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贵妃是么?你且安心,我这几日设法帮你将那许贵妃除掉,不过一个母家没落的妇人,居然也敢让你受委屈!”
牧原丝毫不疑皇后的话,心中的疼惜愈发深厚。
皇后见牧原深信不疑,眸中满意之色划过,却又娇柔的倚在牧原怀里,“原哥,我知道这事情不好做,若有为难之处,你莫要勉强,着人与我说一声就是了。”
“乱说什么,既然答应了你,再难的事情也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你等着就是了。”牧原在皇后背上轻抚,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屋外房檐下一黑衣人勾在梁柱的阴影中,就连呼吸也放的极缓,此时的牧原自然不可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待到牧原不舍的离开,黑衣人小心的避开宫人,在皇后宫中的一间荒废的屋子里换上早就备好的一套公公穿的衣裳。
“娘娘,来人了。”碧云轻轻推开许贵妃的房门,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许贵妃本也只是闭目养神,闻言便起身让碧云伺候这套了外衫。
外厅一个公公垂首站着,见许贵妃出来,连忙弯腰行礼。
“起来吧,哪个宫里的?”
“回娘娘,奴才是内务府新来的,赵总管让奴才来娘娘宫里看看,若是有什么物件该换的话就早些换了,省的娘娘看了碍眼。”
“倒是个会说话的,碧云,先去给这个小公公泡茶去,这地儿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呢,走一遍也累人。”
碧云笑着应了,让门外守着的宫女去泡茶。
那公公凝神听了听,知晓外头再没人守着了,开口道:“娘娘,皇后那边找了人要对您动手,您这些日子多留意着吃食和贴身衣物。”
许贵妃一惊,抬眼看向公公,“你……”
“奴才是王爷指派进宫看着皇后那边的,王爷叮嘱了,与您有关的事情不能瞒着。”
当然,苏楚陌这么做倒不是说他对许贵妃有什么,不过许贵妃只是个女人,如今处境又不如得宠时,既然她帮了苏楚陌不少,苏楚陌回报一下也正常。
“有劳公公了,你坐着吧,本宫这里没什么需要换的物件。”
“奴才站着就好,坐着不合规矩。”
许贵妃掩唇轻笑,“你恐怕也不是公公吧,不必装的如此逼真,这厅里没旁人,坐着就是了,王爷身边的人本宫哪里敢怠慢,还要谢谢你来报信呢。”
那人也便不装了,说实话,没一个男人愿意说自己是公公的,真正的公公除外。
碧云从门口借过宫女送来的茶,见厅内还在说话,又回身吩咐道:“你去端些点心过来,娘娘午睡醒来腹中有些不适,应是方才用膳时不合胃口。”
“碧云姐姐,娘娘屋里那青花瓷瓶上次辛月打扫时磕了个口,你记得让内务府的公公换了,免得娘娘不留神碰到。”那宫女踌躇片刻,还是在碧云耳边说了声。
“你不是与辛月关系好么,怎么把这事情说出来了?不替她瞒着?”碧云怎会没发现许贵妃屋里的东西有损,只是许贵妃本就不甚喜爱那瓷瓶,觉得远远摆着也没什么,所以才留了下来。
宫女双手攥着衣角,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奴婢是与辛月情同姐妹,可娘娘才是奴婢的主子,若只有这一件事,奴婢替她瞒着也没什么,可方才奴婢听见她与一个脸生的公公说话,好像要将什么东西放在娘娘褥子里,奴婢,奴婢害怕。”
“什么?点心且不取了,你进来与娘娘说。”碧云想到屋里燕王爷的人刚说的话,不免感叹对方动手太快了,才决定要动手,这才过来多长时间,看样子燕王爷那人是一听见消息就来了,却是只快了一点。
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坐着的人立刻站起来在屋里四下查看。
碧云快步走到许贵妃面前,低声道:“娘娘,这人听见了辛月和人偷偷摸摸的说话,奴婢让她进来细说。”
许贵妃闻言看向战战兢兢的立在下面的人,“哦?那你说说,本宫为什么要相信你呢?”
“娘娘,您才是奴婢的主子,若是您有个什么闪失,那奴婢也断然不会好过的。”
“那你知道辛月是本宫的人么?”许贵妃眉梢轻挑,看着宫女慌慌张张的跪下求饶,“碧云,把人带下去。”
“娘娘,奴婢不是,奴婢是真的见到辛月和人鬼鬼祟祟的假山后面说话,娘娘,您相信奴婢,娘娘!”
厅角装样子的人看了这样的闹剧也不觉得怎样,淡淡道:“娘娘,方才那宫女说您屋里瓷瓶碎了,奴才给你换了吧?”
“也好,你总不能白白走一趟,带个东西掩人耳目也可。”
对于这人听见门口的动静,许贵妃倒是不觉得惊讶,毕竟在她看来,苏楚陌培养出来的人,本事再大也是正常的。
出了厅门,那人便又是一副奴才相,任是看了不会有丝毫怀疑。
许贵妃幽幽一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碧云进来就没有看到自己娘娘有些疲倦,以为她是为了刚才的事情烦心,便开口宽慰了几句。
“碧云,陪本宫去御花园走走吧,有些天没去了,不知道可有新换什么品种。”
正下台阶,许贵妃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撞上柱子下的石台,碧云惊呼一声,扑过去将许贵妃护住,自己的手磕在了石台上。
“娘娘,您没事吧?”碧云顾不得去看自己的手,着急的想扶许贵妃起来,“灵芝,快去请太医,让刘院判来!”
因着角度问题,碧云护许贵妃的那一下没被旁人看见。
许贵妃低声道:“本宫无碍,你装个样子给旁人看就好。”
碧云睁大双眼看着许贵妃,颇有些傻,转瞬便明白了许贵妃的意思,费力的将许贵妃扶进屋内,口中还说着:“娘娘,您是不是磕到头了,快醒醒啊,娘娘……”
拿着扫帚扫地的一个青衫小宫女见此嘴角勾了勾,往人少的地方走去,不多时便从角门出了许贵妃宫里。
“刘院判,您再快些,我家娘娘像是伤着了头部,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是好啊!”灵芝在前面走的着急,哪知一回头却见刘院判和自己离的老远,连忙又折回去催。
“丫头,你既然赶时间,怎么不找个年轻的太医,还非指明让老头子我走一趟。”
灵芝想了想,回答道:“碧云姐姐让奴婢请您的,许是因为您常给我家娘娘请平安脉,所以碧云姐姐觉得您比太医厉害?”
刘院判也只是那么一说,许贵妃虽然看着是失势了,可皇帝的心思谁能猜的准呢,说不定明天就又宠着许贵妃了,这不,现在许贵妃伤着了,要是皇帝知道之后心疼了,啧。
“可算回来了,灵芝,你怎么这么慢?”碧云在门口候着,见刘院判过来,连忙迎上去,“刘院判来了,您快请,娘娘如今还没醒呢,奴婢也不敢动她,就怕影响了娘娘的伤势。”
随碧云入内,刘院判本还有些着急,那知道许贵妃正倚在床头,见他进来,还抬头笑了笑。
“刘院判来了,来给本宫瞧瞧吧,本宫手臂伤着了,我那丫头也伤了。”
“您这?”刘院判见惯了后宫的勾心斗角,可见许贵妃就这么坦坦荡荡的,心中不免觉得有些拿不准。
许贵妃也不避讳什么,屋里都是可信之人,便道:“刘院判不是愚昧之人,本宫也不拐弯抹角了,您是燕王的人,所以本宫这次才找您。”
刘院判没想到这场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在许贵妃并不打算为难他,“您不必多想,本宫也是燕王这边的,王爷说在宫中有事可以找您帮忙。”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许贵妃半点不避讳,知道原由之后的刘院判倒是放心了,“原来如此,贵妃娘娘有何事要下官做?”
“倒也没什么,只不过希望您将本宫的伤势说的严重一些,让旁人觉得不必要理会本宫了。”许贵妃露出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
“这……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样的话娘娘再想对外声称已经痊愈的话怕是就会有人质疑。”既然是同一阵营的,刘院判自然少不了要为许贵妃做些考虑。
许贵妃轻笑一声,“这便不劳您费心了,本宫自是心中有数才敢请您帮忙,否则到时候不是连累您了么?”
“那就好,贵妃娘娘,先让下官为你处理一下伤势吧,看看会不会留疤。”
手臂磕在了台阶上,伤到骨头了,不过也不严重,只是得有一段时间不能恢复正常了,手腕破了皮,只是看着有些骇人,擦干血迹之后就好多了。
处理好许贵妃和碧云的伤,刘院判将药箱收拾好,起身准备离去是又折回来,“娘娘,若按您说的,下官直接说你伤势过重怕是会引人起疑,所以下官先不说,每隔三日过来一趟,几次之后便会有人来打听届时下官稍稍透露一下便可,娘娘觉得可好?”
“刘院判思虑周全,那就按您说的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