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霜笑起来，“就算拐能给我拐到哪儿去？法治社会诶！”
“总之你长点心眼吧。”
tate也不是觉得山本苍介不像好人，只是担心季霜的安全。
季霜嗯嗯地应着声，tate也看出她仿佛并不在意这些，气笑了：“得了，你在系统上申请提交一下吧，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一口气请十天不可能，最多让你先把剩下五天年假给休了。剩下的再说，我去跟人事商量商量。”
“好！”
季霜大喜过望，能一口气请到五天她已经很惊喜，这时间足够她做好新的莳绘表盘练手，然后拿去先给山本苍介过目。
她的假期很快开始，跟身边的人都打好招呼，又跟奈奈子确定好时间，季霜订了前往日本的机票。
中间出了一点小插曲，顾钦对于季霜只身前往多少有些担心，但他的工作比起季霜只多不少，并不能陪同季霜同行。
无奈，顾钦找了个本地向导，算是为季霜保驾护航。
离开之前，季霜按照先前给山本丽子约定的那样，请她到家里吃饭。
说是约定，事实上当时是季霜一厢情愿，山本丽子只是没有机会拒绝而已。
不过季霜再一次打电话过去跟山本丽子确认时间时，山本丽子却是别别扭扭地答应了。
季霜原本还不知道为什么，但转念一想，又明白了。
估摸着，山本丽子这是知道她们两个有相同的经历之后，不忍心拒绝她了。
果然跟山本苍介大师说的一样，山本丽子是真的嘴硬心软。
有了这个念头，山本丽子之前的种种在季霜这儿越想越觉得好玩，她甚至有点期待山本丽子来家里时，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她隔天就要飞去日本，这会儿在家，林春运忙忙碌碌地做饭，还不忘给季霜准备一点零食小吃——一多半都是她自己做的。
“这个牛肉干是我过年的时候炸的，特别好吃，不腻也不辣，我真空包装了，你带一点。万一那边的饭不好吃的话，还能稍微改善一下。”
“哦还有这个，这个也是我临时买的，我尝了挺好吃的，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就不装，给你爸爸吃。”
林春云比季霜还忙碌，像是生怕季霜在日本那五天饿瘦五斤回来。
季霜失笑不已，按住林春云，“林姨，没事的，我又不是去五年，五天而已，很快的。”
“就是，别惯着她。”季国峰在旁悠哉悠哉地说，“她适应能力好着呢，再说了，她是去求学，又不是去旅游的。”
林春云瞪一眼季国峰，“有点当爹的样子行不行？五天怎么了？五天就不用吃饭了？我可听说了，日本人都吃生肉，万一小霜水土不服，或者吃到寄生虫怎么办？”
说完，林春云又提醒季霜，“那边的东西尝尝鲜就好了，别吃太多！”
季霜憋着笑，“林姨，一会儿家里来的那个客人可就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您可别当着人家的面说这话啊。”
“那不会。”林春云拍着胸脯打包票，“我肯定给人家留个好印象！毕竟是你老板嘛！”
季霜和山本丽子约在中午十二点，山本丽子亲自上门，十一点五十分，季霜的手机响起——
山本丽子发来消息，她都楼下了。
季霜惊叹于山本丽子的准时，而后快步下楼接她。
一下去，就看到山本丽子那辆颇为显眼的奔驰停在最近的花坛旁边，而山本丽子正从后座拿东西。
看到季霜，山本丽子居然还有点不自然。
季霜走近了，看到山本丽子从车上提下来好几个礼盒，不由得惊讶：“总监你这是——”
“礼物。”山本丽子板着脸，“我问过我父亲，中国人走亲访友都需要这样，这是礼节。”
说完，山本丽子像是强调什么似的：“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我是个喜欢遵守礼节的人。这只是给你家人的一点心意。”
季霜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应和山本丽子的话：“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好好，那咱们上去吧。”
季霜帮山本丽子分担了一点礼盒，提着往楼上走。
看出山本丽子似乎有点说不出的社恐和紧张，季霜便悠哉地开口道：“今天做的饭都是中国家常菜风味，要是总监你吃不惯的话多担待奥！”
“嗯。”山本丽子冷淡的应一声，但事实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紧张的快死了。
季霜自然是看出来了，但她没有戳穿，只是径直进门。
“爸、林姨，丽子小姐来啦！”
说来奇怪，山本丽子原本是很紧张的，但在开门闻到饭香的那一瞬间，紧张却奇迹般的消弭了。
家的概念清晰起来。
她几乎是手足无措，只能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节跟季国峰还有林春云问好，听着季霜介绍他们，山本丽子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局促，但却又莫名的，缓缓融入了其中。
饭桌上，林春云亲切热情地跟她介绍桌上的菜，季国峰虽然话少，却也时不时地跟山本丽子聊起她的父亲，她的家族文化。
并且就漆艺一事，季国峰对山本丽子的手艺也给了极大的肯定。
虽然之前山本丽子各种评判季霜的水平，并且多以贬低为主，但对着季国峰，她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
因为在来到中国之前，山本丽子就看过季国峰的作品，心里很是钦佩。
那时候之所以对季霜极为苛刻，也是因为山本丽子觉得，季霜其实还远远没有学到她父亲的真传。
这一顿饭里，山本丽子基本上把之前没能说出口的话说了大半。
看向季霜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柔和。
下午聚餐结束，季霜送山本丽子下楼时，出了单元门，山本丽子却站住了脚步。
季霜有些诧异地看着山本丽子，朝着对方微微挑眉，“怎么了？”
山本丽子仍旧是别扭的，但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对不起，”她说，“我为我之前的出言不逊，跟你道歉。”
“你很优秀，很好，方方面面，我都很钦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