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尚不知晓沈意遥身份的人愣愣地看向她,郦国使臣这样换她,她是郦国的公主?
沈意遥身子一僵,随后轻笑出声,“杜大人记性还真是不好,我昨日已经说过,到了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你现在说出来也不过是想要逼迫我答应你,可你以为皇兄真的偏向你?你如此欺我,当真将我当做郦国公主了吗?”
沈天问自然偏向杜子墉,可东临的大臣怎么会知道这一点,他们为接风洗尘而来,却眼看着宴会还未开始,郦国使臣却已经和郦国的公主针锋相对。
杜子墉勾起唇角,罕见的散去一身生人勿扰的气息,变得有些温和,又有些无奈,“公主,您私自离开郦国,皇上很担心,虽然不知道您是怎样得了燕王的庇护,可郦国才是您的家,我只是奉命来带您回家,您又何必如此呢?”
“杜大人——”沈意遥愤然起身,不能让杜子墉再继续胡说八道下去了,要是这些人都相信他,自己的事情会给王爷和王妃带来麻烦的。
“嗖”的一声,沈意遥心头惊悸,下意识偏过头,利箭的尾羽划过沈意遥侧颊,带出一道红痕。
苏公公立刻护着皇帝站在柱子后,同时不忘道:“有刺客!快让侍卫进来保护皇上,宫门关上,一定不能将人放走!”
沈意遥已经被吓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李昭烟只好伸手拽了她一把,让她躲在不远处的柱子后头。
穿着夜行衣的数人不知怎么躲过盘查涌了进来,也不管上首的皇帝,也不管风口浪尖的苏楚陌,只分了两拨,一拨朝杜子墉去,另一拨目标正是沈意遥。
“你们是什么人?我并无仇家,为何偏要搅了皇家宴会?”杜子墉一边后退一边与黑衣人交手,缠斗之时不忘质问。
苏楚陌身旁,阿七与另一个暗卫守在两侧,李昭烟暗自留意身后,将沈意遥牢牢牵着。
大批侍卫涌进,宴间的武将也早已经动起来,局面慢慢被控制住……
“不好,这些刺客服毒了!”已经将人制住,侍卫正押着刺客要下去审问,却见几人口中都渗出鲜血,血中带了黑色。
李昭烟顾不得请示皇帝,跑到刺客身旁按了几个穴位,随后脸色难看地朝苏楚陌摇了摇头,然后才同皇帝说:“已经没救了,来前就服了毒,成与不成都不会活命。”
皇帝脸色铁青,宴会还没开始就先出了这样的事,这让他觉得十分没面子,对方显然是针对郦国人的,出来杜子墉和沈意遥,他们没有主动攻击任何人,自己若是不能给出一个交代,两国之间……
“带下去仔细看看,全城戒严,挨家挨户地查!”皇帝重重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酒杯倒在桌上,滚动着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顺天府赵大人连忙跪下,“是,下官回去之后立刻让人守住城门,再借些士兵,挨家挨户将不对劲的人带回来审。”
因着并不能确定抓到什么人,赵大人这话中还留着一条后路以防万一。
皇帝脸色好看了些,又指了几个人,让他们和赵大人商量着一起找,“……先这样吧,明日早朝拿出个章程来,别像是没头苍蝇一样。”
“是,微臣领旨。”
如此,宴会是不可能继续下去了,谁知道酒菜中会不会有什么东西,何况在这里留的越久就越耽误找刺客。
说了几句安抚杜子墉与沈意遥的话,皇帝便让人散了。
候在宫门口的仆从小童们本以为要等很久,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话,有的还拿出了特意带来的点心,谁知道宫门忽然就开了。
“这是怎么了,快快快,赶紧拾掇拾掇,别吃了!”看见了的提醒着没看见的,一群人慌慌张张收拾好,各家的主儿也到了面前。
一众大人们有火急火燎要商量明日章程的,有心有余悸自知难以安寝的,也有已经有了猜测,准备找人商量的,于是三三两两一起走。
甚至有等不及回府的,直接上了同一辆马车,另两家轿夫乐得清闲,抬着空轿子跟在马车后面。
苏楚陌这边的几位大人想跟着他走,却被三言两语安抚住,安心回了自家府上。
“这次的事情可真是让人害怕,也不知是哪家的?”刚上轿,李昭烟扯过苏楚陌的手掌在上头写着。
为免隔墙有耳,李昭烟甚至觉得压低声音就未必有用,却又实在好奇,只好想了这法子。
苏楚陌只觉得手心痒痒的,觉出李昭烟在写字,盯着李昭烟白皙写手指看着,待她写完之后反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写下一个“杜”。
“什么!?”
哪怕心中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猜测,苏楚陌指出的真相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轿子停了一下,翠月在外面问道:“两位主子,出什么事儿了?”
昭华殿出事时翠月就在李昭烟身后,现在难免草木皆兵,生怕有哪个要找沈意遥麻烦的找错了人,如今沈意遥来时的轿子上是苏楚陌与李昭烟,翠月的担心并非不无道理。
“无事,马车缝里爬出一只虫子,已经被王爷抓着了。”说着,李昭烟递了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帕子出来。
翠月毫不避讳地接过,也没打开,就拿在了手里,这些东西轻易扔不得,被别有用心的人捡了也是能生事的。
一直到回了燕王府,李昭烟也没再问苏楚陌一句,可能是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种种,又或者是在等什么。
果然,沈意遥一下轿就跟在苏楚陌和李昭烟身后,“王爷王妃,什么人要害我啊,现在杜子墉在,我没法出去找人问,被抓住了就回不来了,你们肯定知道吧,出事的时候我看无意中看了王爷一眼,王爷一点也不惊讶。”
那样紧要的关头,沈意遥还能记住别人的反应,看来还可以,并不像传闻中那样草包。
见苏楚陌没有要瞒着的意思,李昭烟看了看四周,到底不放心,于是说:“跟我们走吧,回院子里告诉你,今儿菜都没上就回来了,有些饿了。”
苏管家正在后头跟着,闻言吩咐人去厨房一趟,着人准备些吃的去烟云院,又让给这次一起去的轿夫们也送些。
待到了烟云院,确定不会有人偷听之后,沈意遥立刻忍不住了,“王妃,你也知道了?”
方才李昭烟一点也也不好奇,沈意遥就知道这事情只有自己还不知道,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反应慢,事情刚发生,怎么好像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要说沈意遥现在应该跟着那几位被皇帝指出来的,他们正焦头烂额地猜嫌疑人,还要想出一个让皇帝挑不出问题的法子。
若在平常还好说,可这次刺客目标是郦国使臣与公主,众目睽睽之下出了那样的事,他们实在不觉得一个晚上足以让皇帝心情好转。
事实如此,皇帝刚回寝宫,碧云急匆匆过来,说许贵妃动了胎气,刘院判今日不在,碧云担心出事,来求皇帝让人去召刘院判入宫。
许贵妃产期将至,一直格外小心,今日房中点着的香却出了问题,许贵妃发觉时已经腹痛不止,虽立刻让人将香熄灭带了出去,可还是晚了些。
“苏公公去叫刘院判,朕先去看看贵妃。”皇帝披了外袍就要走,这孩子来的意外,却平平安安到了现在,谁能料到快要生产的时候出事了。
苏公公跟了两步,“皇上,老奴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让福子拿着腰牌去吧。”
事关许贵妃,苏公公也担心的很,说话的同时给了福公公一个眼神。
皇帝一想苏公公说的也是,扯下自己腰间的玉牌给了出去,脚下片刻也没停,反而越走越快,碧云和苏公公险些跟不上。
许贵妃宫里灯亮了一片,上了年纪的嬷嬷在院中来来去去,时而吩咐人准备些东西,时而进屋子里待片刻。
一间皇帝,院子里立时跪倒一片,嬷嬷急道:“皇上,娘娘要生了,那位刘院判几时到?”
要生了……
皇帝脑子里霎时一空,自己时常与许贵妃商量着孩子叫什么,猜测着是男是女,如今真的要来了,皇帝反而觉得不真实,宫中好几年没有皇子公主降生了,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不能有事!
“已经让人去叫了,很快就来,贵妃如何了?生事的奴才呢,审了没有?”一连串问题压下来,嬷嬷紧张的后背出汗,却还是一一回答。
“娘娘疼得厉害,那贱蹄子绑起来在一旁扔着,如今顾不上让人审。”
“苏公公,你去。”皇帝眉头狠狠一皱,许贵妃十分聪慧,自己还留了人在这里,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做手脚,一定要问清楚才行。
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嬷嬷,皇帝正要说什么,屋子里却忽然传来痛呼声,他忙道:“别跪了,赶紧进去帮手,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没有?”
嬷嬷哪里敢起来回话,已经起了一半又跪下回话,“那些东西这些日子一直准备着,就担心有什么三长两短,如今只要热水来了就齐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