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景立天宛如被敲了一记闷棍,脚步踉跄着,几乎跌在地上,“她、她要找朕复仇?她还要找朕复仇?”
他没等春染说什么就像个发狂的女人一般凄厉的尖叫:“朕给了她一切,身份地位,荣华富贵,还让她成为黑月的皇后,她却要恩将仇报,找朕复仇?贱人!真是个贱人!跟她母亲一样贱!活该一生下来就是贱奴……”
他这话若是让姒琅听到的话,姒琅大概要跟他拼命了。
春染皱着眉,心里只奇怪:他失控成这样,怎么还没疯掉或死掉?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祸害活千年吧……
“你说,她要怎么对不起朕?说!”景立天揪住春染的头发,拿她的头去撞墙,“不说就杀了你全家!说——”
春染忍着疼痛:“她说她想攥位,夺走晴国的江山与皇权,杀掉所有不肯顺从于她的皇家人,成为晴国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帝……”
景立天愣了一下后双手抓住皇冠,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在室内转圈,痛苦又凄厉的吼:“她竟然想攥位!哈哈哈,她竟然想攥朕的皇位!她区区一个贱奴所生的贱种,又是个女人,竟然想夺走朕的江山当女皇帝,真是笑死人了!哈哈哈,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女人……”
他嘴巴上这么说,转圈的速度却是很快,脸上满是近乎崩溃的焦虑,以及流个不停的、很是显眼的汗水。
这样的他,看起来很不正常。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慌了,被“贱种”的野心给吓到了。
“她现在在哪里?”景立天抓狂了一会儿后,抬脚去踹春染,“说,她在哪里!不说的话,朕现在就派人抓了你全家,男的全杀掉,女的全送去当奴隶!说——”
“我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与公主联系了……”
“杀!杀了那个孩子!把他的人头拿过来……”
“我说我说!”春染被吓疯了,赶紧大叫,“我虽然不知道公主现在何处,却知道她在晴州有多少处据点,我愿意带陛下亲自去找人,求陛下放过我大嫂和侄子一命!”
她边喊着边拼命磕头。
“好,如果抓不到人,朕就杀你全家!”景立天恶狠狠的说着,大吼,“传神机营,立刻派人跟这个贱人去抓捕景久久!”
“是。”大太监跑出去传令了。
其他太监和侍卫却在心里道:陛下,您怎么能听信这两个白袍怪人和这个女人的一面之辞?眼下所有的证据都是他们的口供,没有其他人证和物证,您就这样信了?怎么样也得去核实吧?
但他们可不敢说出来,皇上老了,最恨别人质疑他和违逆他,他们何苦冒这种险。
春染安静了一会儿后,又扑跪在景立天的脚边,哀求:“陛下,奴婢什么都告诉您,什么都肯做,求求您放过奴婢的大嫂和侄子!”
景立天抬脚踹她:“待朕抓到久久那个贱人再说!抓不到的话,你们家一个都别想活!”
“那、那您让奴婢的大嫂和侄子跟奴婢一起去找公主好不好?如果找公主的人,您就放了她们,如果找不到,您就把奴婢和她们一起杀了……”
景立天继续踹:“就凭你也敢跟朕谈条件?信不信朕现在就将你的手给砍了?”
“皇上,奴婢已经将近两年不在晴州,有些事情可能记得没那么清楚了,您若是不让奴婢的大嫂跟侄子跟着,奴婢可能会走错路或看错人……”
“你敢要挟朕?”
“奴婢不敢。”春染磕头磕得很是卑贱,“没有家人跟在身边,奴婢会一直挂念和操心,只怕无法专心寻找公主,导致公主察觉有异而逃走。如果有家人跟在身边鼓励奴婢,奴婢定会安心许多,找到公主也许就很顺利了……”
“呵呵,”景立天阴恻恻的盯着春染,“你跟你的主子还真是一个德性,狡诈得很啊。信不信朕现在就拿了她们的人头给你抱着哭?”
“皇上有心要杀奴婢全家,不管奴婢做什么皇上都会杀,皇上若是给奴婢将功赎罪的机会,奴婢定然全力以赴。奴婢要的,只是皇上给奴婢一个机会罢了。”
景立天呵呵两声:“行,朕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带朕找到那个贱人,朕就放过你,否则,你知道的。”
而后,春染的大嫂和侄子被押上来,嘴里塞着毛巾,头上戴着头套,就跟见不得光的死囚一般。她们没看到春染,春染也不敢与她们相认,就领着神机营的人出宫去找姒琅的据点。
春染一共报出了五个据点,其中有一个据点是姒琅的本营,姒琅在那里藏身的可能性是最高的,她带神机营去的就是那个据点,至于其它几个据点,神机营也都有派人去调查。
此时已是深夜,一群人先是骑马出宫,在离据点还有五六里远时就下马步行,分头绕过去,以此避免马蹄声和人太多会引起目标的警觉。
他们很顺利的潜近那条巷子,一部分人在小巷四周守着,任何一个出口都不放过,一部分人钻进巷子,往巷子中部某家店铺靠近。
整条巷子都黑幽幽的,连一缕灯光都没有。
也没有人声,就像是死街。
事实上,这里也是有名的“死巷”,因为,这条巷子是葬礼用品一条巷。
沿巷是一间又一间的棺材铺,夹着数间香烛纸钱铺、孝服订制铺、出殡乐器店、埋葬风水铺等等,就算看不到招牌,这里也透着阴冷、阴森、不祥的气息。
如果不是家里死了人,平时绝对不会有人想来这里或经过附近,所以,躲藏在这里确实是绝妙的主意,也足以证明躲藏者的心理素质到底有多强。
潜到中部那间普通的棺材店的门口后,楚刀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手下做好闯进去的准备,而后他燃起灯笼,焦急的拍门:“有人吗?店里有人吗?我们前阵子在这里订了一副棺材,现在病人突然故去,我们急着领棺材回去——”
铺子里没有动静。
楚刀连连拍门:“我们住得远,来这里就花了半天时间,实在没有办法等到天亮,店里有人的就麻烦开个门,咱们可以加钱……”
还是没有动静。
楚刀冷哼一声,冲身边的大汉挥了挥手,大汉会意,后退两步,箭步上前,抬脚,整齐的、用力的踹向门板。
门板被强行踹开,一群杀手旋风般冲进去,同时点燃了手中的火把。
火光映亮了宽阔的店面,也照出了几道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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