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只有顾卿烟是最大胆的了，跟着老者就走了进去。
楚怀笙叹了口气，跟了进去，白泽则是回头去接了静姝过来，
四个年轻人，面对着一个老者，双方都不开口，气氛有些尴尬。
顾卿烟因为刚刚的失言，已经不敢再乱讲话了，就等着其他人开口。
然而，静姝是绝对不会轻易开口的，白泽和楚怀笙是老者的学生，自然也是不敢随意发言，还是要等老者先说话才是。
“你想做什么，我都知道了，想在这里住也可以，房间是够用的，但是三餐和其他的事情，要你们自己去解决。”
其实老者在前天就已经收到了清水送过来的消息，所以才会特意留在家里等他们过来。
楚怀笙也是知道他在，所以才会一来就跪下。
毕竟多年不见，这应该尽的道义是要补上的。
“是，怀笙明白。”
能在这里安顿下来都是很不错的事情了，他又怎么敢劳烦师父照顾他们。
不过，相对于他的谦顺，老者更加在意的是，楚怀笙是怎么找到他的。
他离开央国那么久，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更加没有亲故在央国，这都能让楚怀笙给找到，也足以证明，楚怀笙这些年是真的成长了很多。
反过来再去看顾卿烟，似乎有点眼熟，但是又记不大清了。
“这个女娃娃到底是什么人啊？”
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老者是真的有些好奇。
这孩子直率的性格和楚怀笙放在一起，那真是一点儿都不匹配，但是他却从楚怀笙的眼睛里面，看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感情。
能让这个臭小子动心的姑娘，身上应该也会有一些很特殊的地方吧？直爽他已经看出来了，其他的呢？
“她是顾将军的女儿，现在也是央国的第一位郡主。”
这个问题，果然还是得楚怀笙来回答，另外的三个人仿佛已经是三团空气了。
“顾将军的女儿？你指的可是顾家军的那个顾将军？”
老者这下才有点刮目相看的意味，再来打量顾卿烟的时候，整个神态都和之前不一样了。
“正是！”楚怀笙也注意到了他老人家的变化，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差点就忘了，他老人家一直都是很欣赏顾将军的，只不过之前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地见上一面聊一聊。
“真是岁月不等人啊！原来顾将军的女儿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老者叹了一口气，又抚了抚胡须，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是他的眼眸已经满是沧桑。
“是啊，上一次和您这样促膝而坐，怀笙还只是一个孩童。”
楚怀笙也是因为和老者重聚，心中不免多了一分感慨。
老者抬眸懒懒地扫了他一眼，带着浓重的鼻音，“在我眼里，你到什么时候都还只是一个孩童。”
哪怕他现在已经过了弱冠，哪怕他现在的一些手段都不再简单。
在老者的眼里，他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一点，楚怀笙也承认。不管到什么时候，他都是老者的学生，是他眼里的不听话的孩童。
说来说去，老者也有些累了，便挺了挺背，“我要出去走走，你们想做什么就自行安排吧，清水把你们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也真是可怜了那孩子了，就一个人，拿着那么多的东西，一直从池城里面挪到他这里，就算是清水体格健壮，那也是够费力的了。
而且刚见面的时候，清水大概是累傻了，话也没有说明白，差点就被他给打走了。
“是！”兄弟两个只有点头，完全不敢说个“不”字，那老者也就不再管他们，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就出门了。
要不是为了等他们过来，他早就出去了，看来今天不能走太远了，免得到了饭时回不来。
而且今天多了四个娃娃给做饭，他也能偷个闲了。
等老者走了以后，这四个人也终于大胆地松了一口气。
“哎哟！我说白泽，这位老先生到底是谁啊？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你居然还有一个师父？”
顾卿烟是反应最大的那一个，刚刚真的是连一个大气都不敢出，可算是熬到那个人离开了。
现在她整个人就是直接躺在地板上的，刚刚太过于紧张，她的腿都坐麻了。
白泽也是把手撑在地板上，整个人都蔫蔫的。
“这个人呢，准确的说，不是我的师父，但是你舅母那个时候为了能找个人管住我，于是就把我给送到了你太子哥哥的身边，一起接受老爷子的教导。”
顿了顿，白泽又好好地想了一下害怕自己会说错了，毕竟时间真的有些久远了。
“老爷子复姓欧阳，单名一个空，不知道是哪里人，没有亲故，一身轻松，但是学识渊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除此之外，白泽也不知道还能怎么介绍老爷子了。
要说一下老爷子的脾气吗？他怕会让顾卿烟更加有心理阴影。
但是楚怀笙好像很不怕的样子，竟然接过了话茬儿。
“欧阳先生的性情比较独特，不喜欢别人打破他的规矩，但是他的规矩也都很合理，对人很有益处。”
楚怀笙说着，还站了起来，去检查了一下清水拿来的东西。
“他这个人最爱有才之人，所以很是欣赏顾将军，只可惜除了在宫中有几次短暂的碰面之外，他们并没有促膝长谈的机会，如果这一次能把他老人家请回去，或许可以让他们见上一面。”
“哦？他会回去吗？”
顾卿烟歪着头，有些好奇。
刚刚她一直都是有偷偷观察过欧阳空的，他这个老爷子，看起来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他为什么会离开央国啊？”
这一个问题就直接让楚怀笙陷入了思考。
是啊，欧阳空为什么要离开央国呢？
他自以为自己没有笨到可以把先生气走的那种地步，白泽在欧阳空的手下也是非常乖的。
而欧阳空在卫国，其实也没有亲故，他怎么会突然离开了呢？
这也是他要弄明白的问题。
说到这个问题，楚怀笙也是又小小的窃喜了一下。
他能够找到欧阳空，那真的就是意外。
意外之外的意外。
他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计划观察卫国的事情了，但是一开始只是担心卫国会对央国不利，倒是还没有想到卫国会自己先内乱。
一开始刚放进来的线人也不多，能接触到的人也不是权贵，直到最近两年才稍见气色，但是因为有一个线人离奇死亡，楚怀笙就暂时让他们隐匿了，这才会在央王提起卫国之事的时候，让他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