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吕布一脸焦急的领着去别处搜索的大部队与张杨汇合的时候,朝廷那些赶来救援大佬们也才刚到十几分钟而已。
此时他们在争论的是段珪的处置问题,由于争吵的比较激烈,还能看到张杨这边人数最少的几百火枪兵已经举枪瞄准,随时准备射击。
吕布带领的骑兵队伴随着‘轰隆隆’的马蹄声出现在远方,总算是打断了这些人的争吵。
张杨记忆中的描述是张让最后领着小皇帝和小王爷逃亡到临近黄河位置上的,可那个位置具体在哪他全然不清楚。
黄河贯穿东西方向这范围也确实太广了一些,文献资料上也没有明确的写出来具体位置。
他就只能用笨办法在黄河沿岸广撒网,甚至觉得不太可能的北邙山东侧那边,也就是小浪底的东面下游处孟津渡口在往东的方向他都派了队伍过去搜索。
唯一能帮助他缩小范围的其实就是,这个北邙山并非指的洛阳西面纵横南北的邙山北面,而是洛阳北面黄河南面算是邙山山脉一系的这个俚语中的‘北邙山’。
在小浪底这处中心位置上张杨撒开了大部队搜索周边,到后来甚至还软磨硬泡的将高顺小妹妹以及警卫队也给派了出去。
他自己则坐在山崖上学着姜太公的样子欣赏美景。
早些时候在和大老婆度蜜月的那会来过小浪底几次,甚至还有过乘舟夜宿河上的经历,那一晚上的滋味令他回味无穷。
看似他坐在那里钓鱼,其实他脑海中在想着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令人心醉的那种。
结果就被人打断。
知道那人是张让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两个孩子肯定就是刘辩和刘协。
不过从他一直以来的处理过程来看,他反而是在刻意的疏远或者说刻意的和这两个孩子保持着一定的边界感。
很奇怪的一个做法,派人来搜索按理说应该算是忧心皇室的一种做法,可真的等遇到了找到了却冷冰冰的保持距离。
他的这个边界感和董卓想要表达的热情感截然不同区别非常明显,从他一直和段珪说话,还让段珪当这个传话人而并不直接和两个小孩子说话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他的这种刻意的边界感。
从段珪以及两个孩子的角度来看,理由不明。
这可是实打实的救驾功劳,眼前这个青年为何如此的不当回事,甚至给了别人做人情,这种视功劳如粪土的高尚情操他们长这么大真没见过。
尤其是年纪小的刘协,在深宫中长大也长于人情世故的他对于张扬的做法非常的费解。
更令他费解的是这个张杨一直坚持的对于段珪的处置。
“稚叔啊,十常侍大逆不道居然杀了何进大将军,还搅得洛阳城一团乱麻,已然是引起了民愤人人得而诛之;
以我的了解你也很痛恨这些宦官,以前与他们也从未有过交集,此时怎么糊涂了非要保他啊;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给自己带来多少的骂名。”
说话之人是卢植是张杨的熟人,另外的皇甫嵩在汉灵帝驾崩前就被派到了长安城镇守,为的是防备西凉叛军。
卢植以前称呼张杨要么是名字要么是官职,现在直接叫小字说明真的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是在用长辈的身份和态度在交流。
这种拳拳爱护的心情张杨自然是理解的,所以他回礼说道:“大人啊,你说的都对,但我也有我的倔强;
洛阳城今日这一乱相信会铭刻历史,我并不想让这段历史的真相泯灭在,‘知情人全部死亡无人再了解真相’,这几个字上面;
现在十常侍主谋张让已死,段珪虽说罪无可恕,但却是这段历史事件的亲身参与者;
我需要留着他将这段历史的真相书写下来留给后世;
让后世之人知道这段历史这段故事到底是什么内容,这就是小子的执念。”
卢植听完张扬的话气的在那里用手指着他大骂他糊涂。
这次张杨没有反驳只是弯腰在那里行礼,主动承受着卢植愤怒的洗礼。
卢植身后能够第一时间赶来的官员中那些认同卢植观点的,也都边看着张杨边摇头叹息。
其中那些同意张杨观点的,则在那里捋着胡须微微点头。
董卓最奇怪斜着眼睛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张杨,好像这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卢植又强调了几遍看着依旧无法说动张杨,正打算想点别的办法的时候,吕布领着并州骑兵从远方轰隆隆的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包括董卓。
尤其是距离近了看到骑兵队最前面的那些狼骑兵的时候,恐惧的情绪慢慢的在四周蔓延开来,首当其中的就是段珪以及他身后的两个孩子。
两个孩童中年龄大的那个依旧紧抓着年龄小的那个,甚至还有想要钻入对方怀中的意图。
年龄小的那个则是看到赤兔马英姿勃发的样子,还有马上女骑士飒爽潇洒的身姿之时,眼神中闪动的亮光开始越发的明显。
看到援军到了张杨也不想在这跟他们废话了,扭头冲着在场的小皇帝以及诸位大臣说道。
“大家知道我张杨就爱研究个迷宫,除了迷宫外对于其他俗事一点不感兴趣;
之前我粗略的研究过洛阳城外,孟津南面的那个迷宫,对于我来说收获不小惊喜连连我很满意;
我要声明,那个时迷宫归我,孟津渡口归我,其他的你们随便分;
我呢直性子不喜欢打哑谜,就这么将功劳以及奖赏这件事情摆到台面上说出来;
要是哪位大人觉得我张杨粗鄙还请海涵,张杨在军中待得时间长了这粗鄙一时间还真改不掉;
如果同意张杨的条件,除了段珪外你们尽可将两位皇室成员带走。”
从张扬用‘皇室成员’这个词上就能感受到他对于这两个孩子的距离感。
卢植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他说道:“私人拥有宦官违法,他可不是什么阉人,是有名有姓的常侍,你要知道轻重。”
结果卢植的话音刚落,一个稚嫩的声音便从段珪的身后响了起来。
那个稚嫩的声音说道:“老将军,我兄已经继承皇位,诸位尽可辅佐与他,他也需要还朝归政;
我呢是个闲散的王爷回去后也无事可做,这样吧,我就去张太守哪里转转;
之前隐约间听闻百姓在他那边的学院中能学到一些谋生手段,还是不同于农耕的手段,我想去看看;
这样段珪呢就跟着我一起走,这样也不算是逾越了,怎么样这样大家就都能谈到一起去了吧。”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了段珪的身后,段珪两股一颤双腿一软瘫坐在地,露出了身后已经继位的小皇帝和已经正是册封了的小王爷。
所有人的目光在两个孩童脸上来回跳跃了半天后,都齐刷刷将视线集中到了年纪更小的刘协脸上。
只有他在那里脸色惨白的微笑着,努力的在表现着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而他身旁边已经登上王座的刘辩则满脸的惶恐甚至满脸的鼻涕,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马车翻车撞坏了脑袋,又或者这才是真是的他。
在这些目光中,站在张杨身后牵着赤兔马的吕布眼中却是精光连闪,不知为何她的嘴角慢慢变弯,露出了一个有些玩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