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人家都只会说她这个丫头太调皮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好的!
就凭这句话,顾卿烟开始喜欢这个老头儿了,并且决定不记这个兔子的事情了。
“行了,饭也吃完了,你们就拿出去洗洗吧,外面的那条小溪就可以洗东西,这种活就交给你们两个女娃子了。”
欧阳空往后退了退,给顾卿烟和静姝安排了任务。
二人叹了口气,乖乖听话去做。
白泽还有那个心思要帮她们做一点的,但是楚怀笙却坐得很稳,压根就没有考虑这件事情。
刚刚只看了欧阳空的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欧阳空要做什么了。
欧阳空是有话要单独和他们说的,现在才有一个机会。
所以不出意料的,白泽又被老爷子说了一顿。
“看来我这个老头子是真的没什么本事了,十年不见,你连我的眼神都看不懂,我们之间的师徒缘分应该就到这里了吧!”
白泽一听就急了,连忙摆手解释,“不是的,先生!不是的!我没有!”
“那是什么啊?”喝了一口茶水,欧阳空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小溪的方向,略带调侃意味地说:“或许我明白宁安公主为什么会不答应你们的事情了。”
白泽对静姝如此上心,估计是宁安公主担心他有了媳妇忘了娘吧。
就看刚刚,一听说静姝要去干活,恨不得自己能有一个分身术,一个过去帮忙,一个留下听他说话。
白泽被他这么一说,也是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他也不是故意的啊,完全就是下意识的。
“算了,不说你了,说正事!”
欧阳空一秒恢复正色,把目光转移到了楚怀笙的身上。
“你觉得那个侯爷的胜算有多大?”他指的就是阿右的父亲,现在的欧阳空还不知道阿右的事情,所以没有考虑。
楚怀笙低头认真思考了一下。
之前跟在顾将军身边好好地感受了一下实战的技巧和规律,如果加之以前学过的兵法,再来看这个事情的话,楚怀笙觉得侯爷的胜算并不高。
“三四成吧……”
这还是一个保守的推算。
白泽瞪大了眼睛,“三四成?这样的胜算,他也敢起兵?”
这是疯了吗?后面的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只是,如果仅仅是三四成胜算的话,他们还要这样做,那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吗?能坐上卫国侯爷的位置,和白家的地位一般,应该不会这么傻吧?
楚怀笙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欧阳空,后者也是沉浸在思考里面,他这才说起了阿右的事情。
“我想,他之所以敢起兵,就是因为有人会给他做替死鬼。”
“替死鬼?”经过他这么一提醒,白泽才想起来一个人,“你是说,阿右?”
“阿右是谁?”欧阳空很是迷茫,是他真的在林子里面待太久了吗?为什么他会不知道这么一号人物?
“就是卫国侯爷的一个儿子,之前是嫡子,后来其母过世,侯爷又立了夫人,他失踪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回到了侯府,在这次的起兵事件里,他会是卫国侯爷的一个棋子,当然,在阿右的眼里,侯爷同样是阿右的棋子。”
这就是为什么楚怀笙很配合欧阳空,要把两个女孩给支走的原因了。
顾卿烟看似是不再关心阿右,但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的。
不过听完他这么一说,欧阳空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并不是他见识少,而是这个阿右,在他的认知里面,不叫阿右。
“你们说的这个人,应该是姓燕,名逊。”至于为什么会叫阿右,欧阳空猜测,大概是因为他一直对卫国侯爷抱有恨意,想要成为侯爷位上的人,而右即为上的意思。
“没错。”楚怀笙点头,“就是燕逊。”
原来欧阳空都是知道这些的。
“据我所知,燕逊应该不是一个甘愿做棋子的人吧?”
欧阳空又倒了杯茶,舒了一口气。
“是啊,他不愿意做一个棋子,所以,在这场起兵里面,或许不只有两方的人是对立面。”
“所以,你想做的是什么?插手他们的事情?”
“不,我不想干涉卫国的事情,他们内部的纷争,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了,我只是想做一个旁观者。”
“渔翁得利?”欧阳空一语道破楚怀笙的想法。
楚怀笙沉默,果然是瞒不过他的。
就在这个时候,顾卿烟回来了。
“那个,我来拿一下皂角……没有打扰你们吧?”
发现这三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顾卿烟就有些紧张。
“没有。”欧阳空没有说话,是楚怀笙回答的,并且帮忙把皂角递了过去,顾卿烟拿好东西就走了。
欧阳空这才盯着她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所以,顾卿烟和燕逊又是什么关系?我只是不想让她们女子卷进政治里面,你呢?怀笙。”
有的时候,看问题看得太透彻也不是一件好事,就像欧阳空。
如果他看不出来楚怀笙对顾卿烟的心思,他就不会问这么多。
“燕逊流亡的时候,意外遇到了顾卿烟,被顾卿烟捡回家养了一段时间,后来两人成为朋友,燕逊对于顾卿烟来说,有着很不一样的意义。”
“有多不一样?是爱慕者?”既然问了就得一问到底。
“燕逊是爱慕她的。”
“那她呢?”欧阳空就是因为看到了楚怀笙眼底的复杂情绪,所以才会一直追问下去。
不管怎么说,楚怀笙都是他的得意门生,他还是希望楚怀笙能够在各个方面都处理得很好。
“我不知道。”楚怀笙的目光也移到了外面。
有的时候他也有点迷茫。
和顾卿烟在一起的时候,他可以感受到顾卿烟对他的情感变化,绝对不再仅仅是朋友,但是燕逊一出现,顾卿烟整个人的状态就又是一变。
哪怕,顾卿烟现在还在生燕逊的气。
“那如果,顾卿烟知道了燕逊的事情,你要怎么办?”
“他知道卫国会有一场纷争,也知道燕逊是王室之人,只是还不知道燕逊自己的计划。”楚怀笙皱眉,“如果她知道燕逊是想称王的话,应该不太会容易接受这个事实吧。”
一个看似很普通,甚至有点可怜的人,突然变成了一个谋权篡位的刽子手,顾卿烟会怎么想呢?
在小溪边洗碗的顾卿烟打了一个喷嚏,猛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