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的智慧肯定不摆了,但老子可能也看不穿这么多花花肠子!但被我察觉了,对不起,我还是想穷根究底了!
从某个道理上说,既然是“道”,它肯定不会是教条!道理!道理!说的就是要有根有据!无非我们就是求个真理而已嘛!找到根源,而知其治,不就是“以道治国”的本衷么?
老子找到了他的道理,也就是朴实公正地为老百姓服务,发展好民生!毕竟“民以食为天”!这个搞定了,没人会反对!
而我又想到些深层次的了!如何才朴实公正?这就要求民间也须对等处理事务。说得很简单,无奸无滑,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老子对此倒说过这回事,叫“镇之以朴”!但事实不会那么简单!如何来“镇”就是个大问题!
就等价交换一回事上,涉及因素就很多!真的等价么?如果这样,商业不可能发展起来!行业与行业间的不对等,就让商业钻了空子!而商业以其无根基之资本逐利而生,居然能百倍其利,反控诸业,就更成就了它利润!
这种意识,真的也一下子让我觉得活明白了!我之所以找不到觉得可以接受的工作,无非不过是因为劳务市场疲软,人家资本方与我这种劳动力的聘用交换中觉得暂时不划算罢了!谁会贴着钱去养暂时无用之人?当然,若都只赚不亏,农民卖粮也如此想,不划算就不卖,估计要饿死不少人!所以,农民何以没意识到自己尴尬的境地?是因为他们贱?的确!这就是几千年来一直打压形成的惯性!从上至下,一直都说:粮不值钱!不就是天生天养的。只要风调雨顺,地里自个就会长出来的么?农民也不过就是捡个便宜,把它们给弄回来了而已!
事实也真就这么回事。其它各业产品,在交换中纷纷昂其值,迫使最普遍最根本的商品——粮食和蔬菜贱卖,跟不上那些商品的涨幅!这不就形成了起码的潜在剥削?
更甚的当然是逼迫农民缴粮了。皇粮国税,历来是不得不缴的!所以,历来就是以吃农民为主。谁有奶就吃谁,这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了!吃瘦了,吃死了,关他屁事!官家明着吃,商家暗着吃,这就是现实的根本所在!
推而广之,各行各业的发展不平衡导致了有的赚钱盈利,有的则不得不隐忍着不划算也要延续下去。
因为这社会又真的需要各行各业都有所发展才对头!事实上大家都在共同劳动创造着财富,都有共同享受劳动成果的愿望和需求。
而造成这种各行各业不均衡的原因,就是一直在执行着潜在不公平的“激励机制”——逐利!老子只看到了利用权势逐利(那个时代商业的效果不明显,只是配套行为),并没有看到不等价交换带来的“损不足而奉有余”。历史发展到后来,利用权势逐利逐渐被作了一定限制(所谓的资本主义民主革命,让权力退居二线),不等价交换就成了社会的主流!它的隐蔽性剥削却更加麻痹了老百姓,让大家拼了命的去“赚啊赚!”。只是你不占主导地位,何从赚?只能被赚!
这么回事,明显又成了道学发展性运用的新课题!如何来做到稍微公平一点地让社会均衡发展?
这课题真的太大了!
按老子的做法,还是“镇之以朴”么?又何从镇之?还是需要有人来主持“公道”!这回事又圈回来了,还得统治者——政府来干!
有句老话叫“与狼共舞”!看来老子所说的又还是管用的。要搞好这回事,先得改造狼!首先就要弄清楚统治权是啥?应该赋予谁?
统治权应该是社会民众的公权。这点老子是说了的,叫“天下”!无人可以“取天下”!“天下神器”,不可为、不可执!也就是说,作为统治者,必须公权公用,为民执政,才能长久。否则,一旦走到人民的对立面去了,成为鱼肉百姓的祸害,就难免不被人民抛弃,推翻后重建。
作为为民执政的政府,就应该兼顾各行各业的平衡发展,使得既要发展好生产,又要大家都有着落!这样,社会才能和谐!
那么,对于资本主体的控制,似乎就不应该落入私人之手了!当然,也还有其它种种调控平衡的办法!
……
我虽心念电转,但仍是呆在了那里。
清风有些好奇地看着我。他并没有出言打扰我。他知道,我似乎进入到了一种状态,那叫——顿悟!他才舍不得把我叫醒呢!这种状态可是修道中可遇而不可求的!他只是好奇我干嘛如此就“顿悟”了嘛?
我收回思绪,看到清风还微张着嘴呆望着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清风也回过神来,只简单地说道:“你继续!”
这回算是我理解有误了,以为他又催我继续讲《道德经》!于是又翻着书接着说道:
“ 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人乎?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老子往往都是说道理再说圣人如何做再说作为一个合格的统治者该怎么做。上一章说了圣人抱一为天下式,指出了要“不争而天下莫可与之争”。这章又再次强调“希言自然”之无为之治。教诲统治者要循道施政。重心在第一句“希言自然”。其余皆论证说教之辞。
“希言自然”即少发政令、遵从自然发展。老子认为这是长治久安的基本操作。故紧接着就以“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来相较论证。他说天地发飚,也只能一会即止,不可长久,何况你人来实施所谓你想当然那套狂风暴雨般的政令呢?从这点上看,或许老子还是比较保守的。
但我们要看到,他的前提是保证社会的自然发展!显然,他强调的是政令莫违自然(说简单点就是不要违背民生的自然发展)。若以前的积敝,那些有违自然的陈规,显然应该革除的!这应该不在此处讨论的。综合可见,道家崇尚自然,是其根本出发点。
至于“无为”与“不争”的关系,也是基于崇尚自然出发的。二者是统一的联合体。
“无为”以遵从自然发展为前提,少出政令,别扰民。为啥老子没完全说不出政令呢?这犹如添柴烧火一般。火燃烧得不怎么好了,拨一拨、吹一吹还是有必要的。但若一直在拨在吹,估计火就会被搞熄了。从这点看,老子还是承认统治者对社会发展的引领、辅助作用的。故“无为”并非真的啥都不做,而是要在遵从自然发展的规律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去做好方方面面,即也算种“无所不为”吧!但老子所言“无为”,除了指莫妄为外,所含深意还在于别贪功图有啥文治武功的建树之类的。即要抱淡泊名利的心态来遵从自然发展规律地去执政施政。
的确,老子提得大道甚简,若按原始社会状貌,遵从社会自然发展,统治者还真不消做多少事的。拿现代这复杂社会来看,光引领社会经济发展一项,要做好就足以让人废寝忘食了。
所以,“无为”之意义还主要体现在淡泊名利上。
一个人的能力、精力和时间是有限的,要发动团队乃至大家共同来努力,这就要“不争”。要充分承认别人的功劳和利益,才能更好地发动大家来做好方方面面。这点上说,是符合人类社会互相承认的社会心理的,故“不争”反而能得到共同的承认,从而实现“天下莫能与之争”的个人成就效果。所以,“无为”与“不争”其实是一体的。“无为”是内因,“不争”是表现。其中的确蕴含着高妙的哲理。
历史上好些特别失败的统治者就是败在不晓其理上。这里姑且举两个典型例子嘛。
一个是王莽,他个人好像也挺克勤克俭的,也似乎全心全意为政府努力了的。但他就犯在争得太狠上!政权上不说他了,儒家官僚们公推他执政,应该是独揽大权。但他为了迅速充盈国库,竟与整个天下争利。发行虚值大钱,搜刮民脂民膏;土地收归国有,却又加重租税(种地就亏本)。为了捆住农民给他种地,还不准农民为奴为婢去打工。这哪个受得了?所以他那新政,几乎就是焚尽天下的一把大火,最终把自己烧没了。
另一个就是杨广。其实他征高丽、修运河都说不上好大回错事。但杨广最大特点是自恃才能(据说某大臣因作诗比他好都被他迫害了)、好大喜功。他自己是隋朝统一全国的大功臣,军中威望也挺高的。所以他率统一中国之百万雄师远征高丽,看似横扫六合不费吹灰之力之举,但他真的点儿都不放权给手下,以致整体没协调好而招致失败。
其实当时隋朝人口恢复得很好,国力也挺强的。但被他这么一劳民伤财后,百姓看着看着要盼来的好日子又没了。接着他又挖运河(其实是功在千秋的事),但工程太大,大大超出了国家民众的负荷(在当时违背了国民经济自然发展要求),所以诱发了农民起义。
特别糟糕的是,他喜欢外出视察,手下各利益集团的大臣也纷纷背叛,这导致他自己在扬州被禁军首领给逼死了事。至于他那些所谓的荒淫之事,在中国皇帝中算不得太过分的,对其人格中伤的成份大得多。
老子后面所说的“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算是从正反两方面告诫要循道施政吧。是依道和德来施政呢?还是甘愿乱来失政失德呢?自己选!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是对第十七章所提的执政信誉的重申。即执政有违自然,有违大众,就得不到大家们拥护。”
清风当然何乐而不为地听我接着讲《道德经》啰!从这方面而言,他算是我的一个粉丝了。他既想听我讲得如此细致深入,又有些恨《道德经》字数不多却章节太多了点!一时半会儿还真听不完!而这一章的内容呢,又可以看成上一章的延续,所以,他也算是听了回完整的老子关于“无争”的论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