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即使这样,您也不能不顾身体。”二号坚持,“我们不会让您冒雨赶路或过于劳累。”
姒琅苦笑:“我明白了,我不会勉强自己的,歇息吧。”
长达两个多月的连续放血,令她花了几个月的时间都还没能恢复健康,她若是贸然赶路,就算及时赶到红枫镇,只怕也只是送上门去玉朗川抓走罢了。
她再急,也只能忍了。
晚上她没能睡好,挂念着夜枭,诅咒着玉朗川,忧虑着玉朗川的阴谋……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突然,灰濛濛的窗子上掠过一片沉重的黑影,而后那片黑影覆盖在窗口上,将客栈院子里那盏迷离的夜灯都给挡住了。
房间里更是陷入一片墨汁般的漆黑。
姒琅的心头大跳,要出、出什么事了?
她坐起来,握紧了枕边的匕首,摒住呼吸,聆听着四周的动静。
“咯啦沙啦……”什么东西拍打着窗板,不是风的声音。
姒琅蹑手蹑脚的下床,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边,贴在墙壁上,一手握紧匕首,一手伸过去,猛然把窗扯开,同时做好了防守和呼救的准备。
“刷——”一大片羽毛带着风,扇过她的脸颊。
“谁?”她大叫一声,往后躲闪。
“咕咕咕……”对方仍然堵在窗口,似乎想强行钻进来。
“小少爷?”姒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道,“还是小小少爷?”
“咕咕咕……”对方似乎在欢快的扇动翅膀,叫声也变得欢快许多。
但,还是堵在窗口,姒琅什么都看不到。
姒琅掏出火折子点燃,果然是小少爷,它看到姒琅似乎很高兴,眼珠子亮亮的。
姒琅把烛台点上,而后摸摸它的头:“你怎么来了?”
“咕咕咕……”
“啁——啁啁——”小少爷庞大的身躯突然被什么给撞开了,另一只圆滚滚的脑袋挤进来,冲着姒琅眯眼笑。
那是小小少爷。
两只大鸟就在窗口挤来挤去,就差没有大打出手。
“居然两个都来了?”姒琅惊讶不已,拍了拍小小少爷的头,“我出去。”
两只把身体让开,姒琅翻窗而出,攀落到地面上,举目:“黑大爷不会也来了吧?”
没有。四周没有黑大爷的影儿。
据大夫说黑大爷得养几个月,这会儿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夜枭呢?夜枭是不是也来了?”姒琅很期待的问。
两位雕少爷不能说听懂人语,但对“夜枭”这两个字却是非常熟悉的,再配合姒琅的举动,两只似乎听明白了她的话,摇头,扇翅,表示主人没来。
“夜枭没来,为什么你们来了?”姒琅的脸上写满疑问。
这几只可是夜枭的宝贝,而且觊觎者众,没有夜枭盯着,它们能飞到这里来?
“主人让我们来保护你。”吱吱非常不高兴的声音传进姒琅耳朵里。
姒琅抬头一看,就看到吱吱坐在枝头,摆着双腿,噘着嘴,一脸臭臭的:“吱吱想去皇宫陪主人,但主人让臭八哥命令吱吱带这两只死鸟来保护你,吱吱只好让它们送吱吱过来了。”
如今,小少爷已经获得了充分的成长,相当精力充沛、强壮灵活的年轻人,带着吱吱这样的少年飞翔,呃,少女,并没有大的难处。加上还有虽然胖却也是一名“少年”的小小少爷作陪,吱吱很容易的就被送到了这里。
姒琅微微一笑,柔和的道:“谢谢吱吱,吱吱真个好姑娘。”
“好姑娘”这三个字令吱吱开心了一点点。
吱吱从枝头上跃下来,背着手,弯着腰,左瞄瞄,右瞄瞄:“喂,我想去找主人,我赶时间,现在是晚上,咱们要赶路,你行不行啊?”
姒琅抬头看天,虽然夜色浓暗,但并没有下雨,看风向也是朝北的,挺合适飞行。
她笑了笑:“你要让我飞着去吗?”
吱吱又噘嘴:“你身体不好嘛,只能让你飞喽,我和二号他们骑马去,一定能赶得上你的。”
姒琅道:“行,那我现在就出发吧。”
以吱吱和二号等人的体力,快马加鞭、日夜赶路应该不是问题,她只管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横岭城就好。别忘了,她在横岭城也很有自己的人脉与势力。
“头,还好吧?”这时,二号等人也赶到了院子里。
这家客栈位于某小镇的一角,被他们包下来了,整间客栈就他们这十几个客人,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看到。
“我没事。”姒琅将事情经过作了简单说明后,“我会先跟两位少爷去横岭,你们后面骑马跟上。放心吧,我会避开糟糕的天气和白天的眼线,安全抵达横岭。”
二号沉默片刻后:“请头儿多穿点衣物,多带点药品。”
“嗯,我现在就收拾。”
一刻多钟后,姒琅将自己包裹严实,带上补品和干粮,被两位少爷钩吊着,飞上天空。
如此,一人两雕,夜飞昼息,以惊人的速度往横岭城飞去。
此时的横岭区域,因为冬季即将来临的缘故,所有人都在加紧准备过冬的物资,连流寇也分外繁忙和敬业。
一旦到了寒冬,天寒地冻,风雪交加,任何人都不可能在户外长待,如果不能准备足够的过冬物资,冬天会非常难过,不能在城镇出没的流寇比平民百姓更急需物资,因此,“抢”成了他们眼下天天都在干的事情。
这不,一条荒僻的山野上,几十名或挑或扛着物资的村民被一批流寇给盯上了。
这些流寇很谨慎,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暗中跟踪这些村民,评判对方是不是诱饵以及对方的战力。
是的,他们一点都不傻,绝对不是看到东西就抢的笨蛋。
北境官员为了抓到他们可是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什么佯装百姓、引蛇出洞,什么重金悬赏、赦免招安,什么打入内部、卧底挑拨,等等,他们见多了,也练出了犀利的眼神和谨慎的作风。
山道上的村民,穿着、打扮与普通村民无异,身上也透着北境居民特有的彪悍与风霜,人人的腰间都别着普通的刀子或弓箭,看举止也是粗鄙和大大咧咧的。
单单这么看的话,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流寇头目收回目光,拍了拍身边的女人:“去,试试他们。”
女寇点了点头,娇笑:“老娘出马,肯定没问题。”
她在草丛里疾跑,边跑边扯头发、扯衣服,尖叫:“响马来了,救命,救命啊——”
她叫得很惨,甚至还故意倒在草丛里,滚了几滚,然后从草丛里爬出来,正好撞到那些村民:“各位大哥,俺是大胡杨村的,俺跟村里的人去山里采草药,遇到了响马,各位大哥救救俺们……”
她说的是这一带山里的方言,口音十分的地道,非本山人不能听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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