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易也陪着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只是看着两个孩子像是要一直黏着李昭烟,他便借口说要出去走走,将院子留给了李昭烟和孩子。
到了第二天,依然是这个时候,两个孩子又来找李昭烟,李昭烟觉得有些异常,正好白远易出去了,她便将云懿抱在怀里,柔声问道:“云儿,你告诉娘亲,为什么这两天都不和翠月姑姑一起玩了?”
云懿小嘴一撅,失落的嘟囔道:“怎么了?娘亲是不是不想让云儿和哥哥来找你,云儿不是故意要打扰娘亲做事的,只是娘亲一直不陪着云儿,要不是父王时不时会来看云儿,云儿都要以为父王偷偷带走了娘亲了。”
“没有没有,娘亲怎么会这么想呢?云儿误会娘亲了,娘亲只是好奇而已,云儿和哥哥想什么时候来找娘亲都可以的。”李昭烟一见云懿这个样子,心中什么疑虑都没有了。
再去看云霄,这孩子情绪也有些低落,显然是因为长时间被冷落了。
“云儿和哥哥都是好孩子,是娘亲不好,因为别的事情没有来陪你们,你们两个不要生娘亲的气好不好?”
低声哄劝着两个孩子,李昭烟面对苏楚陌时还不怎么强烈的愧疚感忽然一发不可收拾。
先前她愿意在苏楚陌面前那样子,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想要安慰苏楚陌,可实际上她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要不是当时苏楚陌的表现实在罕见,她可能都不愿意让苏楚陌折腾那么长时间。
然而现在两个孩子就这么看着她,再这么一控诉,她总算是清楚的想明白了苏楚陌到底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凤仪宫,所以伺候的下人都被打发出去,苏氏也不例外。
牧原与皇后靠的极近,是一个十分亲密的姿态,只不过低着头的皇后眼中并没有什么情意就是了。
“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似是不太确定,皇后有些迟疑的问道。
“有什么不可以,使者团本就不相信皇帝推出去的人是真正的凶手,只是碍于情面,所以才会做出这幅和气的样子。”牧原半点不隐瞒自己了解到的事情,一点一滴都细细说给皇后听,只担心她不明白。
皇后眸光微动,眼里满是得逞的笑。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方才说的法子来吧,你千万要注意,莫要被人发现了端倪。”
人精似的牧原竟也没有听出这关怀的话语中的那几分敷衍,薄唇在皇后鬓角轻触,“你好好养着身子,这些事情我都会办妥的。”
夜色渐深,城郊一处小小的暗室中再度响起惨叫声,被束缚起来的人终于忍不住,颤声道:“我说,不过我要见你们主子。”
带着倒刺的鞭子在半空停住,鞭子末梢因为惯性落在那人身上,上面浸着的盐水让那人浑身一颤。
“想好了?若是你待会儿见了主子又要改主意,那接下来可就不是现在怎么简单了。”
手执鞭子的人‘善意’的提醒了一声,这让动弹不得的人下意识的颤抖,“想好了,想好了。”
鞭子被扔在地上,原本拿着它的人打开门走了出去。
屋中青色长衫的凌渊正漫不经心是落下手中黑子,见有人进来,半点视线也不曾自棋盘上移开,“开口了?”
“要见着您才说。”
“呵,这样吗?”凌渊不屑的轻笑一声,“那便走一趟,我倒是要瞧瞧,他能说出个什么。”
门再次被打开,因为无力而低垂着头的人勉强抬起头,见来人果然是自己要见的,唇角费力的勾起一些。
凌渊将这一幕收入眼中,不动声色的在暗室里唯一一把椅子上坐下。
“如今你已经见了我了,要说什么?”
“您无非是要知道行刺使者团的事,只要您答应放小人一条生路,您想知道的,小人必然知无不言。”
使者团?凌渊心下一惊,他是接了一封匿名信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这人抓起来的,没想到还真能审出些东西,面色不变,凌渊抬眼看向束缚在刑架上的人。
“你且说来听听,若是我听的满意了,自然一切好商量,若是你说的都是废话……”
话没说完,偏就是这样更容易让人恐惧,刑架上的人脸色一变,显然是想起了刚才受的那些刑罚。
“自然不会有隐瞒,您一定有办法证实小人所说的,小人犯不着说谎。”
因为身上的伤,这几句话说下来,刑架上的人浑身已经出了不少汗,再混合在伤口流出的血,看着就让人不忍直视。
凌渊却好像看不见眼前血淋淋的场面,好整以暇的往后靠了靠。
原来刑架上的人原本也是要去刺杀使者团的,只是当天他吃坏的肚子被留了下来,到了说好的时间,其余人一直没有回来,他有些着急,便悄悄去了定好的动手的地方,打斗所留下的痕迹还在,几乎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回不来了。
于是这人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并且搬离了原本的住处。
直到前两天,他家里备下的吃食没了,为了不饿肚子,他只好出去采买,途径酒楼,想到自己已经有些日子没沾过酒了,这人便经不住诱-惑的进了酒楼。
几碗酒下肚,心里一直藏着事情的憋屈感终于涌了上来,这人开始前言不搭后语的抱怨。
常人只以为他是在胡言乱语,可酒楼一角恰好坐着牧原,前后一联系,牧原想通了事情的经过,让人悄悄跟着这人记下了他的住处,又送了信给凌渊,这便有了现在的情景。
“哦?你还没说是谁雇的你们,不要用那些随便思索一下就能明白的事情来搪塞我。”
凌渊心中已经开始思索,到底是什么人发现了这线索之后不借此邀功,反而要将现在仅剩的人证送到自己手中。
“是四皇子。”
话音刚落,凌渊就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现在是皇帝想息事宁人,那么将人证送过来的人一定没安什么好心,想来,应该是要借着自己的手来害苏炎轩。
不过,想明白了是一回事,这么好的一个把柄握在手中,凌渊是断然不会白白浪费了的。
“说得不错,你且带着,待我确定了所说的事情是真是假,一定会让你离开这里的。”
低头掩住自己的神情,凌渊跨步出了暗室。
身后恭恭敬敬的跟着方才施刑之人,见凌渊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只得问道:“主子,这人是不是要……”
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用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代替。
凌渊摇了摇头,“先留着吧,后面还有用到的时候。”
没多久,便有不少人私下讨论起前一段时间使者团遇刺的事情,分明这事情发生的时候还没有引起什么注意,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议论的人却渐渐多了起来。
“这两天的事情你听说了吧?”一个年纪尚小的男孩儿低着头凑近自己的小伙伴,左顾右盼一番之后才小声问了出来。
“嘘!快别说了,这可不是咱们的议论的事情,小心惹祸上身呀。”
两人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随后就被一只路过的小猫吸引了注意力,小跑着追了过去。
牧原在外面走了一圈,去到使者居住的行宫时面上已经是隐隐的担忧。
孙昴显然也听到了一些外面的事情,见到牧原进来,面上表情好看了些,引牧原入内落座。
“牧先生,你来时应该听见外面的传言了吧,不知对此有何看法呢?”
这话问的正好,牧原故作为难,随后开口道:“这所有的传言无非就是一个无风不起浪,既然有人这样说了,依在下看来,应当确实是有些蹊跷的。”
“边疆这些年在东临的京城势力已经削弱不少,老夫虽有心细查,却无能为力啊,真是惭愧!”
见孙昴如此,牧原迟疑道:“在下这些年都是有不少可信的人留在京城,若是孙相愿意,在下或许可以让人查探一番,最起码要先找到谣言的源头。”
“如此,便有劳先生了。”
这不是旁的事情,若是不查清楚,不免会让人多想,孙昴自然是要查明真相的,既然牧原想出了,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孙相客气了,在下与边疆的交集您也是知道的,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本就要义不容辞才是。”牧原因为孙昴的客气而皱了皱眉。
孙昴听了这话,对牧原的印象好了不少,原本他一直觉得王上过于信任牧原是不好的,可现在看来牧原果真没有恶意,甚至还会在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伸手帮上一把,倒真像是诚心向着边疆的。
“是老夫狭隘了,先生言之有理。”
知晓孙昴不会全心全意的信任自己,离了行宫,牧原便安排了一些人做出认真调查了什么事情的样子。
如此有过了几日,被凌渊放出来还没有多长时间的人又落入牧原手中,且被牧原悄悄带进了行宫。
乍一见到眼前虚弱的不成样子的人,孙昴吃了一惊,只是听完牧原的话之后却是立刻就想自己再将人审上一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