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绣女有一点点地不甘心,但是对上蝶雨的目光,也不敢说什么,把婚服交出去就守在了外面。
蝶雨感觉有些奇怪,进了房间之后,便把这件事情顾卿烟说了一下。
“奴才怎么觉得那个绣女有些不太对呢?”
顾卿烟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所以也就没有太过于注意。
“不过就是一个绣女罢了,能有什么不太对的,或许是担心我会穿不好吧。”
看着蝶雨这左一下右一下的,这个衣服真是要比她平时穿的衣服要繁杂多了,也不知道做起来要有多么的麻烦。
蝶雨听她这么一说,感觉也是有几分道理,刚刚那个绣女给她讲这个衣服要怎么穿的时候,她的确是有一点头大,这个衣服是真的不太好穿。
但是呢,蝶雨再怎么说也是服侍顾卿烟很久的人了,在复杂的衣服,也不过就是多试两次的问题,很快就帮顾卿烟穿完了。
不光如此,为了可以让顾卿烟看起来更加漂亮,蝶雨还把顾卿烟头上的发饰给换掉了,把上一次宁安公主给的步摇戴了上去,虽然没有真正的婚礼上要戴的头冠耀眼,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扶着顾卿烟慢慢走到前厅,白墨熙看到自己的女儿终于穿上了婚服,竟然一下子就哭了。
“好看,真好看……”
除了这句话,白墨熙也是找不到其他的话来说。
顾卿烟过去帮她擦掉眼泪,有些许的小无奈。
“哎呀,娘亲,你哭什么啊,我还没有嫁人呢!”
就只是穿一下婚服,白墨熙就哭了,这要是以后真的嫁人了,那白墨熙得是什么样子啊!
白墨熙吸了吸鼻子,还不承认。
“没有,我是刚刚被阳光刺到眼睛了,我才没哭呢!”这个傲娇的语气也是像极了一个小孩子,顾卿烟就假装她说的是真的吧。
姑姑是最欢心的人了,自己手下的姑娘们做的婚服,在顾卿烟的身上,这样好看,也不辜负她们在这些日子里面所付出的辛苦了。
“郡主真是人美穿什么都好看啊,老奴也真是为郡主感到高兴!”
顾卿烟端着手臂,缓缓地低头看了看,勉强扬起了嘴角,“姑姑辛苦了,我很喜欢。”
“那您有没有觉得这衣服穿着,哪里不太舒服啊?我们还是要继续完善的。”
姑姑亮着眸子,等待着顾卿烟更加详细的评价。
而顾卿烟就只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刚刚好,不需要再改什么了。”
姑姑有些意外,本来在路上的时候还想着这个衣服或许还要继续进行改动的,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合身的。
白墨熙注意到女儿的情绪不对,便帮忙搭腔,“我也觉得很不错,要不就这样了吧,烟烟,你先去把衣服换下来,再交给姑姑。”
这个婚服现在还不能放在将军府,要再给王后过目的。
顾卿烟也很听话地又回去把婚服给换了下来。
在这个过程里面,蝶雨终于察觉到顾卿烟的情绪低落了。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啊?”
“嗯?什么怎么了?”顾卿烟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蝶雨这就是真的担心了。
“主子,您今天怎么也怪怪的,是不是太子殿下欺负您了啊?您看起来,很没有精神的样子。”
其实蝶雨应该早一点就发现的,顾卿烟这样的状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是最明显的,之前还会勉强装一下开心的。
顾卿烟只是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先把婚服换下来吧。”
将换好的婚服交还给姑姑,顾卿烟的脸上只有略显僵硬的笑容。
把姑姑送走,白墨熙便折了回来,把顾卿烟拉到了身边面对面坐下。
“烟烟,你跟为娘说,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整天下来都是魂不守舍的?不对,你这些日子都不太对,是不是生病了?”
有之前的几次教训在,白墨熙现在特别害怕是顾卿烟又中毒了。
“没有,我没有生病。”顾卿烟摇了摇头,“我挺好的啊,您看我还是这么有活力的,像是生病了吗?”
“不是像!你就是病了,不过你这是心病!”谭明白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拎着酒壶,脸颊还是红扑扑的。
“心病?”一听谭明白这样说,白墨熙就更加着急了,转身看着顾卿烟,很想得到一个答案。
顾卿烟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办法再掩饰了,只能看着他们,淡淡地说:“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是感觉自己没有那么喜欢太子了。”
白墨熙一顿,这件事情,说不大也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
嫁进王室,本来就不是应该贪图情爱的,但是她也很清楚顾卿烟的性格,如果真的没有情爱的话,嫁给楚怀笙又有什么用呢?
谭明白在一边半阖着眼,好久才说:“你们在草原上的事情呢,你哥哥都已经和我说了,烟烟啊,有些时候呢,看开一些,不要太较真,对你自己不好。”
顾卿烟有时候又是真的挺讨厌谭明白的,就比如现在,她的心事已经完全被看透了。
但是,她又怎么让自己看开呢?
这一次的事情,是真的让她有一种很不痛快的感觉啊。
“你还是应该和太子殿下好好聊聊,不要再像现在这样胡思乱想了,你自己是找不到答案的。”这是谭明白给出的最后的忠告。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顾卿烟就更加睡不着了,在床上辗转反侧,谭明白和她说的那句话,还是在她的大脑里面回响。
“再说了,你和太子已经定下了婚约,你还自己别扭什么呢?早晚都是要成为夫妻的,彼此之间就多一分包容吧。”
“你看看你爹娘,这么多年,不也是这样一点点过来的吗?难道他们之间就真的一点秘密都没有?要是真的没有秘密,那么生活就会变得索然无味的。”
所以,只有彼此都还保持着那一份神秘感,生活才是有意义的吗?
顾卿烟还是想不太通。
明明楚怀笙所隐瞒的东西不是普通的事情,是那种很危险的东西,即使是这样,她也不应该去了解吗?
披着大氅走到门口,一阵寒风迎面而来,顾卿烟倒是冷静下来不少。
然而还不等她慢慢地整理好思路,一个人的出现就再一次打破了她的思路。
燕逊站在院子上面的树梢上,就这样默默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