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桑看着吴泾一脸做错事的模样,又问了一遍。
她刚才其实没有听实切,但能够明白话里的意思是傅以斯之前承受过的疼痛要比现在做手术要厉害得多。
可是他是一个医生,也从来没有听他还有爸爸妈妈说过,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
吴泾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季桑的眼睛。可他越是这样的表现,季桑心里的疑惑更大。
只不过季桑还没有来得及细问,手术室的门打开。
季桑连忙走到了医生面前
“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有些奇怪她的大惊小怪
“手术已经切除阑尾了,这段时间注意饮食,好好休息就行。”
季桑松了一口气,连忙看向后面被护士推着出来的傅以斯。
男人的脸色苍白得过分。
手术的时候只是做了局部麻醉,而傅以斯也是在手术中就醒了过来。所以在季桑刚走进握住他的手的时候,男人立马就回握住她的手。
季桑眼前一亮,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你醒了。”
傅以斯眨了下眼睛,当作回应。
握着季桑的手轻轻摩梭着她的手背,就像是在告诉她:
“我没事。”
到了病房打好点滴后,护士就很识趣地离开了。
季桑原本还有很多的话想要说,想要问他现在痛不痛,难不难受。可是在看到傅以斯那一双有些疲惫的眼睛后,喉咙里就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一般。
什么话也说不出。
就这样抿着嘴看着傅以斯,慢慢的,眼框开始泛酸,泪水完全控制不住,只不过几秒,眼前已经是模糊一片。
傅以斯见她这个样子,伸出另一只手碰了碰季桑的脸
“我这不是没事了吗?怎么还哭鼻子,羞不羞。”
傅以斯不说还好,一说,就像是碰触了开关一样,泪水开始直直地往下掉。
除了在床上,傅以斯其实很少看到季桑哭。有时候受了委屈也只是带着哭腔隐忍,就连当初杨君去世的时候,她也只是无声的哭泣。
可就是这样无声的哭泣,才更惹人心疼。
傅以斯有些无奈,给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叹了口气
“怎么还哭凶了。“
季桑抬手自己胡乱地抹了几下。
“都怪我。“
傅以斯一愣
“怎么能怪你。“
季桑直直地盯着傅以斯的眼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线
“如果我不执意要吃小吃,你也不会为了让我少吃点把自己给吃坏了。“
傅以斯:……
这话虽然说着没错,但怎么听上去有点怪怪的?
男人抓着季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没坏,你老公还是好好的,嗯?只是一个阑尾而已,早就该割了。“
季桑:……
这话说的,好像刚才他疼得晕倒只是一个意外,对这个手术丝毫不放在心上。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傅以斯的安慰起作用,还是打的药水起了作用,现在季桑看傅以斯的脸色的的确确没有刚才那么差了。
“我刚刚真的是吓到了。“
她不知道到底是吃坏了肚子还是什么,当时那种情况下傅以斯的状态真的很差。
尤其是她在开车回来后,找不到傅以斯。
那一刻的感受她都不敢再回想。
男人喉结微动
“我知道。“
手轻轻抚着季桑的脸
“阿桑,过来让我抱抱你。“
季桑没有动,她怕自己一步小心就碰到了他的伤口,。
见状,傅以斯手撑着床面,想要坐起来。
季桑吓了一跳,连忙压住了他的肩膀,语气急促
“你别动,要是扯到伤口了怎么办?”
说完,季桑俯下身,错开傅以斯伤口的位置,趴在男人的胸膛上。
“这样就好了。”
傅以斯的手放在季桑的脑袋上
“抱歉,这几天的度假安排可能要调整一下了。”
“你都做手术了,怎么还想着这个。”
季桑皱了小脸
“只要你身体好好的就行,我们就当换个地方住住。海边养身体应该挺不错的吧?”
傅以斯:……
“倒也不至于,我这是急性阑尾炎,创伤小,过了今晚可以下床活动,只要不激烈运动就行了。所以,只有一些项目我能参与,但我可以陪着你,嗯?”
季桑不太懂这方面的事情。
其他项目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最后两天,她安排了婚纱照的拍摄,还有结婚纪念日……
“不激烈的,走路和坐着都没有问题吧?“
季桑问的小心,眼里有着期待。
毕竟婚纱照这个事情她真的准备的很久,她也很想要和傅以斯拍一套婚纱照。
“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坐起来。“
说着,男人还真的有要坐起来的想法。
季桑嗔了他一眼
“你好好躺着。“
这一番打趣,季桑脑中紧绷的弦终于是松了下来。
…….
等季桑睡过去后,外头的两个保镖进来。
走在前头的是曹正,后面跟着一直低着头的吴泾。
看着睡熟了的季桑,曹正放轻声音。
“少爷晕过去时过来的那两位是当地的一个私人诊所的医生,我已经送礼表达谢意。“
“嗯。当时太太什么反应?“
被留下来的是吴泾。
曹正回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将他从身后拉了出来。
吴泾:……
“少爷,当时太太愣在原地愣了很久,然后眼红着问旁边摊贩,来的路上一句话也不说,身子都还有些发颤……“
男人的面色有些沉,怜惜地看着在自己怀里睡着的季桑。
知道是一回事,可听到别人回忆她当时的反应,还是会有些心疼。
肯定吓得不轻。
刚做完手术,男人身体也有些疲惫,听完后就让他们离开。
吴泾巴不得逃离,却被曹正一把抓住。
“少爷,还有一个事情需要跟您报备。“
“嗯。“
吴泾身子一僵。
曹正面无表情,公事公办地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太太在等待您手术的时候,吴泾不小心扯到了您当年的事情。”
闻言,傅以斯抬头,眸光微敛,里面已经是无尽寒冰。
曹正连忙补充
“并未提及当年的事情,只是太太可能会有好奇心理。”
吴泾连忙点头,小声补充了一句
“我是怕太太太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