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作为河内太守,同时也是距离洛阳最近的一个地区的太守,也更是控制着孟津这个大渡口的人,自然是早早的收到了曹操发出来的檄文。
不过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张杨却对外宣称,自己身染重病无力参加反董联盟。
不过会在酸枣建立后勤补给的交易所,以及会提供河内郡境内的延津渡口,用来供大军渡河威逼虎牢关。
这是他一开始定下的计划。
他的这个初步计划直接让刘协公主气到不再理他甚至不与他见面,对于刘协公主的小脾气张杨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在诸位老婆不断拉偏架的攻势之下,张杨最后也考虑了一下得失之后还是改变了计划。
依旧是辅助支援这个基调,这不会变,但是会派遣刘豹和周仓带3千5百建设兵团的士兵提前前往五社津渡口获取迷宫中获取物资囤积物资,到时候就近提供给反董联军。
最鼓舞士气的是最后一个提议,有突出贡献的在后勤物资上可以赊账。
发出檄文的曹操得知此事后又将消息告诉了袁绍,二人虽然对于张杨这样藏着掖着不肯出力的行为感到不满,不过也都知道这个家伙行为总是怪怪的根本没办法参透,最终也只能是无奈甚至欢喜的接受了这个支援计划。
至于洛阳方面的董卓生气是一定的,可张杨对这边是开放了冒险者公会,根本不问来者何人只要是完成任务就能获取大量的物资装备。
这个结果到让董卓心中的闷气无处发泄,那些武器盔甲甚至粮食物资对于他来说也是急缺的。
在这个敏感时期,张杨这个大财主他还真不好得罪。
董卓军中招募了多少会生产技能的手工业者张杨不知道,不过听说每次李肃带队都能将很多熔炼好的铜锭、劣质石粉拿来,然后换粮食换武器铠甲回去。
他估计董卓军这些年应该招收了不少自己手头学院的学员。
也不知道这些学员会不会在见到自己的时候依旧称呼自己为院长。
想一想敌军中有人称呼自己院长的场面,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想着这些趣事张杨拿起酒壶帮着面前的卢植老将军恭恭敬敬的倒了一杯酒水。
卢植的视线却并不在他的身上,而是落在房间外面正在段珪陪伴下玩耍的刘协公主身上。
只是在张杨倒完了酒水之后他好像长了后眼一般精准的拿起酒杯,就这么开怀畅饮一般的一口喝完。
“我知道你所图不小,不过看你和公主相处的情况来看,你对于这个皇室还是有着相当程度好感的;
既然有好感为何不站出来拨乱反正清君侧,流芳百世呢,别说你对于这件事情没有想法,我是不信的。”
喝着酒吃着菜看着玩耍的孩童,最近一段时间卢植的心情非常不错。
离开了朝堂上的纷争,无事一身轻的他反而能够看清生活享受生活。
卢植这些话都重复说了很多很多遍,张杨委婉的、直接的解释也说了很多很多遍。
其实他们俩都知道谁都说服不了谁,可又都愿意时不时的将这个话题说出来期望着在某一个时刻对方心有所感也可以叫良心发现,从而认同自己的观点。
“那孩子我救不了也没想着救,不是因为不喜欢只是单纯的认为一个人既然选择了那样的一个角色,就应该去承担这个角色带来的好的,坏的,开心的,痛苦的所有事情;
公主殿下自己选择离开那样的生活所以她很快乐,皇帝陛下为什么就不能呢;
如果说以前还因为他母亲在控制他从而身不由己,现在他母亲都不在了他自己为什么不主动一点去选择自己的路呢;
我们都明白其实他已经做出了选择,选择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等待着一个可能的机会,重新辉煌刘姓皇权;
这是他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
就当是闲聊了反正二人年纪相差过大也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共同话题,倒是在这个话题上他俩都能说上几句,也真的就当是酒桌上的闲聊了。
大道理解释了太多次这次张杨换了个角度,从他们自主意识这个角度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这兄妹俩的区别。
别说还真的让卢植陷入了沉思,很久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许久,卢植在叹了口气后慢悠悠的说道:“哎,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说实话猜不透啊;
这几天和你聊天咱们围绕着这个核心该聊的也都聊了,你在装傻充楞我知道,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挑明戳破;
可从你刚才的话里面我发现,你好像并没有准备像董卓那样霍乱朝堂,你是有着自己打算的;
你这人想法总是异于常人,那我这就挑明了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很想知道你的打算。”
这还真是被卢植老将军这么一问,张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这几天二人的交流确实都是以张杨顾左右而言其他作为结尾,不过有的时候是因为气氛不对,有的时候是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至于卢植说的那个总是在核心问题上的回避,倒还真没有。
主要是像今天这么心平气和的氛围聊到现在的状况,还真没有过哪怕那么一次。
“君主立宪吧,说白了我的想法就是这样,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汉朝廷永久的存活下去;
不论当政者如何改变,皇室将永远都不会变,除非子嗣凋零自然而亡,这样不是也挺好么。”
显然张杨话里面的一些专业名词卢植听不明白,就见他皱着眉头终于将视线从屋外的刘协公主身上撤了回来,紧盯着张杨显然是在等着他的下文。
张杨清了清嗓子说道:“说简单点就是皇室独立出来,不在拥有军事和行政的权利;
可以拥有土地和经商方面的优惠,其他名望方面的内容不变,大体上现在只能想到这么多;
这样有一个好处,皇室不在参与到权利的斗争中也就不会再成为权利角逐的中心;
将这个麻烦抛出去给别人,给那些乐此不疲想要钻进这个圈子里面的人就好;
安安乐乐的当一个全华夏唯一的一个超大型富家翁其实也挺好的。”
张杨这话说的轻松内容上却很是大逆不道,如果是以前的话卢植早就掀桌子了,今天却有些令人意外,他只是在皱眉沉思。
然后他问出了一个核心的问题:“皇室不管理国家,谁管理?”
结果张杨就给了他一个令他心跳漏跳了半拍的回答:“百姓自己管理,当然,不可能每个百姓都有时间,经历,知识,能力去管理;
所以到时候管理这个国家的只能是百姓中各方面都拔尖的那一批精锐和精英;
现阶段的话可以称之为士人集团,当然还是那句话,初步想法是这样,如何适配还需要多方验证。”
张杨自认自己已经相当委婉以及谨小慎微的说着这个设想,却没想到还是吓到了卢植。
就听到卢植双目无神,口中喃喃自语着。
“士···人?;
士···人!···”
如此重复着。
可能他的意识中还真的没有士人这个集团有一天成为这个国家主宰的想法。
可随着他不断地畅想,这个被张扬打开的门缝里面好像有更多的五彩斑斓的光线透露出来,不断涌进了他的大脑,让他看到了很多以前未曾想过的也许只是隔着一层窗户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