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下午16点左右。
离石时空裂缝处驻扎的黄巾军军寨内气氛紧张,这紧张感来源于军寨外面围困他们的官军动向。
能感觉到官军们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布置,无数的人影在人群中来来回回的移动,或寻找自己的位置或传递着各种各样的信息。
胡才和卞喜都能看的出来也能感觉得出来,官军这是准备发动攻势进攻军寨前的准备工作,只是这种进攻方式他俩闻所未闻。
没有临时组建起来的攻城器械,也没有集中于一点的斧盾兵战阵,有的只是看似平均散落在军寨周围,实则集中在4个点位上进行防守的火枪兵和他们身边护卫的斧盾兵。
当然火枪兵这个名字他俩是不知晓的。
这种布置令他俩想不明白接下来官军的攻势将会怎么展开。
说起来这种铺展开来的军阵更像是打算围困军寨的,看不出来任何进攻的能力。
3月中旬的并州,16点左右的天空已经开始渐渐的变黑,张家军各军团内的气氛也都慢慢的紧张了起来。
校尉大人说要在黄昏结束前踏破敌军军寨,夺取时空裂缝的控制权,可到了此时却还没有命令发出来令人有些着急
等待的这段时间是最难熬的。
张杨倒不是有意拖沓,只是这一次选择的进攻模式旷古烁今,会产生怎样的不良后果他都无法预估,只能是不断在各处巡视力求将所有隐患全部排除掉。
绕着黄巾军军寨走一圈差不多就要用掉大半个小时,数圈下来就到了这一时刻。
终于张杨觉得所有准备都已到位,便向身旁的高顺小妹妹下达了最后总攻的命令。
“高顺妹妹可以了,让旗手发出旗语,咱们这边首先开展攻势;
切记安全第一,那玩意杀伤力巨大别让咱们的人受伤。”
高顺小妹妹点头领命而去。
吕布拉着张杨不由分说的将他带离了战事的最前沿,回到了较远一些的中军后方位置上。
心里有些紧张,于是张杨打开面板又从皮包中倒出材料开始制作。
看着那不断从0变成100的进度条,他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只是很快“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这个倦鸟归巢的黄昏时刻。
张杨紧张的看过去,一股浓烈的黑烟从黄巾军正门位置,也就是高顺小妹妹率领中军展开攻击的位置飘然升起。
那声音震耳欲聋令人惊魂不定。
张杨起身搂住了老婆大人失神的看着前面的黑烟。
可还没等到他回过神来,黄巾军军寨另外3个地方便接二连三的发出了相同的爆炸声。
3股黑烟腾空而起久久不愿散去。
由于3声爆炸声相隔很是密集,对人而言这感官上和身体上的冲击便更加严重。
张杨看到很多原本意志力很坚定的张家军兵卒脸上也都露出了恐怖的表情,更有甚者都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爆炸过后,除了随风飘荡的黑烟之外战场之内一片死寂。
不论是军寨内的黄巾军还是军寨外的张家军,全部如同商量好了一般按下了暂停键,痴痴傻傻的看着那些慢慢变淡的黑烟如同泥塑一般。
张杨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就见他离开吕布的胸膛走到前面冲着传令官怒吼道:“别傻站着,擂鼓!!!擂鼓!!!”
那传令官身旁就是军鼓,闻言不再犹豫,一挽袖子从临时鼓手手中抢过鼓槌竟是要亲自上。
然后‘咚咚咚咚’的战鼓声便重新回到了这天地之间,沉闷的鼓声也将这些痴痴傻傻的人一一唤醒。
“啊~~~~!!!”
“万岁~~~~!!!”
“必胜~~~!!!”
官军这边忽然报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已经踏破了敌方的军寨。
相反黄巾军军寨里面却开始鬼哭狼嚎起来,各种意义不明的呼嚎声,骂爹骂娘的粗鄙之语,甚至请求苍天饶恕的求饶之声不一而足经久不绝。
卞喜是从胡才的腋下探出头来的,刚才他们就在军寨上方视察情况,然后突然天崩地裂了。
大块大块的泥土、石头,木屑从远处飞来,他最后的记忆是胡才大哥将他扑倒之后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直到他昏阙了过去。
想到这卞喜低头一看,赶紧将胡才扶到一边并检查起了他的身体。
没有明显外伤,没有流血点,可胡才却昏迷不醒。
显然刚才那天崩地裂般的震动同样将救了自己的大哥震晕,能不能醒过来谁都不知道。
抬头看看军寨,烟雾缭绕,黄巾军数万人鬼哭狼嚎的声音响彻天际,他明白,炸营了,一切都完了。
他还在感慨,外面那种伴随着死亡的‘砰砰’声已经有节奏的再次响起,这声音终于让卞喜明白这就是官军的手段。
寨门不知道被谁打开,黄巾军一窝蜂的向着军寨大门蜂拥过去。
卞喜则抱着救了自己一命的胡才找了一个角落靠在那里。
自嘲的笑了一下,想来军寨门口早已经被官兵布置下了天罗地网,向那个方向走和送死没有区别。
果然,熟悉的爆炸声在军寨大门打开黄巾军大量跑出去后再次响了起来。
这次的爆炸声不像刚才那么猛烈但却很有节奏,有些连绵不断的味道。
在看人头攒动的动向,很显然那些准备蜂拥出去的黄巾军被这爆炸阻挡前进不得。
相反还被这接连的爆炸给逼退了回来。
终于人心崩溃了,开始有人跪倒在地高声哭喊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愿投降,我愿投降,求求老爷不要杀我···”
一个人这样喊被身旁的人看到,身旁的人也跟着这样喊。
卞喜看的清楚,第二个哭喊的人杀人如麻他亲爹亲妈死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哭过。
却没想到现在哭的像个孩童。
有了带头的,更多的人便学着这个样子开始跪倒在地不停地哭喊,哀求。
这些人还算是有体力这样干。
更多的黄巾军则双眼无神,浑身精气神全无的随便找个地方像卞喜这样软绵绵的瘫坐在那里胯下一片泥泞,对于接下来会遇到的待遇毫无关心。
这些人心已经死了,心死比身体的死亡更为可怕。
摇摇头卞喜知道这些人怕是以后都没办法上战场了,因为这个梦魇会跟随他们一辈子直至死亡才能解脱。
奇怪的是整个战场内只有黄巾军这边的求饶声,官军那边却一点劝降的话都没有,这更加令卞喜心死,他知道官军这是打算赶尽杀绝。
他们做的就是杀头的买卖,对于得到这个结果也觉得无可厚非。
可就在他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到来的时候却发现,官军那边的‘砰砰’声在逐渐减少并且最终消失。
不一会,在硝烟还没有完全散去的时候,熟悉的青铜链甲从军寨四处不断涌现,开始替这些已经差不多疯掉的黄巾军接管他们的身体。
看到这卞喜总算是松了口气,至少没有赶尽杀绝,对于个结果他已经感到无限的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