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后苏楚陌回府不见李昭烟,唤来苏管家一问才知道李昭烟一早就出了门,以为李昭烟是去酒楼了,苏楚陌就没有多想,径自去了书房。
苏管家话没说完就看苏楚陌走了,犹豫之后觉得李昭烟出府时是女扮男装这事情苏楚陌应该会发现,就没有追上去。
李昭烟回府之后担心苏楚陌察觉什么,换了衣裳才去找他。
“早起去哪儿了?你往日早上不是不出门么?”
苏楚陌低头写信,听出脚步声是李昭烟,看也不看就问了一句。
“妾身就是出去走走,这几日一直看医书,想换换脑子。”李昭烟记着苏楚陌不怎么乐意看自己学医,自然不敢将出去的真正目的说出来。
“走走?”苏楚陌将写好的信晾在一边,抬手拥住了李昭烟,随后眉心一皱,“走去哪里了,怎么身上有脂粉味,你不是不爱用这些东西吗?”
脂粉气?李昭烟有些紧张的抬起袖子闻了闻,却是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王爷闻错了吧,妾身自己怎么闻不到?”
正欲开口,苏楚陌忽的想到了什么,自己昨日见了白远易回来是李昭烟也闻到了脂粉气,而自己又告诉了李昭烟白远易的落脚处,依着李昭烟近日对医书的痴迷……
“烟儿,你仔细想想,方才都去何处走了?”
语气分明十分温柔,李昭烟却听出李危险的气息,表情一僵,“就是,就是沿着街道随便走了走,也没走多久,怎么了?”
苏楚陌将李昭烟发间的簪子取了下来,发丝散开,李昭烟终于也闻见了熟悉的气味,昨日在苏楚陌身上闻见过的,今早上又闻见了的气味,怎么会不熟悉呢?
李昭烟欲哭无泪,她还特意洗个澡,只是因为嫌麻烦忘了洗头发而已,早知道……哪有什么早知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都已经让苏楚陌知道了。
“王爷,妾身不是故意瞒着您的,其实今早上妾身将医书看不明白的几处地方抄下来去问师傅了,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才这么做的。”
医书,又是医书,苏楚陌简直要把将医书留给李昭烟的白远易一把掐死,先前怎么不知道这人是这么个祸害,自己好端端的王妃为了讨论医书都进风月场了!
“你就这样子进去的?”
“不是不是,”生怕苏楚陌误会自己,李昭烟连连摆手,“妾身穿的男装出去的,还在脸上动了些手脚,绝对不会让人看出来妾身的身份。”
怪不得自己走时管家好像还有话要说,苏楚陌恍然大悟,原来苏管家要说的是这事情,“那本王是不是还要夸你几句,嗯?”
“这就不必了吧。”李昭烟语气弱弱的,想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苏楚陌轻轻为李昭烟挽好散开的头发,将手中的簪子重新戴好,“怎么不必,王妃这么顾及燕王府的名声,去松月楼还记着女扮男装,真是值得好好夸一夸呢。”
“王爷,妾身已经知道错了,你看这是要不就算了,妾身可是半点多没有多耽误,问清楚问题就回来了。”李昭烟伸手拽住苏楚陌的袖子,抬头眼巴巴的看着他。
“要让本王不追究也不是不行,不过……”后面的话渐渐放低声音,听了李昭烟面红耳赤,却还是忍着羞意点了点头。
只是看李昭烟这样子像是随时还可能会再去找白远易,苏楚陌心里琢磨了一下,趁着李昭烟午间小憩的时候让人去将白远易寻了来。
“哎哎哎,做什么呢,我有正事啊,苏楚陌,苏公子,王爷!”
“安静些,烟儿早上去见你了?”
白远易果然不再说话,他对于自己这个好兄弟的性格还是了解的,一般这样说话半大是要出事的。
苏楚陌满意了,盯着白远易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不咸不淡的说:“这些天住燕王府吧,你要找的人本王让人去看着。”
知道苏楚陌这么做的原因,白远易对自己厚着脸皮收来的徒弟更加满意了,如果不是为了不让李昭烟乱跑,就苏楚陌这腹黑的样子怎么可能会主动开口帮忙。
“住着恐怕不行,先前我不遵圣旨一事皇帝必然还记着,住在燕王府多少有些不方便,不如我每日午膳后过来一趟?”
“也好。”只要李昭烟不整日想着跑去松月楼,其他事情都是可以好好商量的。
见苏楚陌难得的好说话,白远易贱兮兮的凑上去,“王爷,那谁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哈,毕竟我轻易不收徒,如今可就你家王妃这一个乖徒儿,替内人孝敬师傅是应该的。”
反正因为李昭烟的缘故,苏楚陌无论如何也不会中途撂挑子,不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调侃调侃苏楚陌,下次指不定要到什么时候了。
苏楚陌好脾气的应下,只提了一点,“你从松月楼搬出来,这事情既然不用你亲自去做,继续住下去也没有必要了。”
“这有什么,我这就重新找地方。”
到了晚膳时,苏楚陌状似不经意将自己与白远易商量出来的结果告诉李昭烟,意料之中的,李昭烟在饭桌上讨好了苏楚陌好一会儿,夜里又被压着好好的报了恩。
一大早白远易就来了燕王府,因着苏楚陌提前打过招呼,没在门口耽误时间就直接进去了。
李昭烟此时还没起,听闻白远易在院里等着,这次着急忙慌的穿衣洗漱。
等了好一会儿,李昭烟出来时白远易也没说什么,只让她将医书拿来。
“王爷不是说你午膳过后才到吗,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白远易故作高深的摇头,“我自有安排,总归不会害了你就是,你放心。”
苏楚陌回来时在李昭烟院外看了看,见两人面前确实摆着药材,便放心的去处理事情了,虽然对白远易提前过来有些不解,也只以为白远易是闲来无事。
哪知午膳过后苏楚陌就只出去了一趟,回来就不见了李昭烟。
“王爷,您出去不久,白公子就带着王妃出去了,说是,说是要去跟那些付不起诊金的穷苦百姓治病。”苏管家自苏楚陌一进门就跟着他,见苏楚陌脸色不妙,连忙说出李昭烟原先交待好的话。
“还是女扮男装?”
苏管家抬眼打量了一番苏楚陌的神色,有心想替李昭烟隐瞒,却知道苏楚陌八成让人跟着李昭烟,只得如实道:“并不是,王妃只蒙了面纱。”
这让苏楚陌如何能冷静,还没进到院子里就转身往外走。
苏管家快步跟上苏楚陌,“王爷,您如今出去是要将王妃带回来还是怎么样?王妃出去的时候神采奕奕的,十分期待的样子,您若是……”
话没说完,苏楚陌却停了脚步。
想也知道,李昭烟对于这事情必然是感兴趣的,要是这时候将她硬叫回来,恐怕轻易就哄不好了。
手指攥住又松开,苏楚陌呼出一口气,到底是歇了出去找李昭烟的念头,她与白远易一道,出事是不可能的,暗处还跟着自己的人,行踪也瞒不住,既然如此,那就随她去吧。
又包好两包药,李昭烟细细叮嘱了几句服药期间不能吃的食物,然后将药材递给对面穿粗布衣裳的老人。
“这位夫人,真是谢谢您了,我家娘子这病已经大半年了,医馆那些药材,好些的买不起,便宜的又不见效,为了这病,家里好些值钱的物件都卖了,再这样下去的话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幸好今天遇着您了。”
中年男子扶着一个孱弱的妇人走过来,两人脸上都是喜色,感激的看着李昭烟。
本来是这中年男子扶着他娘子去医馆,却被药童推了出来,李昭烟与白远易恰好见了这一幕,上前为妇人把了脉。
看出男子付不起诊金,李昭烟半句要钱的话也没提,甚至还进医馆抓好了药,哪知道会被男子看成骗子,以为李昭烟在消遣自己,气呼呼的就要扔下手里的药。
药是药童给包的,坐堂的老大夫只听了个大概,却觉得药方眼熟,便叫住了中年男子。
李昭烟见此就离开了,还被白远易笑话了几句,看现在这情景,那坐堂的大夫应该是将药材的效用告知了中年男子。
不等李昭烟说什么,一旁的白远易忽然开口道:“真要谢的话记着燕王爷的好是了,毕竟这是他家王妃。”
“你!”李昭烟一急,狠狠瞪了白远易一眼,再回头时眼前的夫妇和那个粗布衣裳的老人时三人已经惊呆了,直勾勾的看着李昭烟,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眼看着面前的人就要跪下,李昭烟将放在地上的药箱拎起来,叫了翠月一声就往前跑了,翠月见此自是跟了上去,白远易却不缓不急。
“唉,我可真是好心,居然在这些百姓面前帮苏楚陌那东西塑造好印象,明天要是见着他的话一定要讨些好处才行。”
白远易嘀嘀咕咕着另一条街道走去,显然不是要和李昭烟一起回燕王府,他还能猜不到苏楚陌的心思,要是现在去燕王府,指不定要遭什么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