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黎就是知道傅以斯对季桑太上心了,所以才会有胆子说出这样的话。
他满脸笑容,满眼期待地看着傅以斯,脑海中已经开始在想象这个向来端着的男人对着自己说‘求你’的样子,嘴角的笑便有些抑制不住。
而傅以斯,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看着常黎,宛若看智障一般。眼里的淡薄冷漠,让原本笑着的常黎慢慢收敛了嘴角。
“咳咳...”
常黎清了清嗓子,白了傅以斯一眼,整理了一下衣服。
“别这么严肃”
伸手打开了抽屉,从中拿出了他为季桑制定的治疗计划,直接扔到了傅以斯的手里。
“你这是在质疑我”
想他堂堂一个国内知名,数一数二的年轻有为的心理专家,竟然要被一个外行要求看治疗计划。
嘴上虽然这么说,在傅以斯查看的时候,常黎还是忍不住时不时看了他好几眼。
在看到傅以斯敛着的眉头微微松开的时候,常黎便知道应该是稳了。
哼唧了一声
“可得行?”
语气隐隐有些炫耀的意味。
傅以斯抿着嘴,思索了片刻
“若是过程太痛苦了,就放慢点”
常黎:........
这狗粮吃得.......可真够撑的。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疼老婆!”
常黎站了起来,将傅以斯推了出去,自己则是拿出了手机给远在洛杉矶的阿木打了个电话。
第一句话就是:“你再不给我滚回来,我就要去勾搭有妇之夫了!”
.......
傅以斯早上没有时间,季桑便是自己一个人开车到的剧组。
应该是韩城打了招呼,在她刚到的时候,便有场务过来接应。
季桑刚走进摄影棚,就感受到了一道强烈的目光。下意识地看过去,发现是连蕴。
察觉到她一直往自己身后看着,季桑回头望了一眼,等转过头来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她这是想要看谁。
只是可惜了,小魔头今天没有过来。
季桑跟总导演先打了声招呼之后,便走到了连蕴面前。
看着她走过来,连蕴眼睛微亮,带着些期待。
“季小姐”
先一步打了声招呼。
季桑挑了下眉,嘴角微微弯着
轻笑
“小魔头今天在家里休息”
刚说完看到连蕴略有些不太明白的眼神,又连忙补充了一句
“啊,小魔头就是凌煜轩”
“小魔头”
连蕴低声重复了这三个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是因为他很调皮吗?”
季桑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简单的几句,算是将季桑先前的猜测证实了。
不过,她有些好奇,按照凌煜轩的说法,连蕴跟他应该之前不认识才对,而且也不存在在同一个学校。
小姑娘是怎么喜欢上小魔头的?
季桑正在现在犹豫着措辞,连蕴自己却先一步坦白
“呐,季小姐,我可以向你打听一下他的事吗?就一丢丢就好,什么事情都好,只要是关于他的。”
季桑略微诧异,对上连蕴的目光,后者朝着她笑了一下
“抱歉,我太着急了”
太着急想要知道关于凌煜轩的任何事,所以变得有些鲁莽。
季桑摇了摇头,她倒是喜欢连蕴这样的坦诚直率。
只不过.......
“我对凌煜轩过去的了解大多数基于别人对他的谈论,所以我能够跟你讲的只是最近我认识的他。”
连蕴没有想到季桑会是这样的反应,刚想要继续聊下去,场务那边便来通知了。
看着小姑娘眼里的遗憾,季桑偏了下头
“有机会我们可以约一个下午茶”
她很喜欢连蕴的长相。
更喜欢的是,连蕴对凌煜轩那明目张胆的注视和欢喜。
就好像,喜欢凌煜轩,是一件值得让全世界知道的事。
虽然小魔头略有些迟钝,但作为旁观者的她却是第一次便猜出来了。
季桑和昨天一样,只待到十一点便离开了。
她今天过来这边,的确是有安排。
昨天回去之后,她有特意查了地图,发现陆铭开去的郊区方向,一路上除了一些还在开发中的项目,公共建设并不多。
而这其中,最有可能是陆铭去的地方有两个。
一个农庄和一个疗养院。
有的时候,人的第六感真的有些太过玄乎。
季桑几乎是在看到疗养院的时候,就将目光锁定在其上面。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在驱使着自己,她只知道的是,自己必须要去这个疗养院看一下。
疗养院的名字很普通:温阳。
可季桑在查这所疗养院的时候,却查不到它背后的信息。
不是公家的,所有人的消息也是一片空白。
而且,位置很偏僻。
从剧组到那边,季桑开了足足一个小时的车。
疗养院一共有三栋楼,楼层只有五层。不高,整体的风格还保持着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韵味。
没有出入许可,季桑只能够将车子停在外面。
疗养院的大门锁着,季桑往里头看过去,有工作人员来来回回的走动忙碌,也有在里面的患者慢走闲谈。
季桑没有着急去想办法怎么进去,而是绕着疗养院外围的院子慢慢走着。
今天中午的阳光没有以往的那么灼人,所以还可以看到有不少人还在外面晒着太阳,也有人干脆搬了小桌子出来,在阳光下享受午餐。
季桑因为拍摄之前也有去过疗养院,但从来没有一个疗养院的氛围是和温阳一样的。
这里,如果不去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是分不清谁是患者谁是工作人员的。
就好像,一群年轻人做志愿活动来到小区陪伴老人一样。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
患者是,工作人员也是。
可季桑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被其中一个人吸引。
那个人坐在凉亭里,面前架着白纸,手里拿着画笔。
应该是还处在构思作品的状态,她微微眯着眼,看着放在一旁亭台上的一朵花。离得有些远,季桑看不太清楚那朵花的品种是什么,只不过从颜色上看,应该只是院子中那一片花圃里随意地一朵。
吸引季桑的不是那一朵花,而是
在这一个明明是在安静地坐在凉亭里准备画画的患者身上,她竟然会感受到一股韧劲。
太奇怪了。
她甚至都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