嬛公主有影响,但他还有必要暗中关注,寻找机会了解内情。
御书房那边,景立天把黄玉、字条、画像带进来后就将画像挂起来,而后坐在龙椅里,恶狠狠的瞪着画像,就像在用目光千刀万剐画像上的女子。
楚刀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风尘仆仆的闯进来:“属下来迟,望皇上惩罚。”
他这几天可是忙坏了,鬼山那边出了大事,他亲自带人调查此事,忙得焦头烂额,收到皇上的命令时他已经抵达城门,来回这一趟就花了不少时间。
景立天知道鬼山的事情,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的道:“你过来,看清楚这画像和这封信。”
楚刀上前,先看了画像,心里有点奇怪:这不是那个女奴雪娘年轻时的画像么?皇上为何让他看她的画像?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拿起那张字条,脸色马上就变得凝重了:“皇上,属下斗胆,这两件东西是谁送来的?”
“玉朗川。”景立天说得恶狠狠的。
楚刀已经跟玉朗川打过多次交道,心里清楚玉朗川是什么人:“如果雪娘真是华黎部落的圣女,那么,恐怕她已经早有布局,甚至已经有所行动了。”
像华黎那种从远古传承至今的古老部落,其圣女的地位一定是非常尊崇的,也一定是将清白、贞节看得比性命还重的,但姒月竟然可以放弃尊严与骄傲,潜伏在皇宫里当最低贱的奴妓多年,这得拥有如何强大的心机、超常的隐忍和天大的图谋才能做得到?
他虽然没怎么接触过“雪娘”,但他很清楚奴妓过的是怎样一种非人的生活,他只要想到一个美丽高贵的女人可以隐忍到这种程度,都不禁心里发怵:雪娘,或者说是姒月,这么多年来到底在谋划些什么可怕的阴谋?又做到何种程度了?
景立天“呵呵”冷笑:“那你觉得她到底是,还是不是?”
楚刀沉默了一会儿后:“属下认为,很可能是。”
景立天死盯着他:“理由。”
楚刀能说了好几条理由,但他只挑了他认为最有说服力的一条:“能教出久久公主那等人物的女子,一定不简单。”
如果雪娘就是姒月,那么,奴生的“久久”会拥有这等超出所有人想象的本事,便能说得通了。
也许,雪娘如此隐忍,为的就是培养出“久久”这样的杀器。
而如今,“久久”也显示出了连皇上都奈何不了的实力,甚至对皇上构成了一定的威胁。
景立天沉默了,这一条确实很有说服力了,不必再去怀疑玉朗川报的是不是假情报。
其实,玉朗川并没有见过雪娘,他并不知道姒月就是雪娘,他会将这幅画像“献”出来,只是想借景立天的力量去找出姒月。
“这么说来,”景立天半晌才道,“雪娘可能还活着,在幕后扶持久久。”
雪娘虽然当了将近二十年的奴妓,但她毕竟曾经是华黎部落的圣女,连他都不知道她到底有多聪明,手中又掌握有多少可用的资源,他只知道她的手里至少握有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
那么大一笔钱,足以对晴国的国本造成动摇。
何况,他不知道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却应该很了解他,从这一点上来说,她已成他的一大隐患。
“若是如此,”楚刀相当配合的道,“久久公主做到的一切,便都能解释了。”
“怎么办?”景立天直视他,“你说,朕现在要怎么办?”
楚刀道:“属下的才智、谋略与皇上相差甚远,实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景立天冷笑,“你是我景立天最锋利的一把刀,姒月要杀我,首先就得除掉你,当年也是你带兵铲平华黎部落的,你也是她的死敌之一,所以,咱们现在就不必讲究君臣这一套了,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赶紧将这个姒月给弄死。”
“皇上说的是。”楚刀也知道事情严峻,也不含糊了,“想杀掉姒月,就得先找出姒月,但我们想找到姒月,恐怕不可能。最好的办法,还是将她引出来,或者逼她不得不现身。”
他们耗费这么多人力都找不到久久,还能找得到隐在幕后的姒月?
神机营人手严重不足,他可不想再采取这种效果不大的办法。
“你说得很好。”景立天面无表情,“那你打算怎么做?”
他当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再也不想一个人去面对、去思考如何解决问题,这些受他豢养的臣子,必须要竭尽全力的为他分忧。
“请容属下好好想想。”
“好好想,慢慢想,朕和你有的是时间。还有,坐下来想,想点像样的主意。”
真的,眼下没有什么事比姒月的事情更严重,更急待解决了。
楚刀坐下来,慢慢的喝水,慢慢的思考。
他思索了很长时间。
没有人去看时间。
好久之后,楚刀的眼睛终于透出刀子一样的锐光:“找一个姒月绝对不会放过的诱饵,引她现身。她已经忍了十八年,听到诱饵的消息,很难控制得住杀意,甚至,她明知是陷阱也会上钩。”
“不错的主意。”景立天眯起眼睛,“谁来当诱饵?我?还是你?”
“我们不行。”楚刀摇头,“她虽然恨不得杀我们一万遍,但她都忍了这么多年,也不会急于这一时。只有找一个最该死的,她想杀想疯了却一直找不到、见不到的诱饵,才能令她冒险。”
景立天眉头一动:“听你的意思,你有了人选?”
“是的。”楚刀的眼神危险如刀,“我想到了最合适的一个人,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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