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不知道。”楚刀道,“卑职只会奉命行事。”
前面半句令景立天很是不满,但后面半句却令景立天满意,景立天摆了摆手,叹气:“下去吧,好好操练神机营,该增添人手就增添人手,别让神机营彻底废了。”
神机营是他一手打造的情报机构和暗杀,是他的骄傲与秘密兵器,但这些年来,神机营在强敌面前几乎没能发挥值得一提的效果。
再这样下去,神机营就要形同虚设了。
“是。”楚刀立刻松了一口气,快速退下。
好累。
他实在不愿与姒月母女和夜枭之流再玩这种暗斗游戏。他恨不得姒月母女公开宣战,有多少兵力、多少实力全部拿出来,双方痛痛快快、我死我活的大杀一场。
所以,只要可能,他都不想再管姒月母女的事,只愿等最终决战的到来。
正殿里,景立天呆坐片刻后,猛然一拍扶手:“来人,上笔墨纸砚。”
笔墨纸砚上来以后,他大笔一挥,写了一封信,而后又拿出玉玺,重重的在信件上盖下玉玺:“快马加鞭,将这封信送给乌浪。”
贴身大太监捧着信离开后,景立天嘴边露出阴狠的笑意:“夜枭,夜中天,朕一直以来对你们客客气气的,竭力维持两国交好,但你们既然对朕这么不仁不义,朕也就不讲情面了!”
“是你们逼朕的!朕不如与乌蒙国亲近,至少乌蒙国不会像你们那般帮朕的仇人来对付朕!朕现在就请乌浪带人来帮朕训练朕的军队,朕还可以帮乌蒙国训练水军,就为了对付你们黑月国!”
“夜枭,夜中天,你们当朕真的好欺负是不是?把朕逼急了,朕就帮乌蒙国去攻打你们黑月国!”
“夜枭,你最好别让朕发现你的藏身之处,否则朕就让你再也无法离开晴州!”
……
景立天声嘶力竭的骂着夜枭,骂到嗓子哑了才停下来。
因为姒月被夜枭救走这件事,景立天恨透了夜枭,就此决定远黑月而亲乌蒙。
而在皇宫之外,姒月被人救走、景长风被人砍掉和拿走脑袋的消息,震惊和吓坏了整个京城。
除了当夜在衙门内与夜枭交过手的人,没有人知道内情,因为全城都不知情,各种流言、猜测漫天飞,无法阻挡。
“不是听说有几万禁军在衙门附近待命吗,怎么就被人把女犯人给救走了呢?我就住在衙门附近,都没听到禁军出动和打仗的动静呢……”
“华黎反贼也太可怕了吧?把姒月救走就算了,还把九蛟将军给杀了,听说这九蛟将军可是高手啊,打仗都是胜多负少的,怎么才回来这么点时间,脑袋就没有了……”
“我真不信华黎反贼这么厉害的,一定是衙门里和禁军里有他们的奸细,双方里外勾结,才能这么顺利的救走女犯人……”
“我的妈呀,禁军里有华黎的人,衙门里有华黎的人,朝廷和皇室里八成也有华黎的人,这、这华黎反贼岂不是无孔不入了?难怪姒月被抓了也这么嚣张,那天游行示众的时候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
“你们说,下一个是谁?景长威还是景长宜?景长威刚刚出了事,接下来应该是景长宜的可能性比较大吗?”
“不管哪个先哪个后,这两人都得出事,如果只是受伤或丢官还是小事,万一像景长风那样连脑袋都不知哪里去了,那就惨了……”
……
朝野坊间的议论重点,又从这桩案子转移到了“男为储,必招祸”之上,再转到“阴盛阳衰,男误国女兴国”上。
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没有人质疑“男为储,必招祸”这个预言了。
即使景长风明显死于姒月一党之手,也无法令人相信“皇储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只是意外和巧合”这种说法了。
朝野和坊间,终于认真面对和讨论“立女子为皇储”甚至“女子为帝”的可能性了。
“女人当皇储?这种事、这种事在晴国的历史上从没有过啊,最多就是出过几个干政的后妃,哎,人心不古,人心不古,老夫接受不了这种事儿……”
“现在谁还敢去争皇储啊?景长威和景长宜都在跟夷部叛军打仗,搞不好哪天就被杀了或失踪了,你们别忘了,还有两位失踪的皇孙至今没有影儿呢,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了……”
“唉,如果这是天意,就这么一次也不是不行啊,总不能让这些人才一个接着一个的没了吧。对了,你们听说了吧,景定文因为瘫痪在床的事儿,好几次都想自尽呢,虽然都被人及时救了过来,但这辈子就这么废了……”
“像他那样的少年天才,如果不是成为什么皇储人选,将来当个王爷什么的不难啊……”
“我现在只关心,现在的皇室,有哪个女人可堪当大任?总不可能是外姓的后妃和王妃吧,估计只能从各位公主当中挑了。但公主不能干政,这些公主没有治国的经验,谁行哟?”
……
私下里,朝野也开始讨论起“女皇储”的人选来。
铁亲王府里,景立恒在秘室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的走到门边,对外面的亲信道:“毓儿还没有到么?”
离门口至少有一丈距离的亲信伸着脑袋往前方望:“还没有呢。”
“这孩子怎么还不来哟,急死本王了。”景立恒不断叹气,“为父的现在很需要你啊,你快点来,要不然父王就要急死了……”
“王爷,郡主来了……”
景立恒冲到门外,把正在快步而来的灵毓抓进秘室,而后用力把秘室的门关上,急急的问灵毓:“毓儿,你说,你背后的高人到底是谁?”
灵毓拿出手帕,轻轻点着脸上的汗珠,眼睛盯着父亲:“父亲,你决定支持女子为皇储了?”
“是啊是啊。”景立恒唉声叹气,“现在谁当皇储都行了,只要威儿不再是皇储人选就成!”
论身手,论经验,论威望,景长风都超过他的长子,但景长风才回京没多久就遭遇了两次危机,这一次还把脑袋给搭上去了,他只要想到下一次或下下一次大概就是他长子倒大霉了,心里就直打冷战,慌得不行。
“男主储,必招祸”这句话他信了,他信了还不成么?
只要能保住他儿子,他不介意离经叛道一次。
灵毓的唇边泛起轻轻的笑容:“父亲,就算你能接受,但大哥能接受吗?”
“都什么时候了,父亲哪里还顾得上他怎么想?”景立恒顿了顿后,叹气,“放心吧,你大哥也是有脑子的,知道什么时候该放弃,他一定不会反对父亲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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