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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危机得到成功化解,杨光华功不可没。但蔡京的做法,令徽宗感到不解。徽宗非常清楚,如果蔡京及早说话,现场局势绝不会发展到那么严峻的程度;如果没有杨光华率先发言,及时救驾,蔡京可能仍然不肯说话,现场气氛就会爆棚,就会引起难以预料的后果。因此,在徽宗心中,杨光华和蔡京一比,立判高下。

徽宗之所以打断蔡京的话,就是觉得,在杨光华一番话之后,现场气氛已经缓和,显然是杨光华的发言,在大臣们心中产生了共鸣,大家认识发生了转变。当时蔡京再发言,已是画蛇添足。大家所期盼的,显然是皇上的解释和旨意。正是出于这种判断,徽宗打断蔡京,即兴讲出了那么一番有理有据、通俗浅显、令人深思的话,打通了大臣们思想上的堵点,统一了众人的思想,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下了早朝,蔡京跟随徽宗来到垂拱殿,似笑非笑地靠到龙案前,就早朝的事作解释:“皇上,老臣本来是想,想让他们多说几句,咱们多获取点信息,再有针对性地发言,那样,才能有的放矢......”

徽宗用眼角瞄了蔡京一下,只说,“好啦,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必解释,也不需有什么思想顾虑。没啥大不了的,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皇上要提拔个官员,都要看他们的脸色,这皇上还当个什么劲?有些人看着朕好脾气,就蹬鼻子上脸,朕看这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以后再有这种情况,朕不会惯着他们,定当不客气”!

说罢,徽宗就从旁边书架上,拿过一本画谱,全神贯注看了起来。蔡京被晾在那里,很是尴尬。等了一会儿,见徽宗再无理他的表示,只好行了个礼,悄悄退后到杨光华桌前,跟杨光华作了个告别的手势,向外走去。

蔡京刚走出大殿,徽宗就抬起头,望着蔡京渐渐远去的背影,轻声说道:“哼,想看我的笑话?老滑头。”

说罢,对着杨光华挤了挤眼,两人会心地笑了。

杨光华站起身,看着徽宗说:“皇上,今天早朝这种局面,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开始,那么多人反对,朝堂上都乱成了粥,面对那么严峻的局面,您稳如泰山、大气凛然,臣正是受到您的鼓舞和激励,才作那个简短发言的。当时有些激动,也有些慌乱,没讲好,让您失望了。”

“这哪里话?”徽宗立即接过话:“你那发言,时间虽短,可含金量大呀。句句话说到了根本。蔡京那老家伙见风使舵,需要他的时候,他躲得远远的;别人把路铺好了,他又想撒上点土就要功劳,岂有此理。他以为朕永远长不大,永远都得靠着他?别说我是皇上,就是个凡人,还有‘后生可畏’一说呢。”

杨光华看出,徽宗对蔡京有了成见。但他不想让徽宗的这种成见加深,以防君臣产生嫌隙。蔡京的作用才刚开始发挥呢,怎么能轻易动摇他在朝廷、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呢?这样想着,便说:“其实,蔡相对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高度赞成的。朝会上之所以不发言,可能是没想好,不可能有别的想法,更不会是想看皇上的笑话。因为我了解蔡相,他对皇上的忠心,那是日月可鉴的。”

杨光华的话音刚落,高俅和朱缅在杨戬引导下,进了大殿。

高俅和朱缅同时上任,自然是高兴得无以复加。按照蔡京的安排,两人一直在蔡京的办公室候着,只等早朝宣布后即进宫谢恩。所以,蔡京一回到办公室,就让秘书把二人带到垂拱殿门口,交给了杨戬。

在恭候谢恩的这段时间里,两个素昧平生、早上来到政事堂才认识的候任高官,作了简单交流。两人都说,压根没想到、也从来不知道能当上官,并且一下就当上了这么大的官,做梦一样。真是太有运气、太有福气,简直就是洪福齐天了。

高俅说:“咱这齐天的洪福、天大的运气啊,全仗着皇上和杨光华大人和王诜大人呢。”

朱缅则说:“是的是的,还有宰相。没有皇上和这几位大人,咱算啥?”

高俅接上说:“咱屁都不是。谁鸟咱?”

二人一进垂拱殿,因太过紧张和激动,竟然没看到坐在门口一侧的杨光华,径直往皇上的龙案前走。刚走了几步,就被杨戬拦住了:“哎哎,两位大人请留步,请留步。”

一边说,一边伸手做出拦挡的姿势,同时向杨光华使眼色。杨光华点点头,就向二人面前走过来。

二人这才看到,已经走到跟前的杨光华,忙说“见过杨大人”,同时举手欲要行礼,却被杨光华用手势制止了。

杨光华说:“请随我来拜见皇上。”

接着又朗声喊道:“新晋枢密副使高俅、杭州应奉局副总管朱缅拜见皇上!”

其实,从二人一进大殿,徽宗就看到了。但此时,他必须按程序、按礼仪接见二人,接受二人谢恩。

正常情况,朝廷的高官新上任,只有宰相副宰相,也就是参知政事,枢密使,还有六部尚书、翰林大学士、开封府尹和大理寺卿、御史中丞,这些二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向皇上谢恩,接受皇上的嘉勉谈话。高俅和朱缅都达不到这个级别和条件。可他们特殊啊,他们不同于一般人的提拔晋升,所以在徽宗的暗示下,杨光华和蔡京就作出了这一特别安排。

二人都是平生第二次来到垂拱殿,也是作为朝廷高官,第一次拜见皇上。因此都高度兴奋,非常紧张,特别激动。

二人在杨光华的引导和指挥下,听从杨光华的口令,给皇上磕过头,跪在地上说了感恩的话,起身之后,到了皇上嘉勉谈话环节。徽宗端坐在龙椅上,以少有的端庄和威严,看着二人,开始对二人嘉勉谈话。杨光华和高朱二人,都以为徽宗一定会高谈阔论一番,谆谆教导一番呢,谁料,徽宗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视了两遍后,只说一句:“好啊,都有出息了。好好干吧,干出功业再来说话。起来吧。”

杨光华一愣,心想:“这就结束了?”

心里的疑问刚冒出,高朱二人已经站起身来。只见徽宗走到二人跟前,右手牵着高俅、左手拉着朱缅,说道:“你们哪,来向朕谢恩,朕高兴,朕为你们高兴,也为朕自己高兴,更为咱们大宋朝高兴!你们两个是栋梁之材呀,是朝廷特需人才。提拔任用你们,这是为了朝廷、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为了大宋朝的兴旺发达着想的。你们能担任这么高的官职,得到这么大的荣耀,值得自豪和骄傲。可是,吃水不能忘了打井人呀,你们可知道,是谁最先想到提拔你们的吗?”

二人异口同声说道:“皇上,千恩万谢,永远铭记皇上恩德!绝不辜负皇上期望!”

徽宗脸上写满笑意,眼中溢满高兴,语气里充满快慰和满意,指着杨光华说:“谢朕,没错。可也别忘了,你们也应该感谢他,我的超级大秘杨光华!”

徽宗说着,就把二人的手放开了。二人别转身,面向杨光华,作了三个高揖,慷慨激昂地说了一通令人感谢和表态的话。

杨光华没料想到皇上会这样说,会这样安排,心中着实有些感动。等二人说完了,杨光华就说:“都是皇上安排的,我只是听从皇上的旨意,按照皇上的部署和要求做了点具体的事儿,皇上如此高抬我,二位这样敬奉我,我真是受宠若惊。以后啊,你们不论工作上的、事业上的、生活中的,遇到什么问题,就不要再麻烦皇上了。皇上是一国之君,是天子啊,他不可能眷顾到每一个臣子。所以你们有事呢,只管跟我说,我会协调和知会各个部门,包括宰相,帮你们解决,支持并帮助你们把工作做得更好,咱们齐心协力携手共进,为皇上、为朝廷争光,为国家做出我们各自最大的贡献,让皇上放心,让百官满意,让百姓称颂”。

这二人认识杨光华,都只是简单的寒暄几句,从来没有直接打过交道,并不知道杨光华到底有什么大的本事和能耐。此刻听了杨光华这番话,他们心里已经有底了,他们知道此人绝对是人中龙凤。只要能攀上这个小伙子,再有皇上的背景,自己的未来定会前途无量,一片光明。

诏书下发后的第三天,按照皇上的要求,蔡京安排吏部尚书张商英,带着童贯和朱缅,还有一众官员,一起赶到了杭州,专门举行了应奉局挂牌仪式。主持工作的应奉局副总管朱缅正式走马上任。

应奉局跟金明局,犹如双子星,在苏杭两州互为支撑,互相配合,互相协同,为轰轰烈烈的徽宗大业做出了难以磨灭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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