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燕逊叹了口气,这点防范的心理,他还是有的。
新村里面的人都已经被安置妥当,说到底,这些人都是被他拖累才会不得已回来的,所以,燕逊也在心里暗暗发誓,要把他们都保护好。
他也听说,媵人参与了把新村的人带回来的行动,想到上一次的战役,燕逊突然很想和媵人见上一面。
也是巧了,他正在心里念叨着,人就来了。
侍从连忙去弄茶水,心里还在想着,今天的侯府异常热闹,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停止过来客。
燕逊看着媵人,动了动唇,很想问顾将军的事情,媵人就先行动手,把周围的人都给迷晕了,包括那个要去准备茶水的侍从。
燕逊看到一个个倒下的人,若是说心里一点都不畏惧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他为什么会死?”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燕逊也是一懵,不过很快就明白媵人在说些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在被他们大败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燕逊说的是实话,他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如果知道的话,他会想办法避免悲剧发生的。
但是很显然,媵人并没有相信。
“双方交战之际,最有可能掌握谋略的就是带兵之人,你却跟我说,你根本不知道这回事,燕逊,你当我是傻子吗?”
“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有这回事,如果你一定要觉得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反正,如果对方不相信的话,不管他怎么解释,对方都不会听的,所以不如就随遇而安,她爱信不信吧!
燕逊是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了,但是媵人似乎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不讲道理。
径自坐在一边,媵人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我猜,刚刚我问过你的话,其实你也想问我吧?”
正常人都会有这种想法的,媵人不信燕逊不会这样想。
果然,燕逊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我的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自己给否定了。”
“哦?为什么?”媵人这就很好奇了,会是什么原因让他不怀疑她了呢?
燕逊先是沉默,似乎是在犹豫着应该怎么解释,再开口的时候,媵人就更加意外了。
“我觉得,你最想要针对的应该是将军夫人,而不是顾将军,毕竟他也算是无辜的人吧?”
“呵,你这个解释好生奇怪,你会觉得我是一个不伤害无辜的人吗?”媵人忍不住自嘲,此刻,放眼整个朝野,大概已经没有人会相信她是一个不会伤害无辜的人吧?
燕逊一顿,好像确实是说错话了,媵人并不善良。
但是这一次,燕逊是真的打消了怀疑媵人的念头。
“罢了,既然不是你做的,我也没有什么好和你说的,你好自为之吧!”媵人说着就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燕逊也跟着站起来,打算送送她,这个时候,媵人忽然站住了,微微侧头,“你母亲曾对我有恩,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与我说就是了,还有,新村里面的人,是大王安排的,你最好不要去做太多的调查。”
给出了忠告,媵人就走了。
燕逊坐在原地,回想着她的话,是大王安排的吗?可是大王又是怎么知道新村的事情的?
媵人越是不让他去调查,他就越是好奇,想要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燕逊在暗中的势力便又开始运作了起来。
井齐看到媵人从侯府里面出来,便过去拦住了她。
“怎么样?燕逊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不过,他应该很快就要去调查那件事情了。”媵人看着眼前的这个堂堂的护国大将军。
卫国谁人不知,这位大将军是最忠诚的人,可是没想到啊,这位看起来最不可能有杂念的人,竟然是要弑主的。
“真好啊,只不过,不知道咱们这位新上任的侯爷会查到一些什么样的东西出来,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井齐冷冷地笑了一声,很是好奇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井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媵人在一边看着他的眼底渐渐散发出来的杀气,还是不太明白,谁会有弑主的念头,她都不意外,但是井齐是真的不像那种人。
“媵人,你难道就没有这个想法吗?”井齐看着她的脸,嘴角带着一抹“很明白”的笑。
就是这一句话戳中了媵人的心。
可不是嘛,她就是有这个想法的人啊,只是因为只靠她自己的力量,并不足以做到这一点。
井齐一副看透她的样子,继续道:“媵人,你要明白的是,我效忠的,是卫国,而不是某个人,井家上上下下几辈人,效忠的,都只是卫国。”
这就是他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并且还要想办法让燕逊一起的原因了。
卫王看起来是一个很体贴的王,但其实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在他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其他。
“先侯爷和他,不愧是一个母胎出来的,都是这样的人,冷血,残暴。”
身为大将军,在战场上经历过太多的生死,可是井齐都不怕,他最怕的就是卫王突然对军队下一些很奇怪的命令,让将士们白白送死。
若不是因为央国一直在隔壁威胁着,恐怕卫王早就想把他也给杀了吧?
“你怎么就肯定燕逊不是这样的人?”
媵人看着井齐,步步紧逼。
燕逊也是先侯爷的亲生骨肉,而且还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他又要怎么保证燕逊不会变的残暴起来呢?
“因为他没有第一时间用你的那些破东西!”井齐给了她一个很是鄙夷的眼神,媵人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是什么,不怒反笑。
“是啊,他犹豫了。”
但是啊,井齐还是太年轻了。
已经看遍人世沧桑的媵人可并不觉得燕逊最后还会保留着这一份的善良,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受到过重创又痛失所爱的人。
媵人其实现在比谁都要明白,她不应该伤及无辜,更不应该一味地谋害白墨熙,但是她已经是一个坏人了,回不去了。
“好了,在下还有别的事,就先告辞了。”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井齐才抱拳而走。
媵人回头看了一眼富丽堂皇的侯爷府,燕逊很会享受,这里要比他父亲在的时候好很多。
只是这些,应该不是他那个可怜的母亲想要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