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灵枫的内心是很煎熬的,她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凌渊是怎么知道她怀孕的。既然知道她怀孕了,为什么还会这么平静?
而凌渊却像是感受不到她的紧张,自顾自的叮嘱她,“怀孕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你初次怀孕,更加要小心。能不出去,就尽量不要出去了。”
凌渊一直说的都是让她小心之类的话,凭谁看,都是关心妻子的好夫君。除了灵枫本人,怎么看,都看不透他的真心。
“怎么,还想出去?”在她愣神之际,凌渊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凌渊走到了她身后,没有一点声音。微微低头,唇就附在她耳边,不是呢喃胜似呢喃,道:“枫儿,孩子在你肚子里,你若不小心,可是会流掉的。”
“不,我会保护好他!”这是灵枫下意识的回答,作为一个母亲本能的反应。
听到她的话,身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带了些笑意,“我会相信你会保护他。那么,还要出去吗?”
察觉自己反应有些过激,灵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缓缓吐出。她最近的情绪波动很大,很容易露出破相,所以需要随时调整。
她没有立即回答凌渊的话,这种情况下她要更加谨慎,该怎么回答才能让他满意。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凌渊声音危险道:“枫儿,不要任性。如今你再任性下去,代价就是这个孩子。”
灵枫的心“咯噔”一下,有那么一瞬似乎是停止的,而后又跳的非常快。其他的话她没有听懂,但这一句,她听懂了。凌渊这是在威胁她,拿孩子威胁她。
不管怎样,眼下只能答应他,“我不会任性的,就待在府里,哪儿也不去。”原以为这样的回答就能让他安心离开,谁知他的问题还有很多。
“接下来早按时吃饭,知道吗?”他的声音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让灵枫有些恍惚,愣愣的点了点头。像是回到了之前她心情不好的那几日,他每天过来哄她吃饭。那时的他就像现在这样,离自己很近,低声,带着柔情蜜意,讨好似的让自己多吃点儿。
不得不说,对于灵枫,凌渊是真心实意的。付出了感情,想要认真的和她过日子。
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付出的真心,就这样被她肆意践踏,毫不珍惜。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他,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
凌渊的愤怒都被他隐藏在心底,面上,眼底,都没有泄露一丝一毫。他在试探灵枫,他要找出那个男人,然后碎尸万段!
他不动声色的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道:“出去都不带个人,你可知我都多担心?自己一个人有没有迷路?”
“没有,我以后会注意的,你不用担心。”灵枫随口回了一句,殊不知自己露了破绽。
果不其然,凌渊眉头挺挑,疑惑道:“哦?我竟不知,枫儿对皇城这般熟悉,都不用人引路,就能找到那么多地方。”
“不熟悉,不熟悉!”即便现在立即解释,灵枫也知道,他不会相。但解释总比不解释要好,很快想了个理由,道:“那些地方都更有名,路上随便问个人都知道。也不难找,就没有带人。”
虽然听起来有些牵强,但并不是没有道理。灵枫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感谢自己的机智。
这次她没有等凌渊说话,自己抢先开口,“你怎么会知道关于怀孕前三个月很重要的?”
这种事一个男人怎么会知道,肯定是别人告诉他的。灵枫相信,只要找到这个人,就能知道是谁泄的密。
关于这一点,凌渊并不打算瞒着她,直言道:“问的宋大夫,他不是给你把的脉吗?对你的身体状况也比较了解。”凌渊是答应可不会动宋大夫,可那不代表灵枫不会动他。生死有命,看他的造化了。
听到是宋大夫,那十有八九,就是他说漏了嘴。灵枫现在之恨当初没有杀了他灭口,她忘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凌渊既然能从宋大夫那里得知她怀孕的消息,那其他的的呢?月份有没有告诉他?
正因为不确定,所以灵枫不敢轻举妄动。万一凌渊并不知情,她自己先露出马脚,那就惨了。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宋大夫懂得真多,不知他还有没有说些别的?”
表面上强装微笑,但灵枫心里早就慌了。可为了自己的孩子,她还不能认输,必须坚持下去。
凌渊像是累了,声音清冷,“没有,他又不是稳婆。好了,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终于送走了凌渊,灵枫才算真的松了口气。今天算是蒙混过去了,明日……见招拆招吧。
方才两人都在互相试探,凌渊没有打探出那个男人的线索,灵枫也没有确定凌渊到底知道多少。
本以为至少会过几天,不曾想第二日凌渊就发难了。简直打的灵枫措手不及,惊心动魄。
一夜安好,怀孕后,灵枫变了有些嗜睡,日上三竿才起身。落鸢进来替她梳洗,小声道:“夫人,管家一早就来了,说有事找您。”
昨夜灵枫和凌渊斗法,落鸢在一旁也是心惊胆战。管家今日一大早过来,她也是吓得不轻,说话都没了底气。
“管家?他找我能有什么事?”刚睡醒,灵枫娇柔的打了个哈欠,语气还是慵懒的,像是没睡够。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思考,管家的来意,很让她怀疑。
同样的,落鸢淡然也怀疑。问的结果却不尽人意,“奴婢问了,他说只能当面跟您讲。”这让落鸢的心提了起来,所以在灵枫醒来后,就急忙进来禀报了。
“这么隐秘?”说实话,灵枫自嫁进凌府,和管家并没有多少交集,这也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她。听他的意思没有提起凌渊,那就是说他过来不是凌渊指使的,而是他自己的意思。
可灵枫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和他有什么好说的,还必须是当面?
但他既然来了,灵枫自然不能冷着他不出去。落鸢很有眼色,手脚麻利的给她梳了个简约的发髻,首饰也没戴多少,但足以彰显她高贵的身份。
收拾好后,落鸢才扶着她出了房门。但此刻脚步却慢了许多,每一步都踏的仔细,生怕摔了灵枫。
管家就等外院前,因为他在府里有些地位,丫鬟不敢让他站着,讨好的沏了茶,让他坐着等。
但心里有数的人都知道,主子看中你,是你的福气,不是你傲娇的资本。仗着主子的宠信,就忘了奴才的本分的人,总会死的最快。
而管家就深谙这一道理,所以他没有坐下,还是很恭敬的站着。直到灵枫出来,他姿势都没有变过。仅仅这一点,亏能看出,他是个合格的管家。
“不知您这一大早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当面同我说?”有人还没有走到面前,声音就先传了出来。
管家从容的躬身行礼,“见过夫人。”丝毫没有因为灵枫的打趣而窘迫。
了然无趣,灵枫这才正经起来,道:“有什么事说吧。”她想着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尽快解决了,也好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或许怀孕后都是这样,总是困乏的很。一天的时间,灵枫大部分都在睡梦中度过。反正她是第一次怀孕,其他人是不是也这样,他不确定。但有一点她算是幸运的,孕吐不算严重,不至于吃什么吐什么,日子也算好过。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管家说话。抬头,就看见从管家身后走上来一个丫鬟,手里端些托盘,上面是一个小碗,里面黑乎乎的汤汁,远远的就能问道味儿,很冲,像是药。
管家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亲自端着碗,放到灵枫面前。还是没有变化的一板一眼,“请夫人喝药。”
自从怀孕后,灵枫对一切药都很敏感,也是异常的仔细。吃的用的全都是经落鸢之手,检查后,才送她面前。
看着眼前的药,还有诡异的管家,灵枫没有动。冷声道:“这是什么?”
“堕胎药。”本是浑厚的声音,如今说出的却是冷漠的话。灵枫如坠冰窖,瞪大着眼,不知道还要怎样才能表达她的震惊。
只说了这一句,就没了下文。木头似的现在灵枫面前,像是如果她不喝,他就不起开一样。逼迫感一下子就蔓延至整个屋内,不只是灵枫,还有落鸢,同样的喘不过气。
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愣住了。若不是药碗上冒着热气,其他人就跟雕像似的,愣了足足有好几秒。
有了几秒的过渡,灵枫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至于让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但态度依然强硬,语气没得商量,“我绝不会喝。”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猛地扫落桌子上的碗。
药洒了一地管家面不改色,命人又端了一碗进来。这次更加逼近,像是要强迫她喝。灵枫惊恐的大叫着,企图推开管家。落鸢想要帮忙,自己却被人牵制着不能靠近。
“我要见凌渊,你不能这么做,我要见他!”这一刻终究还是失了庄重,面对危险,人的本能都不会去注意形象,而是性命。
动静不小,院里的下人都一头雾水,只听见好像是夫人怀孕了。这该是一件喜事,却不知管家为何要端来堕胎药。众人心里慌乱,都快成了无头苍蝇,只能乱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