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府邸。
云若凡身上的伤还没开始恢复,昨日平阳侯下手不轻,他趴在床上,稍微动一下都觉得背上的伤像被撕开一般的疼。
李氏推门进来,看到他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不免又有些疼,“凡儿。”
“母亲。”云若凡声音虚弱。
李氏示意他别动,随即叹了口气,“你说说你这是何苦呢,要是昨日你肯向你父亲服个软,哪会挨这么重的打。”
云若凡没说话,只是垂了垂眸子,随即才开口问,“母亲,你过来有事吗?”
“嗯。”李氏点头,“凡儿,今天我和你父亲进宫去了。”
“进宫?”云若凡有些不解,“母亲,你和父亲进宫去做什么?”
不会是去给他求赐婚的旨意的吧?
云若凡这么想着,眉心便轻轻蹙了蹙。
李氏看着自己儿子的反应,便也猜到了他是怎么想的,她轻轻笑了笑,道:“你放心,我和你父亲已经想开了,你若是不想成亲,我们暂时也不会逼你的。”
云若凡闻言,心里这才松了口气,随即他再次不解地开口问了,“既然如此,那你和父亲今日进宫又是为了什么?”
李氏便把她和平阳侯进宫的原因跟云若凡说了。
说完后,她又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和你父亲原本都是不同意你要娶那位香妃娘娘的,只是看你昨日的反应,我们实在是担心的紧,只好进宫去问问皇上的意思了。”
“那……他答应了吗?”云若凡的语气里有一丝期待。
李氏看着他眼里扑闪扑闪的光,抿着唇笑了笑,随即点了点头。
云若凡有些不敢置信,“真的?”
“真的。”李氏又点了点头,“皇上已经说了,等宫里头关于香妃娘娘的风波平息了,到时候他会考虑这件事的。”
云若凡再次得到了她肯定的回答,这才算是彻底相信了她的话。
他心里有些雀跃,也顾不得背上的伤了,直接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就要穿鞋。
李氏生怕他牵扯到伤口,连忙拦下了他的动作,“凡儿,你要做什么去?”
“母亲,我要去找春儿!”云若凡的语气里满是掩盖不住的激动。
李氏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儿子对慕寒香是真心的,不过看着他此刻的反应,还是没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示意云若凡先坐下,继而才道:“你背上的伤还未好,大夫都说了,要你这些日子多休息,依娘看,你还是再歇上几日吧。”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李氏打断了他的话,收敛了收敛脸上的笑意,换了一副严肃的语气,“你要是今儿个执意要去,我可就生气了。”
云若凡虽然很想去找慕寒香,不过李氏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反正夜浩辰都答应让春儿嫁给他了,以后他们日日都可以见面,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李氏见他没有要去的意思了,这才再次露出了笑容,“这就对了,好好在家休息,等你伤好了,你想什么时候去见她都可以。”
“好。”云若凡应下。
*
接下来几天,云若凡一直留在家里养伤,到了第五日的时候,他终于是忍不住了,上了药换过衣服便带着一个小匣子进了宫。
秋越来越深了,昨日下了一场雨,今儿个走在外面还有些冷,云若凡不免将身上的披风裹紧了些。
慕寒香这几日倒是清闲,华春兰没再来找她的麻烦,她除了每日睡觉吃饭外,其余时间基本上都在看话本。
夜洛华偶尔会来陪她吃个饭说说话,不过因为进来冷,再加上雨水又多,所以她来的次数也比从前少了。
“春儿,你在吗?”云若凡敲了敲慕寒香屋里的门,轻声询问道。
慕寒香闻声先是愣了愣,随即忙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去给他开了门,“云世子,你怎么来了呀?”
慕寒香知道他前些日子被平阳侯带回家的事,所以此刻见到他时有些意外。
“来找你。”云若凡回答。
这会儿时辰还早,他一路从宫门走过来,鼻子都被冻红了。
慕寒香见势,也顾不得客套了,忙请他进了屋内,又去给他倒了杯热茶。
“外头很冷吧?”慕寒香问了句,将茶杯轻轻放到了桌上,“喝杯茶暖暖。”
云若凡见势,朝她道了句谢,然后才回答道:“是有点冷,不过昨儿个才下了场雨,降温也是难免的。”
慕寒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继而又问,“前些日子听说你跟着你父亲出了宫,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了?”
“有样东西想给你。”云若凡突然变得有些羞怯起来,说话时声音也有些低。
慕寒香如今跟他算是十分熟络了,再加上她一直把云若凡当自己的弟弟看,所以倒是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只有些诧异,“什么东西?”
云若凡什么都没说,只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长长的小匣子,随即朝着慕寒香递了过去。
慕寒香看着那个雕花精致的小盒子,一时也有些好奇里头装了什么,便接过轻轻打开了。
是只簪子。
簪子上下是用金子打制而成的,上头嵌着几颗大大地红宝石,宝石的色泽十分正。
窗外的阳光洒在簪子上,金灿灿的光芒中隐隐掺着几缕红光,十分璀璨夺目,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云若凡见她不说话,心里也有些紧张,“春儿,你喜欢吗?”
这只簪子是他五日前听李氏说了那些话后就去叫人加急打制的,昨儿个傍晚拿到后,他今日便迫不及待的带着进宫了,就是为了送给慕寒香。
慕寒香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将匣子合上了,随即要还给他,“世子,这只簪子实在是太贵重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不行!”云若凡有些急切的回绝了,“这只簪子本来就是我准备送给你的,既然已经交到你手上了,我又怎么能拿回来呢?”
慕寒香仍然没打算收,只叹了口气,将那个木匣子放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