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众人也都看向了李昭烟,眼里尽是疑惑。
“这位夫人,你是真的会医术吗?这可是关乎人命的大事,不可儿戏。”方才一直应和李昭烟的一个围观男子,不确定的问李昭烟。
其他人也是交头接耳的,纷纷议论起了李昭烟。
斜眤了眼吴大夫,李昭烟扬声道:“会与不会,一试便知。”
说完,直接拉住那个男子,就这样把了脉,“你肝火过旺,这几日,是不是在喝降火的药。我跟你说,这是药三分毒。你这又不严重,吃点降火的水果就成。”
接着又看向他身旁的那个女子,这次都没有把脉,直接道:“这位,是你夫人吧。恭喜啊,再过八个月,你就要当爹了。”
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她妻子却很好奇,问李昭烟,“你都没有把脉,如何得知我怀有身孕?”
“简单。行医者,讲究望,闻,问,切。其中,把脉只是最后一步。而怀孕之人,是可以通过一些特征,推断出来的。”李昭烟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接着笑道:“而且,我也有孩子,过来人了,经验丰富。”
此时,男子才反应过来,急忙握住他妻子的手,“娘子,你当真怀孕了?”
他妻子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道:“是真的。今天刚发现,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这位夫人的医术这么好,一眼就给识破了。”
说的话像是在埋怨,可是眼神却很柔和。果然,近朱者赤,好人只会和好人在一起。
男子突然得了这么大一喜事,开心的不能自已。竟当众抱住了他的妻子,笑得像个孩子,“惊喜,必须是惊喜。娘子,谢谢你,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他也是我的孩子啊?”他的妻子失笑的回抱住他,脸上是满满的幸福。
看到这里,没有人再怀疑李昭烟的医术。又纷纷将目光移到了医馆老板身上,“庸医害人,送官,必须送官!”
“就是,这种害人的医馆,以后谁还敢来。我看啊,就该查办了。”经过前面两次看诊的结果,所有人都相信李昭烟说的话。对于吴大夫开错药方,致人死亡一事,就更是深恶痛绝了。
李昭烟听到这些声讨的话,勾唇一笑,转而对着吴大夫道:“事情的真相就摆在眼前,吴大夫还想推卸责任不成?”
“你……你妖言惑众!”吴大夫不服气,其实很多的气惊慌。指着李昭烟,就是不认罪。
相比他的手足无措,李昭烟就淡定的多了。
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不骄不躁的反击回去,“妖言惑众?大家伙评评理,究竟是谁开错方子,害死了人,现在还在这儿死乞白赖的不肯认错?”
围观的人立即应和道:“是你,就是你这个庸医。”
手都指着吴大夫,让他避无可避。只能迎面,接受众人的指责。
“看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李昭烟笑着拍了拍徐大夫的肩膀,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
退了几步,又扬声道:“赶紧认罪吧,知错就改,说不定还能赦免死罪呢。”
这句话所有人都听得到,都觉得李昭烟心怀仁慈,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吴大夫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们都聋了吗?她叫我下地狱,你们……你们这是同流合污!”
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李昭烟?吴大夫不懂,是因为他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善念,什么叫做担当。
他看着一些熟悉的面孔,之前多多少少都在他这儿看过病的人。那时还对他千恩万谢的人,此刻,却都指着他的鼻子,谩骂不止。
因此,他更痛恨李昭烟了。觉得是因为李昭烟,才害他如此声名狼藉。
殊不知,若不是他自己医术不精,害死了人后,还不知悔改,李昭烟也不会出手整治他。这一切,不过是他咎由自取,善恶终有报罢了。
“好了,吴大夫。事已至此,你也该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了。”虽然李昭烟很喜欢看吴大夫看不惯她,却又灭不了她的样子。可是,这件事等不得,得快点解决了才行。
经李昭烟这么一一提,众人才想起来,受害人还在呢。就立即将话题转移到了妇人身上,让吴大夫赔钱,还要去衙门自首。
见情况不对,吴大夫驱赶不成,只能让人关了医馆。连他一起,都躲在里面闭门不出。
看着紧闭的木门,所有人都怒了,讨伐声震天,“出来,害死人还不接受惩罚。出来,不然砸门了!”
这下是彻底惹了众怒,百姓都扑上去围住了医馆。“啪——啪——啪——”的拍门声接二连三,阵仗之大,终于引来了迟迟不啃现身的衙役。
“喂,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想造反?”领头的衙役叫张越,脾气火爆,经常收人贿赂。
早就收到了消息,说这里有大夫闹出了人命。不过死的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张月也就没太在意。敷衍了几句,就打发走了报信的人。
他原以为不过是小打小闹,不曾想过来一看,竟聚了这么多人。
看见衙役来了,百姓才稍稍散开,却没有全部离开。
那个男子便首当其冲的阐明了过程,“官爷,你是不知道,这家医馆的吴大夫,给人开的方子有问题,喝死了人。来找他要和说法,却直接躲着不出来了。您看这事儿弄的,您一定要主持公道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肯定公事公办。”张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径直走到了紧闭的木门前,使劲拍了下门,道:“开门,官差来了,赶紧开门!”
这般土匪的作风,李昭烟不知道他是怎么放上衙役的。
方才百姓趁百姓围上去的时候,她就带着妇人,还有苏云霄和苏云懿退了出来。
想着,接下来应该就不用自己出马了。这个小医馆再坚固,也抵挡不了众愤。被逼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她都想带着孩子离开了,可一直没有现身的衙役突然出现。看情况,可能事情还会有变化。
突然,苏云霄从前面窜到了自己身后。李昭烟一惊,以为是有危险,就急忙打量着周围。呈保护状,将两个孩子都护在身后。
等了半天都没有异样,不解的转身去问苏云霄,“霄儿,你刚刚怎么了?”
苏云霄并没有说实话,而是指着张越,道:“他看起来不像个好人,可能不会帮老婆婆。”
连儿子都这么说了,李昭烟就很假确定了自己的怀疑。转身继续盯着张越,看看他要怎么主持公道。
张越也觉得奇怪,方才明明看见那个小孩儿,特别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刚想再多看几眼,小孩儿就躲在他娘身后了。
这时,紧闭的门也猛地打开了,同时引走了张越的心思,苏云霄也松了口气。
“呦,舍得出来了?”张越阴阳怪气的说着,见了他,敢闭门不出的,这个吴大夫还是头一个,胆儿挺肥!
见状,吴大夫连忙讨好的笑道:“哪儿能啊,草民不知官爷要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行了,别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说说吧,这怎么回事儿?”撇了眼地上的尸体,张越眉头轻挑,质问道。
当然不可能顺实话,吴大夫拉着他,走到人少的地方。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迅速塞到张越手里,“官爷,你看,这件事不全是草民的错。那老头儿身体本来就不好,说不准那天黄土就全给埋了。您方便方便草民,自己也可以轻松点儿不是?”
而张越也没有阻止,就这么顺其自然的把鼓鼓的钱袋,放进了自己怀里。还拍了拍吴大夫的肩膀,道:“这事儿不怨你,我知道。肯定不会冤枉你了,放心。”
两人相视一笑,充满了狼狈为奸的臭味。
其他的人还在和医馆的伙计据理力争,剩下的衙役也只能出面阻止。因此,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私收贿赂的一幕。
可是,李昭烟看见了。而且,看的一清二楚。
当众就好受贿,这云城的衙门,可真够糟糕的。
受了银子,张越必定要说些什么。行至众人面前,扬声道:“安静!”
“这件事,我已查明。错不全在吴大夫身上。大家不要听风就是雨的,自己也在这里看过病吧,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就是在全身心的给吴大夫洗白。
这么生硬,百姓肯定接受不了。有人提出异议,“这都证据确凿了,怎么还不是他的错?”
可张越根本就不理会他的话,直言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再议者,就抓去大牢里坐坐。”
这下,即便是心里再有怨言,也没有人敢开口了。
随即,他就遣散了百姓。自己揣着所收的贿赂,领着身后的小弟们,扬长而去了。
暗自记住张越的相貌,李昭烟掏出一些银两,塞给妇人,“大娘,这些钱你拿着,回去给大爷办个后事,人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照顾好自己,这件事,我会帮你到底的,别担心。”
“这位夫人,你都帮了我这么多了,怎么能再要你的钱,不行啊。”妇人连忙推脱,不好意思收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