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现在听我讲《道德经》算是越来越注重感悟了。越是这样,他就越上瘾!大道不会废弛,也可以指这种情况吧!其实我又何尚不是!越研究这《道德经》越觉得有研究头,只是我想得要更接近于现实世界的现状些,也便更深入了些。
清风感叹完后,又望着我说道:“小颜啊!你的进步的确今人刮目相看。就拿你习成的这雷符,估计已可独步天下,无人敢欺了!只是符箓一道,得承神灵之恩。偶有请求,神灵普惠修炼之人,或许不吝法力,予以相助。但若使得太勤了,弄得神灵也不大愿助力了,那就或有不灵了!所以,仅凭符箓,未必保险!其它功课,也得精通才行!而几个月之后,你可要带队到青城山参加我青城派选秀呢!所以不光自己修炼不能落下,还得去兼顾师兄弟们。时间紧,任务还是比较重的。而这么一来,你跟我讲这《道德经》的时间就不多呢!赶紧!赶紧!还讲点!你这么久了才讲到二十几章而已!”
他方才还嘴上说“不贪”,这下子又“贪”起来了!不过这种对知晓真理的“贪”,却是大家都认同的。只有庄子是个异类,他对古人孜孜以求探索大道的做法有些微词,说啥“吾生也有涯,而知亦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讲究个要吃透自己的感悟,而非盲目而泛泛地学习研究。按他那样,还不是与自己不相干的懒得去想的态度!当然,从反对做书呆子的角度去说,或者讲个学术有专攻,还是对的!
既然清风急切地想了解清楚《道德经》,我也不好藏着掖着的,便又一口气对他继续讲了两章:
“第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此章老子重提“道”的根本属性,并引出“天大、地大、人亦大”的以人为本思想,为后面几章批驳“轻天下”或“取天下”的想法和行为打下铺垫。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是说早于天地产生之前,就有物混然而生成了。那时宇宙是一片寂寥的,不依靠任何外力而独立长存、并永不停息地循环运行下去,可以认为那种状态就是天地之母。
老子在这里介绍的是中国古人对宇宙认识的一种猜想,即天地诞生前的鸿蒙状态。这种猜想有一定的局限性,思维空间只限于古人的视界。但也有一定的道理,即天地由物质组成,肯定会先产生物质,才会逐渐形成天地。中国古人把形成物质的原因归结为阴阳二气(根据物质显示出的冷、热或明、暗这两方面特性,认为有两种无形的气互相纠结而演化出万物)。这阴阳二气古人把它形象化为太极图案的阴阳鱼。这个就是他们所说的“道”。
当然,“道”的命名从此处看很显然就是老子给出的,也从而确立了中国的道家及道学。事实上道学思想及其阴阳五行学说等肯定远早于老子之前就已诞生并形成了系统理论,只是说在此之前并没有明确命名而已。
老子虽对其进行了命名,但从整部《道德经》来看,并没有真正去讨论那些玄学理论,仅以此来突显事物发生发展变化有其根本所在而已。
老子要的就是这点:人的自然生活状态就是社会状态的根本点!老子仅仅是想让统治者循道治理天下,即遵守以人为本,以发展民生为根本来施政,倒也并不是说非要精通阴阳五行学术才能治理得好天下。显然,按老子所推崇的圣人之治的时代,民生自然、人民和谐而自在地生活,只要不劳民扰民,民间自治,是可以无为而治的。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是说“大”就是向无边处延伸、发展(逝,流逝延伸之意。远,远离,此处也有流逝延伸之意。),而又终回归于根本(反即返)。所以,道是如此的(即“故道大”),天也是如此(向远处延伸发展而又回归于根本)、地也如此、人也如此。此处,“人”代指的应该就是人类社会。老子以“人亦大”的观点指出了人类社会发展也是要回归到根本点。当然,他没在此处指明人类社会发展的这根本点,但我们结合前前后后的内容可以看出,那就是民生自然(即老百姓是自然而然地生活着的。在西周及其以前,普遍而言,针对平民的剥削还是不太严重,平民基本上都是自食其力地生活着,基本上属于一种天生天养的自然生存状态。)!
“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从此句可见,老子把人民的地位抬得很高,与天地大道一样的高度了。这点足见他对人民的尊重。他也是在提醒统治者要足够看重人民,人民的生活才是社会(当时肯定没有社会这一观念的,老子把它称之为天下)发展的根本所在!所以,“轻天下(轻慢天下,不把天下老百姓的意志和利益当回事)”或“欲取天下(即窃据天下)”的统治都是不对的,是有违大道的,终将会失败的。这些内容后面几章还分别有所论述。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主要突显的是“道法自然”。此处这个法字的意思不是效法,而应该是“作为标准”之意。
“人法地”就是人以地为标准(法)来进行生产、生活等方方面面的活动。往深点讲,就是古代人的生存是很受地理环境条件决定的。比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同的地理环境条件下人们发展出不同的文化生活。
“地法天”应该理解为大地变化跟着天的变化而变化。古人认为日出日落形成了白天和黑夜、太阳运行位置变化引起四季变更,从而地上万物也随之改变。
“天法道”则是说道左右着天的变化。而“道法自然”却说的是道的变化完全是出于自然而天生的一样。
由此可见,在老子眼中,“自然”的一切才是最高级最值尊重的,一切有违自然的行为,最终都必然要失败的!当然,我们也可以这样去看,违反自然的东西,迟早是要被自然所抹去。而自然又会重建一切。有些人说“存在就有道理”,这是一种横话。只是说事物发展归于完全契合自然有可能有一定过程,可能会通过无数次的解构与重建最终达到符合自然。
人类社会或许就是这么样的吧!从王朝更迭到体制改变,最终走向公权公用,人人都能过得比较舒心如意。这也许得经过长期的、无数次的变革重建螺旋式的发展才能得以实现吧。
老子提出要以民生自然为前提下去治理社会,何尚不是怕社会发展走弯路?可惜真的如他自己所料那样,极少有人能懂或愿践行他的道理。无它,太超前,对统治者的要求太高,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与统治者的个人意愿相左的!
第二十六章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此章老子重在告诫执政要注重根本,看重天下。要一直保持沉着冷静,不可轻率躁作。当然,可能还隐含着些许的其它意思。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这纯粹从道理上而言的。其意思是稳重是轻灵的根基所在,沉着冷静是克制躁动的主宰。如果我们用练武来对照一下就很好理解的。练武者首先要练扎马步,甚至许多武学大师相当注重这一基本功,要求的就是要下盘功夫扎实,能够稳住自己,才能在此基础上发展形成攻防能力,才能练好整套武艺。而在对战时,更讲究沉着冷静,甚至要以静制动。当然,老子泛泛而言,其意近乎于修身养性了。所以,他是以君子出行不离辎重这么样一个例子来说明这道理的。
“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是说君子出行,不会抛开辎重行李,因此他有后勤保障,就算看见很壮观的场景(荣观,此处应该意指险恶峥嵘的景观),他们也能安稳不为所动,纯以傍观者的心态予以观赏。
老子借此来规劝统治者行事一定要稳重,要有所倚持。作为国君,所作所为很多都关系着天下千千万万人民的利益,行事就必须冷静稳重。哪怕国君自己以为没啥大不了的,若轻率处理了,也有可能给国家和人民造成不小的损失。古人要求“君无戏言”,除了要国君说话讲信外,也有要求他们说话做事要稳重的意思。而国君最该持重的是不失根本,即必须以天下为重!要把天下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如此才能依托于天下,遇事燕处超然。
“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根,躁则失君。”老子在此继而感叹那些大国国君,自以身份尊贵而轻视、轻贱天下,他们是迟早要失败的。老子在前面章说“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就指出了人民是社会的根本,也就是说天下是人民汇聚成的天下,社会公权的根本在于人民的权力。所以,老子很反感自恃骄贵靠把持社会公权来彰显自己,反过来还轻贱天下百姓。当然,春秋时期,那些大国霸主些往往点都不给周室面子,肆意妄为,为称霸根本不会顾及百姓权利,此起彼落地上演着一幕幕政治闹剧。老子对此深感无语。他在此处批评“万乘之主(即那些大国国君)”或许还带着点同情与安慰周天子之意吧。毕竟周天子表面上还是天下共主,代表着天下百姓。
不管怎么说,老子此章重在告诫统治者必须尊重民众,冷静施政!此章在整部《道德经》来说应该挺重要的,因为它明确地提出了天下老百姓才是社会政治的根本,可以说是为老子“无为而治”创造举世无争的社会的政治学说奠定了最根本的坚实基础。”
这两章的内容显然与清风向来依张道陵那《老子想尔注》的指导去理解的出入太大。倒也不是他听不懂我的解析,而是他似乎在寻找造成如此大出入的原因去了。所以他听后,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说道:“祖天师果然误矣!他没有站在太上老君的高度去思考问题,怪说他怎么也达不到至圣之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