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个？”顾钦若有所思，“看来你是有心仪的人选了？”
季霜点点头，“有，是银初文化新签的演员，名字叫张蕴。”
“张蕴？我倒是听说过。”tate若有所思，“秋天的时候签去的银初，这两个月官宣要拍新电影，好像就是跟传统民俗相关的。”
闻言，季霜心中微微一动。
这几个月她一直闷头在工作室赶工期，并没有关注这些，加之那时候根本没有换掉郑璐代言的想法，是而也没有去询问谢子琰关于张蕴的近况。
没想到居然这么巧，张蕴的新电影，是跟传统民俗相关的。
难道，当初子琰姐来找她的时候，就已经确认张蕴接下来的新电影是跟传统民俗相关？
如果真是这样，那谢子琰当时来找她，可谓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计划。
然而过去这么久，她却没有回应谢子琰的好意。
季霜难免有些愧疚。
看到季霜的表情，顾钦思忖片刻，“这样吧，季霜，你作为项目负责人，工期也到了尾声，你亲自去联系一下银初的内容总监那边，洽谈一下，做两手准备。”
季霜没想到顾钦居然会这么快松口，不免有些惊喜；但转念想到，顾钦可能是因为他们俩之间的特殊关系而放水，一时间又有些犹豫。
似是看出季霜心中所想，顾钦旋即开口道：“我一开始就说过，这个项目并不是非要有代言人，有了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会影响什么——季霜，对你自己有点信心。”
散了会，季霜和tate上了电梯。
tate瞥季霜一眼，轻笑道：“有日子没见，你倒是沉稳了很多。”
“有吗？”季霜下意识摸摸脸，嘿嘿一笑，“应该的，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你扛啊组长。”
tate翻个白眼，“别傻笑，这么一笑又变蠢了。对了，我提醒你，虽然你跟银初的内容总监有私交，但也不要太不设防，一切以公司和你个人的利益为先，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给这次的项目添砖加瓦，让项目的分量变得更重，知道了吗？”
“知道了！”
季霜隔天便联系了谢子琰。
谢子琰那边像是早都预料好了似的，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季霜见面的请求。
在得知季霜把会面地点定在公司时，谢子琰调侃一般地问她，是不是已经打通了自家老板那一关。
季霜干笑两声，含糊着没有明说。
不过虽然谢子琰爽约应约，但年末她忙的脚打后脑勺，一直到了周五才赴约到Ivan集团，跟季霜见面。
按照接待客户的规格，季霜在顶楼会议室单独跟谢子琰会谈。
“……子琰姐，我们俩的关系，我也不跟你绕弯子。”季霜言辞认真，“周一的时候我们跟郑璐那方见面洽谈后续合作，然后谈崩了。”
谢子琰抿口热咖啡，淡淡道：“我知道了，昨天打听到了。”
季霜松一口气，同时又不免愧疚，“我很抱歉，之前一直没给你答复，现在郑璐那边谈崩了之后才来找你……”
“不用道歉。”谢子琰打断季霜的话，顿了顿之后继续开口，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小霜，你是个聪明姑娘，你也很适合在Ivan这样的大集团里发光发热，但我得提醒你——”
“谈生意谈合作这样的事情，永远不要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让自己先落了下风，将把柄递到合作方手里。”
“因为合作方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你的对手。”
谢子琰说着，微微一笑，“如果今天坐在这儿的不是我，而是一个陌生人，恐怕对方已经要捏着你这句话，狮子大开口了。”
季霜无端想起tate的那句话，不知怎么的心里咯噔了下。
她下意识反问道：“那子琰姐你会吗？”
“谁知道呢？”谢子琰神秘一笑。
看到季霜紧张起来的眼神，谢子琰失笑，“放心，我不会的，就算是看在子文的面子上，我坑谁都不可能坑你。”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季霜越发不是滋味。
“姐，我和子文……”
“我知道，你拒绝他了。”谢子琰从容淡定，“是因为那个顾钦吗？”
季霜莫名的脸热，许久微弱地点点头，“算是吧。我和顾钦现在，还属于互相了解的阶段……我知道子文的心意，但，我没办法回应。”
谢子琰含笑看着季霜，却似有不解，“怎么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我又不是要质问你，只是谢子文那个非主流，失恋了给我装深沉，家里人怎么问都不说，我这才想来问问你什么情况。”
季霜有点咋舌，“那姐，姐你不怪我吗？毕竟……毕竟我麻烦了子文很多事，却没办法回应他的感情。”
谢子文刚走那两天，季霜心里除了空落落的以外，还生出了几分对自己的唾弃。
她觉得自己好像无意中利用了谢子文的感情，来让他为自己跑动跑西，做这做那。
但季霜又觉得好像不是这样。
毕竟他们从小就是如此长大，互相帮助，互相扶持。
谢子文顽劣，出国之后跟家里吵架，被断了生活费，穷的就要喝风，季霜得知后就把自己全部的存款打给谢子文。
谢子文做课题，需要中国传统艺术设计的相关资料，季霜忙如鬼也要通宵给谢子文收集整理，连ppt都帮他做好。
季霜并不想标榜自己帮了谢子文多少，而谢子文与她之间又是谁欠谁的。
因为在她以往的认知之中，最好的朋友之间是该这样的。
可就因为两个朋友之间，一方对另一方产生了朋友以外的心思，怎么的就变成谁欠谁了呢？
“小霜，对自己的要求不用太高。”
谢子琰忽而开口，语气里有几分调侃，但更多的还是认真。
“且不论你对子文也是掏心掏肺，就算只是子文单方面对你好，而你没有任何回应又如何呢？谁规定了女人就一定要对示好的男性报以同等的情感呢？”
季霜有点哑口无言，愣愣地看着谢子琰。
“你的道德和品格，不该因为这一件事情就被放在至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