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杨光华的一番分析和劝说,徽宗心里亮堂了,也轻松了,又恢复了他和李明妃的快乐生活,而后宫里所有人只要问到他梁山贼寇的问题时,他只说一句“不用瞎操心,平安无事”。这样,后宫里也就都安静了。
可是蔡京和高俅都十分郁闷,他们最担心失去皇上对他们的宠信和器重。而梁山贼寇提出的口号,也让他们寝食难安,如坐针毡,因此痛恨透了这帮贼寇。所以这天蔡京专门把高俅叫到了办公室,说:“太尉啊,你听到了吗?梁山上那些贼寇说的什么?你可是跟他们有血海深仇呢,并且这一次皇上若要追责,你可首当其冲啊。”
因为有皇上的特别宠信,又由于他是全军最高统帅,跟蔡京分别为军政系统最高长官,高俅平时跟蔡京的交集并不太多。但这次的事,迫使他不得不主动向蔡京示好,态度也很是恭敬,苦笑着说:“宰相啊,下官我当然明白,那您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蔡京道,“老夫找你来,就是为这事。上次说的,你可得抓紧时间调集兵力,至少有一万人的兵力,都调到京师来,抓紧训练。可不能有半点的轻视和放松。同时呢,在全国公开招募选拔挂帅的将领。这一次咱们可要谨慎小心,真正选出一个个人能力超强,善于统兵、善于作战的将领,力争一鼓作气一战必胜,剿灭宋江,踏平梁山,也给皇上一个惊喜,向大宋的百姓作出一个交代,洗雪咱们前边的耻辱。这是咱们眼下天字号的第一大事,这个事,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老夫助你解决的吗?”
高俅回道:“暂时看,没有麻烦老宰相的事,下官抓紧办就是了。就是这口窝囊气,实在让人憋闷。”
蔡京道:“是啊,老夫这一生在朝廷打拼了四十多年,为朝廷效力了一生,没有受到过这么大的耻辱。老了老了弄上一身臭,真是窝囊。唉!”
高俅插言道,“就是啊,我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被皇上训两顿了,我都无颜再见皇上,走在大街上都觉得人家戳咱的脊梁骨。真他娘的晦气。”
蔡京接着说,“那可不,感觉就是被这帮草寇戏弄了。既然这样,咱们就下定决心把军队训好练好,把带兵将领选好。选将领这事啊,本相要特别告诉你一下,你初步选出以后,一定要由本相和你,再加上童贯一起研究决定。”
“好”。高俅正想这样办,免得到时出了问题,要自己负责。两人统一了意见,高俅告辞,回去找童贯张大山,还有长史、参军,研究从全国调兵事宜。
由呼延灼征讨梁山大败、朝廷颜面扫地这一事件引发的波澜,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算是慢慢的平息了。朝廷的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快近重阳节的时候,徽宗带着李明妃、蔡京,还有王甫和蔡攸去了艮岳。徽宗特别喜欢重阳前后艮岳的山色,尤其是红叶。红叶谷一到这个季节,满山火红,一派喜庆红火景象,身处其中,令人倍感振奋。正因此,自从艮岳建成以来,每年的秋天,徽宗都要和蔡京一起来作画赏景。今年又多了李明妃,徽宗觉得兴趣更浓、情绪更高,心情也更好。
杨光华留在宫里主持大局。只要有杨光华在朝廷主持大局,徽宗就一切都放心。徽宗来到艮岳的第三天下午,杨光华和高俅专程来向徽宗汇报并请示工作。高俅禀报的内容自然是训练军队和物色选拔征讨梁山将领的事。
高俅汇报完了之后,杨光华对高俅使了个眼色,高俅就对徽宗说:“皇上,臣很少有机会到艮岳来,艮岳这么美的秋景,臣能不能趁着这空,去找宰相一起赏赏菊花,看看美景啊?”
徽宗一听,“那当然好啊,去吧去吧。”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徽宗和李明妃、杨光华。杨光华把皇城司提供的的关于宋江方腊等人的情况,作了概括性汇报,特别说道,“自打呼延灼投靠了梁山之后,梁山贼寇没有很大的动作。除了训练军队,还攻打了一次曾头市,不但吃了败仗,而且连寨主都战死了。曾头市,并非城市,其实是个大镇子,镇子上的当家人叫曾弄,有五个儿子,号称“曾家五虎”,雇了一个武术兼军事教头叫史文恭,还有个江湖好汉叫苏定是副教头。这回是因曾家抢了别人送给梁山寨主的马,梁山前去夺马寻仇,结果亲自率军攻打曾头市的梁山寨主,被史文恭射死了。梁山一度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现在由宋江代理寨主。”
徽宗一听,顿时来了情绪,瞪着大眼满脸带笑,腾地一下从龙椅上弹了起来,跳到杨光华跟前,大声说道:“好!真就如你说的呀,原来梁山不过一窝草寇,没啥了不起的嘛。到处疯传梁山宋江梁山宋江的,闹了半天,大头领不是宋江啊,叫什么盖?”
杨光华说:“叫晁盖,不过他已经死了,现在的代理寨主是宋江。但是据说呢,晁盖留下遗言,谁能捉住用毒箭射他的史文恭,就让谁做梁山的寨主。”
徽宗更加兴奋,挥着拳头,又问,“那,趁着他们内乱,群龙无首的时候,咱们去攻打他们,不就可以轻易而举拿下吗?你们安排了吗?”
杨光华在心里想,你四十多岁的人,都做了二十多年皇上了,还是这么幼稚啊,屁事儿都不懂。可是这话怎么敢说呀?甚至这么想都是大逆不道的,因此杨光华就笑了笑说,“皇上,他们现在不是群龙无首。晁盖活着的时候,梁山上就一直是宋江说了算,晁盖有名无实。现在晁盖死了,宋江就是名副其实的寨主了。这个时候,一是因为晁盖的死,激起了梁山贼寇同仇敌忾,群情振奋的斗志;二是有了新的寨主,无论他们的情绪还是士气都是最高涨的时候;三是在这种时候,他们的防备更严更小心。再说,朝廷的军队还没训练好呢。高太尉刚才给您汇报了,物色选拔的将领也还没有到位,所以咱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攻打他们。”
徽宗听罢,两手一拍,摇着头,坐回龙椅里,说道:“可惜,可惜呀。”
杨光华又说,“皇上,臣还有件曾经给您说过的事儿,想向你特别禀报一下?”
见徽宗点头,就接着说:“皇上,臣在半月前,曾经向您禀报过,宰相啊,是老宰相了,对朝廷可以说是劳苦功高,下一步呢,面对着这么复杂的形势、如此严峻的局面,既要把经济搞好,外交军事文化都还要力争再上一层楼,尤其是这些贼寇,越来越猖獗,宰相的担子重啊,这么高龄了,很辛苦的。很多帝王都有个不成文的惯例,那就是待一个人去世后,往往封一个称号或者给个荣誉什么的,表达对其嘉奖,肯定或者显示皇上的深情厚恩。其实臣觉的,那种做法未必是最好的。俗话说,送礼要送在面儿上,好事要做在明处。臣斗胆向皇上建议,是不是给宰相授予一个太师荣衔啊?”
徽宗一听,脸上的笑容没有了。过了一会儿,说,“朝廷已经有你这个太师了,再授一个太师,你们两个都是太师,这怎么摆呀?要不就给宰相授个少师或者太傅吧。”
光华用十分诚恳的语调说,“授少师、太傅倒也不是不可,都挺好,对宰相来说都是一个充分的肯定和极高的褒奖。但反过来说,皇上您手下同时有两个太师不也正常吗?并且以臣的想法,宰相实际上是主持朝政全局工作的,最好还是再授予宰相一个太师,臣愿居于宰相之下。只要能激励宰相,把朝廷的事抓得更好,特别是在下一步征讨梁山和方腊的过程当中,再做卓越的贡献。就比什么都好。”
徽宗却说,“啊,既然这样,那就授他个太师。可是你必须是朝廷首席大臣,虽然你不抓朝政的具体工作,可是你代行皇上的许多职责,别人代替不了你。再说,无论你的贡献还是你在朝廷的分量,别人也无法超越你。即使宰相,虽然是老宰相,可是朕还就不能把他摆到你的前面,不然朕一则对不起你,二则对不起天下臣民,三则对不起朝廷,对不起朕的江山呀。你陪朕二十多年,一直忠忠诚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鞠躬尽瘁,朕怎么能有半点儿的亏待你呢?这肯定不行。就这样,你可以拟写诏书了。诏书要写明蔡京列你之后。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杨光华就又说:“既然宰相授予太师了,高太尉这么多年一直就是从一品,他不是原来的枢密使啊,他是太尉,枢密院、御林军都归他管,所以是不是给他再提上一格,譬如说就给他提成正一品吧,也能更加调动他的积极性。”
徽宗一听,觉得杨光华的确凡事都在替他考虑,都是为自己这个皇上着想,为江山社稷着想,不禁有些感动起来,就深情地看了杨光华一眼,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再给高俅提一级,正一品吧。也鼓励他在征讨那些贼寇的过程当中好好干。先这样吧。回去拟旨并颁行吧。”
杨光华很是高兴,觉得又办成了一件大事。只要把蔡京高俅的积极性充分地调动起来,让这两个真正的奸首好好祸害大宋,自己就可以好好地坐山观虎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