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还是沉吟片刻后才道:“好吧,就这么办吧,但,头儿,小心身边的人。”
虽然还没有开始彻查姒月居住为何暴露的事情,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朝廷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走姒月,应该是内部有人给朝廷通风报信,而且这人很可能还属于“亲信”这个级别。
所以,众人已经在昨天晚上连夜搬离原来的宅子,分头迁进不同的据点,只在原来的宅子四周布下眼线,监控是否有可疑人物出没。
姒琅明白一号的意思:“我会尽量单独行动,你们也小心。”
在背叛者尚未明朗的情况下,她单独行动其实是最安全的,当然,对于其他的重要成员也是一样。
一号点头,而后分头离开。
这个白天,就在全城对姒月的高度瞩目和狂热议论中,一点点的过去。
然后天黑了,整个京城都陷入难眠之中。之所以难眠,是因为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明日的“最美最荡女囚”的游街示众,只是想想就令人兴奋得不行,另外也是因为,所有人都想知道传说中穷凶极恶的华黎部落余孽们会不会在这个晚上去救出姒月。
姒月现在被关押在皇宫里,华黎余孽们有胆量、有本事冲进皇宫里救她吗?他们又打算怎么救?救得了吗?
夜晚,也一点一点的过去。
平静,还是平静。
直到天色大亮,皇宫或京城哪个角落里都没有传出骚动,也没有传出新的消息,姒月就这样进入了被游街示众的阶段。
这一天的京城,万人空巷,所有人都跑出来观赏传说中的华黎圣女,即使是公主出嫁、状元过市、皇帝娶亲都没有这样的盛况。
皇宫大门前,浩浩荡荡的押送队伍包围着一辆囚车,徐徐行驶出来。
因为囚车高出人头,围观者都看到了被关在囚车里的女子。
那女子的头发不像普通犯人一般披散而下,而是高高束起,令她的脸无所遁形,被围观得看得清清楚楚。她的脖子被套在囚笼上方的孔洞里,脑袋露在囚笼之上,脖子之下被关在镂空的、精钢所制的囚笼里,双手、双手都戴着镣铐。
“你们都看清楚了吗?这华黎圣女长得真的很不错矣,没有打扮,穿得也不好,还能入得了眼,以前果然是个大美人啊……”男人们猥琐的笑。
“好看什么,都老成那样了!你们看她的白头发,看她脸上的皱纹,分明就是一个老太婆……”有女人妒忌的嘲笑。
“呸,长得漂亮又如何?”有人吐口水,“不过就是一个千人枕、万人睡的贱货罢了!瞧她那模样,还当自己是圣女,是神女呢?真是笑死人了!”
“哈哈哈,你们女人果然不懂吧,男人就喜欢这种看起来高贵纯洁如圣女,实则风骚放浪的美人。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免费睡她啊……”
“这女人都这把年纪了还生得这么美,年轻的时候不得了啊,哎哟,真看不出她是那种为了荣华富贵而随便跟男人睡的贱货啊。可惜啊,她费尽心思,耗掉青春,换来的不过是沦为玩物和死囚的下场……”
“像她这样的赃东西,就该被浸猪笼!”有女人这么说着,脱下脚下的鞋子就朝囚笼砸过去,嘴里还大叫着,“贱人,骚货——”
有人带了头,便有人跟风。
一时间,破鞋子、烂菜根、被啃过的果核,包括小石头等等,不断的砸向姒月。因为姒月的四周围满了全副武装的侍卫,那些东西并没能全部砸中目标,但,总还有一些砸到了。
姒月却是很平静。
她没有恼怒,没有羞耻,没有恐惧,她只是像一具古老的、被深深刻在悬崖之上的石雕,静静的看着这个世界对她的评头论足和种种恶意。
那种看透世事、无喜无悲的境界,激怒了围观者。
“贱人,打死这个贱人——”
“女人之耻啊,应该拿去浸猪笼——”
“瞧她那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呢,没得救了,活该被唾沫淹死——”
……
因为囚犯生得太美,还因为囚犯那种种不堪入耳的传闻,更因为囚犯太淡定太从容,民愤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激发了。
围观者群情激昂的讨伐着其实跟他们毫无瓜葛的女囚犯,吐口水,砸东西,疯狂的谩骂,就差没有冲上去将女犯人剥光了撕成碎片。
那些侍卫似乎也有意看到女囚犯受辱,很有经验的让出一些空隙,好让围观者可以更准确的砸到女囚犯。
看着母亲像畸形的猴子一般被人围观、嘲笑、污辱、砸东西,姒琅心中的愤怒宛如海啸一般喷发。
狂暴的杀气,令她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
“头,冷静。”在她身边的一号不顾身份,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不要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
姒琅低头,咬牙,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
她何尝不知冲动会毁了一切。但是,她忍得太痛苦,实在是太痛苦了。
“放心吧。”好一会儿后,她慢慢的抬头,眼睛不再能红,唇边甚至还泛起淡笑,“我不会冲动的。”
一号放开她的手。
姒琅盯中前方的一人,慢慢的挤过去。人群汹涌,很不好挤,但是,人群是随着囚车的前进而不断流动,所以,人群中总会有空隙的,而她向来擅长抓住机会。
她很快就挤到那人身后,紧贴着那人的背部,伸出双手,绕到那人的面前。而后,她猛然一手掩住那人的嘴部,另一手已经将手中的匕首,深深的扎进那人的腹部。
那人的身体剧烈的抽搐起来,还想回头看姒琅,甚至还想挣扎和呼救。
但是,没用。人群非常拥挤,一个紧贴着一个,想在人群里转个身什么的并不容易。而且那人还被姒琅给紧紧的“抱”住了,腹部那一刀又足以致命,更没有余力反击和自救。
被姒琅“抱”住一会儿后,那人的身体彻底瘫软了,断气了。
姒琅慢慢的放开他,抽出他腹部里的匕首,转身盯向另一个目标。
这人,是骂她母亲骂得最狠、最毒、最兴奋的,就像她母亲杀了他全家一般。她虽然不能阻止这疯狂而庞大的人流污辱她母亲,但要教训几个最该死的,倒是不难。
所有人都狂热的盯着囚笼里的女犯人,根本没有人发现他们中的一人已经被无声无息的杀掉了,而那具尸体被人群紧紧的挟在当中,连倒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又一个狂热谩骂姒月的女人被姒琅用同样的手法给杀掉了,还是无人察觉。
一号等人将姒琅的举动看在眼里,互视一眼后都不禁苦笑,但,他们也加入了姒琅的行动。要不然,他们也会被憋出毛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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