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份卷宗发放到每一个与会者的手中,身为组长的任瑶也拿到一份。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这会议室里一片安静,每个人都在翻看刚刚发到手上的卷宗,会议室里,不时响起翻动纸张的声响。
半个小时后。
任瑶首先看完手上的卷宗,眼神若有所思,眯眼想了片刻,她抬眼看向会议室里的庞同喜、艾琴、侯峰等人。
庞同喜正好在此时也抬头向她看来。
庞同喜似乎正好看完卷宗。
这次的卷宗是艾琴和侯峰收集、整理的,卷宗的大致内容,他们已经看过了。
任瑶低眼看了眼面前的卷宗,轻咳一声,问:“卷宗都看完了吧?都说说吧!这次的案子,你们觉得有哪些突破口?庞同喜,你先说!”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庞同喜。
身为这个小组的前组长,庞同喜的能力和地位,大家都是认可的。
这个时候让他先发言,庞同喜也没推辞,微微沉吟,便说:“最近这几起凶杀案,之前因为没有检测受害者体内残留的药物成份,大家都以为这几起凶杀案,没什么特别,所以,这几起凶杀案之前,都是交给辖区警方调查的。”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几起案子的一些情况,都已经被调查出来,无需我们再去细细调查,比如这几起案子死者的地点,不是在酒店就是在宾馆,而且死亡的六个人,有四个都是扶桑人,另外两个女性,也是和其中两个扶桑人的床伴。
不仅如此,辖区警方还调查出这六个人死者,在死亡的当天晚上,都去后海酒吧街喝过酒。
以上这些都是卷宗里已经记录清楚的情况。
我初步认为这次的几个案子突破口,暂时有三个。
首先当然是案发现场,案发现场凶手留下的痕迹,以及六名死者的尸体,等等细节,都有可能成为案子的突破口。
其次,那六名死者死亡当晚,去过的几家酒吧,也可以作为这个案子的突破口,我们可以去那几家酒吧搜集证据、证词等等。
第三……我觉得那六名死者从酒吧到酒店或者宾馆的路上,应该是被凶手尾随了的,这一点,卷宗上也有写,我记得卷宗上写着,其中两名死者从酒吧开车去酒店的路上,路边的摄像头都拍到了一辆崭新的黑色大众轿车跟在死者的车后面,虽然暂时还不能确定那辆黑色大众轿车上面,坐的就是凶手,但如果是凶手的话,这凶手就很狡猾,因为街边摄像头拍到的那辆黑色大众,用的是临时牌照,是那种纸张打印、放在车内的挡风玻璃后面的那种牌照,不仅如此,卷宗显示,那辆黑色大众放置在车内前挡风玻璃后面的临时牌照,还放得很歪,路边的摄像头根本就没有拍下临时牌照上面的数字。
不过,如果能找到别的摄像头,正好拍下那张临时牌照上的数字,或者……干脆拍摄到那辆车上的人脸、身形什么的,那对我们弄清楚这次的案子,肯定会很有帮助,因此,我认为这也是我们的一个突破口。”
庞同喜这番分析不短,在他说这番分析的时候,任瑶、艾琴等人不时认同地微微点头。
等庞同喜说完,任瑶沉思片刻,目光又看向艾琴。
“艾琴,这次的卷宗是你收集和整理的,卷宗上的内容,你应该比我们都更熟,想必你已经仔细思索过这次的案子,现在你来说说你的想法!”
艾琴面露苦笑,为难道:“组长,我想到的,刚刚差不多都被庞哥说了,你现在让我说,我真没多少东西可以说了。”
她的话,得到旁边的侯峰附和,“是啊!组长,庞哥刚才已经说得很全面了。”
庞同喜听他们这么说,自嘲一笑。
并没有自得。
因为他想到自己破案能力再强,也早就丢了组长的位置,所以,还有什么好自得的?
任瑶皱眉,神色有些不豫,目光依然盯着艾琴,“不行!艾琴!你至少要补充一点内容!就算说错了,也不要紧,但绝对不能想到了什么,却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不说。
这次的案子,既然和上次的酒吧街猛虎案并在一起调查,凶手有多难查出来,你们心里应该有数,所以,现在我们不怕想得多,就怕想得少,而错过了什么。”
艾琴无奈,想了想,叹道:“好吧!既然组长你非要我说,那我就简单地补充几句。”
顿了顿,接着说道:“组长、各位,除了庞哥刚才说的三个突破口,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去调查最近卖出去的所有黑色大众轿车,并且,我们在调查这一块的时候,可以根据摄像头拍摄到的那辆黑色大众的型号,来缩小调查的范围,我相信,既然那辆黑色大众用的是临时牌照,又是新车,那应该就是最近卖出去的,我认为我们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大致锁定一批嫌疑人。”
她说完时,众人神色各异。
庞同喜讶异地看着艾琴,欲言又止。
任瑶则皱眉沉思。
坐在艾琴旁边的侯峰一声苦笑,挠头道:“艾琴、小艾、琴儿!你可真敢说啊!你知道我们在哪里吗?这里是京城啊!要是别的某个三四县的小县城,你要调查最近买了黑色大众轿车的所有人,那倒也没什么,但这里是京城啊!大众在咱们国家卖得有多好,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猜猜看,最近在京城买过黑色大众轿车的人,大概有多少?你是想累死我们啊?还是想累死下面协助我们调查的警员?啊?”
艾琴耸耸肩,没好气地反驳:“怪我咯?是组长非要让我说的嘛,我不说这个,还能说啥?嗯?”
侯峰翻了个白眼,“那你也不能说这个啊!你这说的工作量也太大了,而且,累死累活到最后,还不一定能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艾琴还想反驳,会议室发言台上的任瑶轻咳一声,阻止了他们的争论。
“咳咳,行了!这个就别争了,这个办法虽然工作量大了一点,但也是一个方向,说不定就能为我们提供一条很有价值的证据,很好!”
说完,任瑶的目光看向侯峰。
“猴子!现在该你说了!既然你嫌艾琴的法子工作量太大,那你说个工作量不大的。”
闻言,侯峰肩膀一垮,表情相当无语。
艾琴则看好戏似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并轻哼一声。
庞同喜此时也看向侯峰,嘴角也现出几分笑意。
侯峰看了看发言台上的组长任瑶,愁眉苦脸地抬手又抓了抓头,表情纠结地说:“组长,你这是在把我往死里逼啊,你知道的,我平时是最支持你的工作的,你这样逼我,你于心何忍啊?”
“嗤……”
艾琴发出一声嗤笑。
庞同喜无声失笑摇头。
任瑶沉下脸,沉声道:“猴子!端正你的态度,别说这些没用的,既然你也说你平时是最支持我工作的,那现在就给我说一点你的看法,用实际行动来表示你对我的支持!快说!”
侯峰小眼睛幽怨地看着英气逼人的任瑶,撇撇嘴,眼珠转了转,又挠挠头,迟疑着说:“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了?”
任瑶冷着脸,“说!”
侯峰:“刚刚庞哥和小琴说的四个突破口,确实都有可能侦破这个案子,抓到凶手,不过,我这里确实还有一个更简单直接的法子,有可能很快就把这个案子破了,把凶手抓铺归案!”
他这么说,任瑶等人都将信将疑。
艾琴:“猴子,你吹牛吧?真有这么好的法子,你刚刚不说?”
庞同喜眼神疑惑地看着侯峰。
任瑶眯眼盯着侯峰的表情看了几秒,沉声询问:“什么法子?”
侯峰迟疑着说:“呃,现场钓鱼!你们看啊,最近除了昨晚,酒吧街附近没有发现杀人案,前几天,几乎每晚都有一两个受害者被杀,由此,我可以推测那凶手最近几乎一直在作案,即便昨晚酒吧街附近没有发现杀人案,但也可能昨晚那附近有人被杀了,但现在时间还早,天刚亮,那边有人被杀了,却还没有被发现。
因此,我觉得咱们可以守株待兔,在酒吧街所有酒吧撤掉容易被暴露的警察,布下不容易被发现的陷阱,或者干脆我们找一批扶桑人,让这些扶桑人晚上去那边的酒吧里喝酒、泡妞,等凶手上钩……”
他话刚说到这儿,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艾琴打断,“猴子!你说什么呢?钓鱼?万一鱼饵被吃了,鱼却没钓上来,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到时候你来负责?你负责得起吗?你就是这么支持组长的工作的?我看你是在害组长!组长,你千万别听他这个馊主意!”
庞同喜皱了皱眉,也出声反对:“组长,猴子这法子说的容易,其实执行起来很难,据我所知,辖区警方昨晚就用了这个办法,但目前并没有看到成果。
而且,如果凶手真的是上次酒吧街猛虎案的那个凶手,我觉得以那个凶手的警惕,我们很难布置这样一个不被他察觉的陷阱,酒吧街那么多家酒吧,我们也没那么多好手,去潜伏在每一家酒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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