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不敢抱怨什么，只敢趁着那几个侍卫转身离开时偷偷瞪了他们两眼。
约莫又过了半盏茶的时辰，审讯室的房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下一刻，夜浩辰身后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来了。
慕寒香瞥了眼，便见华春兰傅晚晴也在，除了她们两个人以外，剩下的那些人她都不认识，估摸着是宫里头的仵作和狱卒。
华春兰看着此刻有些狼狈的慕寒香，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慕寒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即便收回了目光。
虽然她穿越到这里也有些日子了，也曾见过不少大场面，但是被当做嫌犯审问，不管是从前在现代还是如今穿越到古代，这都是头一回，不紧张才怪呢。
况且她现在还不知道小九说得法子究竟是什么，若是她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今儿个被定了罪，那恐怕就没有活路了。
呜呜呜，她才这么年轻，她还不想死啊！
夜浩辰看着慕寒香紧紧攥在一起的两只手，眼底里闪过一抹笑意——没想到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慕寒香居然也会有紧张的时候么？
华春兰轻哼一声，有些阴阳怪气的开口了，“香妃娘娘，好久不见啊。”
慕寒香没搭理她，只起身朝着夜浩辰和傅晚晴行了个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夜浩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审视着慕寒香问道：“香妃，自你入狱到现在也有半个月了，你还是不打算招供吗？”
慕寒香一听他这么说，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完了完了，夜浩辰今天带人来果然是要逼她招认的。
小九先前不是说会将那些话禀告给他的吗？到底靠不靠得住啊？
慕寒香这么想着，心里就更不安了些，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道：“皇上，臣妾没有杀人。”
夜浩辰一直在注意着她的反应，只觉得十分有趣，心里也想逗逗她，所以他没有开口，而且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慕寒香这下是更摸不准他的意思了，却也不敢随便说其他的什么，生怕自己一时嘴快被他们拿捏到什么错处胡乱编造，只低着头站在一旁，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华春兰见他们都没有说话，在一旁煽风点火的开口了，“皇上，但凡是凶手都不会承认自己杀人的，依臣妾看，香妃娘娘这句话未免也太不可信了。”
夜浩辰依旧没有开口，只瞥了她一眼。
华春兰见势，还当他是被自己说动了，连忙又补充道：“况且皇上，元静师太宫中的宫女先前不是都说过了吗，她亲眼看到香妃进了师太宫中，不是她还会是谁？”
“嗯，你说得也有点道理。”夜浩辰点头。
慕寒香听他应下，一颗心顿时就揪了起来。
她先前不是都跟小九说过了去元静宫中是为了找迷香吗，难道小九没有把这事说给夜浩辰？
自己不该不会是被小九骗了吧？
慕寒香这么想着，不免有些懊恼，她就知道不该那么轻易的相信别人。
傅晚晴从方才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开过口，她见夜浩辰似乎是听信了华春兰的话，这才适时地展现自己的温柔善良。
“皇上，华嫔妹妹，如今事情的真相还未完全水落石出，依我看，还是不能太早就定香妃妹妹的罪，万一冤枉了她，那可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华春兰听她帮慕寒香说话，一时又有些着急，“皇后娘娘，香妃若是清白的，她早就拿出证据了，何苦等到现在？您可千万不要被善良蒙蔽双眼啊！”
傅晚晴闻言，正想说些什么，夜浩辰就突然顺着她刚才的话开口了。
“嗯，皇后说得对，现在就定香妃的罪的确是有些草率了。”
华春兰和傅晚晴听他这么说，同时愣在了原地，就连一旁的慕寒香都有些意外。
皇上这又是什么意思？
傅晚晴有些担心夜浩辰会帮着慕寒香，硬着头皮上前开口问了，“皇上，那依您看，此事要如何下定断？”
“这个你不必担心，刑部那边已经验过那名宫女的尸体了，只要知晓了那名宫女的死因，真相自然会水落石出。”
死因。
桂花糕。
慕寒香听着夜浩辰的话，脑袋里翁嗡嗡的响。
如果小九真的是在骗她，那只要查到桂花糕，她就必死无疑了。
一时间，审讯室内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那名宫女的死因，以及慕寒香究竟是不是凶手，窃窃私语的声音一直未曾中断过。
夜浩辰听着那些声音，手指轻轻叩了两下桌面，审讯室内便瞬间安静了下来。
华春兰已经有些等不及想定慕寒香的罪了，她上前开口了，“皇上，臣妾们实在猜不到那名宫女的死因，您就别卖关子了，把真相告诉我们吧。”
一旁的几人听她这么开口，也都点着头附和。
夜浩辰朝着刘杰示意了一眼，“你来说。”
“是。”刘杰应下，随即道：“皇上，各位娘娘，臣前几日验过那名宫女的尸体后，发现她的死因是中毒。”
审讯室内又是一阵唏嘘声。
华春兰问，“中了什么毒？”
“回娘娘，是迷香。”
傅晚晴闻言，藏在袖中的手顿时就攥紧了。
刘杰又道：“不过倘若只是吸了这种迷香，一时并不会毒发，只有在吸入迷香后又吃一些桂花所致的食物，才会诱使迷香中的毒性扩散，直至身亡。”
“食物？”华春兰立刻有些激动，“那这一定就是香妃干的了！”
此刻除了夜浩辰，傅晚晴和慕寒香外，审讯室里还有几位刑部的大人，她这班属实是有些失态了。
夜浩辰眉心微微皱了皱，侧目瞥了她一眼。
华春兰见势，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确有些兴奋，连忙低下了头。
夜浩辰见势，这才开口了，“让长风进来。”
“传长风——！”
老太监尖细的声音落下后，长风便带着几个人进了审讯室内。
他先是抬头朝着夜浩辰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夜浩辰默许了，这才道。
“皇上，几位娘娘大人，卑职方才已经带人去搜过元静师太的宫院和冷宫了，这些是卑职从元静师太宫中搜出来的迷香，香妃娘娘的冷宫中也有一小瓶，卑职已经让人看过了，是同一种迷香。”
“除此之外，臣还在香妃娘娘宫中找到了一些还未使用的桂花糕和酿好的桂花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