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润被吓到了,嘴巴长得老大,下巴都快碰到裤腰带了。
秦燕支也知道这有点难为他们,但若是让别人去,他也不放心。
“为了明日的比赛,百层妖塔今夜已经下了禁制,非金丹期不得入内,擅闯的话会被阵法反噬,你们罗师伯先前回来也与我说了,原先破损的阵法修补已经完成,你们师尊失踪前应该是修复好了的,只是为何她会在那失踪却仍是个迷。”
“人偶术的线索呢?”萧湛问。
那样的人偶术绝不会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这件事云澜君已经答应帮忙查了。只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个术法狐蝶应该知道的更详细些。”因为能用此术的多半也是一只狐妖。
“对啊,狐蝶大哥肯定知道,但是他去哪了?师兄你找到没?”
萧湛摇头,“第五说他特意隐去了踪迹,他也找不到,但应该还在剑灵山内。”
狐蝶现在行踪成谜,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干了些什么。
“那这样的话……是不是说第五会和我一起去妖塔?”崔润尚抱着一线希望地问,要是有只大妖能一起去,事半功倍啊。
秦燕支道:“第五是妖,是绝不能进妖塔的,封妖禁制对妖的损害非常大,轻则损修为,重则会要了他的命,何况他身上还有你们师尊亲自设下的封妖环,就算能进去妖力修为也不过是金丹期,助益不大。”
“这样的吗?那师伯……就我和大师兄去?“
“妖塔已设置了非金丹期不能入内的法阵,除了你和阿湛,还有谁能进去?”
“我的妈呀!”崔润哀叫,“师伯,你都觉得师尊可能在妖塔里了,怎么还让人设下只有金丹期才能进去的法阵,晚一点不行吗,比如加你一个,你和我们一起去不是很好吗,就我和师兄两个人,你太不心疼我俩了吧?还有……师兄的伤还没好呢。”
萧湛在最后一场御剑比赛时受的伤,最快也要养一晚上,现在去妖塔这不等于去送命吗,那可百层妖塔,关了九十七只强悍的妖兽呢。
“你以为我愿意吗,这是规矩,每回妖塔比赛前,为了防止有人心疼徒弟,铤而走险的作弊,才会提前设下这非金丹期不得入内的法阵。而且为了公平开放,这法阵都是各大宗门一起设置的,你师尊失踪的事儿,我也是在设置完法阵后才知道的,阵法已下,就算要取消,也需要所有人一起取消,你要我用什么借口,难不成直接说你师尊失踪了?可能在百层妖塔里?这些人之中说不定就有陷害你们师尊的人。万一他察觉到我们知晓了,先下手为强怎么办?”
现在能让他确定没有嫌疑,且能信任的也就管清寒一人,其他的……他不敢冒险。
“你们师尊的修为虽是大乘期了,但现在到底灵力全失,什么时候恢复谁也不知,妖塔内的妖兽都被下了封印,这些封印也是可以解除的,未破开封印前,以你们师尊现在的能耐,就算灵力全失,只能借用灵脉池的灵力,也很轻易的能对付它们,但若是有心人破了封印,让这些妖恢复的了原本的药力,你们师尊顶多能对付四五只。”
他最担心的就是对方会来个鱼死网破。
“现在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我们还不清楚,是要你们师尊的命呢,还是要用她做什么都未可知,但以目前的形势看,应该不是想要她的命。”
“师伯,你为何会这么想?就师尊这样的,不杀她,留她的命在,难道这些人不怕她日后报复吗?“
百花殿可是睚眦必报的主儿啊,绝对十倍奉还。
萧湛道:“妖塔内妖兽们的封印未有被解除。”
秦燕支点头,“阿湛说的没错,如果你们师尊真的在妖塔内,而妖塔的妖兽封印没解除,那便代表对方的目的并非是你们师尊的命,封印的事儿在开启金丹期进入的法阵时,我特意检查过,不会有错的。”
“原来如此……”崔润点了点头,“那会不会他们不解除,是担心妖兽从塔里出来,到时候不好收拾啊?”
秦燕支抬手拍向他的大脑瓜,“亏你师尊还总是在我面前赞扬你聪明,我看啊,她就是黄婆卖瓜,那封住整座妖塔的阵法是那么容易破的吗,就是内里的妖兽全部解除了限制妖力的封印,它们也出不来。若到了无法控制时,阵法会自动形成一个无边黑洞,将它们全部吸进黑洞,永世都不可能出得来。”
崔润惊呆了,“这么厉害?”
“就是这么厉害,这个阵法十分复杂和庞大,几乎覆盖了整座剑灵山,否则我们又如何敢在此地举办论剑大赛?”
“呵呵,师伯,弟子受教了,受教了。”崔润佩服地拱拱手,“但……”
“什么?”
“我去没问题,师兄他伤还没好呢?”他担心这会儿去妖塔,自家大师兄的命会被送掉。
秦燕支从袖中掏出一个木盒子递给他们,“你以为我会让阿湛以身犯险吗,早就准备好了。”
君子不涉身犯险,不立危墙之侧是什么意思,他还是懂的。
“这是什么?”萧湛问。
“龙力丹,这是星斗宗的炼丹大能炼制的的五品丹药,一定时间内可以修复好你的伤势,并暂时提高你的灵力。“
崔润惊道:“还有这么好的丹药?”
“这药是好,但也不可多吃,就算吃,也只不过一次有效,下次服用也无用了,好在副作用不大,事后也能帮助你加快恢复伤势,也算一种很好的疗伤丹药。不过阿湛你记住了,这药的效力只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你就会被打回原形。你若不想……”
秦燕支本想让他在再考虑考虑,但萧湛已经伸手打开了盒子,直接将药给吞了。黑亮无比的眸色坚定异常。
这孩子……
也是,恐怕就是没这个丹药,他也是会去的。
“记住了,只有两时辰,不管有没有找到你们师尊,时辰一到你们就必须出来。”秦燕支再三叮嘱道。
“是!”
**
百层妖塔。
五十一层。
繁星盘腿调息,一个周天后,她睁开眼,储备的灵力上怎么计算都是到了七十层就是极限了,到了不了七十层的话,天亮前也会力竭,弄不好她就会死在某只妖兽手里。
这不出去不行,出去也不行,当真是愁死她了。
若是苏绥不在,她大可以等到天亮,等闯塔比赛开始,再想办法出去。
现在嘛……
她抓了抓头发,这是天要亡她了吗。
没有灵力也就算了,还遇上个死缠烂打非要娶她的,想借着灵脉池的灵力闯一把,结果也不行。
烦躁!
她狠命地又抓了一把头发……如今这个状况看,她就是将脑袋上的毛都抓秃了,她也还是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
“百花殿……您醒着没有啊?”
楼下传来的姚瑾瑜的声音……
想来是她设置的阵法让他上不来,他只好在楼下大呼小叫了。
“做什么?”
“哦,玉衡君要我问问你,都一个时辰了,您气消了没?或者要不要喝点水啊。”
“……”
她就知道苏绥是不会死心的。
“百花殿,您要不要……”
“闭嘴,不要,我困了,睡着了。”
姚瑾瑜被吼得一个哆嗦,还闭了眼,活似某人当面喷了他一口唾沫,他回身,朝着苏绥道:“您看,困了,要睡……”
苏绥望了一眼挡在楼梯口泛着淡蓝色光芒的阵法。
“再叫。”
“啊?还叫啊?玉衡君你就别为难我了,百花殿那个脾气,我要再叫,她非砍了我不可。”
“你死不了。”
姚瑾瑜哭丧了一张脸,“我……我真是倒霉了我,怎么就遇上你们俩了,吵架自己吵啊,带上我做什么?我招谁惹谁了。”
“那……你是想我将你留在这?”苏绥脸上含笑,声音冷得却犹如三九寒天的冰河。
妥妥一只可怕的笑面虎。
姚瑾瑜的五脏六腑忍不住颤了颤,不禁吞了口唾沫。
若非他对此地有阴影,又怎会受这个气?
“好,我帮你,我再叫叫,可要是百花殿还不理,你可别怨我啊。我对女人真的是没办法。”
看他至今都没娶妻就知道了,他是多么的不会对付女人了。
“废话少说,喊人。”
“好,我喊,马上就喊……”姚瑾瑜苦逼地拱手当喇叭,朝着楼上喊道:“百花殿……您口渴吗?要不要喝点水啊?
魔音入耳,吵得繁星都没法闭目养神了。
“不渴!”
“不渴也要喝水啊,女人多喝水对身体好的呀。”
姚瑾瑜说话还是很有一套的,瞎逼逼也有章有法。
繁星不胜其扰,捂住耳朵,谁受得了被这么一个老男人骚扰,但是姚瑾瑜像是和她耗上了,她愤而起身,撤了阵法,看准了一脚踹上去。
“哎呀,玉衡君快救我!”
他跑得贼快,刺溜一声就躲到了苏绥身后。
苏绥面对踹过来的美人腿,镇定自若地抬手扣了个正着。
“放开!”繁星的眼睛窜着火苗,都快将扣在脚腕上的手烧出两个黑洞了。
苏绥依言松了手,眉目依旧含笑地看着她,仿佛未见她脸上的怒气。
繁星看到他更烦躁,喝道:“你又想干什么?”
“姚宗主不是说了吗,问你要不要喝水……“
她现在只想用尿呲他一脸,烈女怕缠郎,她真是服了。
行吧,喝水是吧,喝就喝。
“拿来!”喝完了,看他还怎么烦她。
苏绥将随身的水囊丢过了去。
繁星豪迈地仰头喝了一大口,打了那么多架,其实早就口干舌燥了,如今有水喝,觉得特别甘甜,于是便多喝了两口。
苏绥走到了她身边,这次没故意挨着她,而是保持了一点距离,真就一点点。
“你还打算闯上去吗?”
繁星不是傻子,就算不闯,呆在原地,她也没什么危险,又何必拿命去拼,但也不能让他知道她是没有足够的灵力的致使的。
“累了!”
“哦,原来你也知道累啊。”
这话就带点嘲弄了。
繁星翻了翻白眼,将水袋丢回给他。
“你行,你上啊。大乘期的玉衡君!要不我在这里蹲着,你去杀,杀完了通知我。”
“我一个人杀多没意思,有美人在身旁,男人才会有动力。”
“你这张嘴到底是抹了多少蜜?太他妈能言善道?”
苏绥皱眉道:“不许说脏话!”
“切,你管得着吗,你的甜言蜜语啊,我都听烦了,你这样是不会受女人欢迎的,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尤其是已经告诉你和她没有可能的女人。话说……你是不是太有自信了,认为我非你不可?你要这么想,那我真是没办法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该说的我都说了无数遍了啊,大哥……”
烈女怕缠郎这戏码,她真是无福消受,就算她是烈女,缠郎也绝不会是他。
“我很诚恳认真的再告诉一次,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我知道……”
“啊?”繁星愣了愣,“你知道?”
他知道个啥啊?突然眼前浮现萧湛的脸,她赶忙摇头挥手,“不是萧湛啊,你别误会了,他是我徒弟。”
“嗯,我当然知道不是他,无非就是你说的那个出现在梦里的,上辈子的情人。”
“……”
这他也知道?
哦,对了,这家伙来乌云宗提亲的时候,她有问过他这个问题,原来他一直记得。
“你可是以为我在开玩笑?你若是这么以为,那我可要好好纠正你了,这是真的,我上辈子真有个情人,我非他不嫁,若找不见他,我这辈子也不会嫁人。”
话落,苏绥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眼神出奇的平静,平静得让繁星觉得特别古怪。
俩俩对望,气氛忽而有些尴尬。
繁星深吸一口气,觉得这么尴尬下去不是办法,刚想缓和一下气氛,却见苏绥不知何时靠了过来,然后伸手轻轻一拍她的腰,紧接着她身体一麻,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倒进了他怀里。
“苏绥!?”她惊得花容失色,想挣扎,全身却使不上力。
耳畔传来苏绥如释负重的一叹,“要对你下手真是不容易……”他那张表象可以说十分温和的脸正朝她露着微笑。
“你在水里下了药?”
“对了一半!我刚才拍你那一下,也下了药。”他抬手让她看手指上的戒指,掌心那面是带着针的,“双管齐下,才能制得了你。”
“那为什么之前……”
“之前当然没有,你这人太警惕,如果一开始就下药,你肯定会提防,但是这一次,你多半也是被我气烦了,越是烦躁,越会忘了警惕心,不是吗?”
繁星终于明白他今晚为何要如此锲而不舍了,为的就是等她放松警惕。
她现在动弹不得,他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她突然想起了姚瑾瑜。
“百花殿,你别瞪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姚瑾瑜是真不知道苏绥会这么干,人都惊呆了。
“那敢说你不知道!?”要不是他不停嚷嚷着喝水,她又怎么会上当。
就是无意,那也难辞其咎。
“百花殿,你真的冤枉我了,我真的不知情啊。”
“那你现在帮我杀了他,我就相信你们不是一伙的。”
“这个……”姚瑾瑜立刻白了脸,“我……不是他的对手啊。”
“那不就结了!!”现在失去反抗能力的是她,苏绥真要对她干点什么,他也阻止不了,袖手旁观也是一种罪。
苏绥道:“姚宗主,话说完了,你可以离开了。”
姚瑾瑜被他冰冷的语调吓得夹紧了腿,在这个地方他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因为技不如人。
“那我上去,还是下去?我还是下去吧,上面……也就一层,太近了,我要是听到什么就不太好了,我下去,我下去……”
他也是聪明的,真要一会儿发生什么事儿,他什么都听不见最好。
繁星本就失去了灵力,借来的灵力并不如自生的灵力那般好用,至少解开现在的困境就没希望。
“我问你……这一切是不是你的阴谋?”
早先她就怀疑过,但他一直没动手,还帮着一起闯妖塔,她就打消了对他的疑虑。
“你是指被带来这里的事儿?”
“怎么?你还想否认?”
他缓缓低下头,近得几乎与她双唇相贴。
“那你说……若是呢?”
“那么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若我活着,终有一天会将你碎尸万段!”
“哦……这样啊,也就是说我最好在碎尸万段前,做些什么,比如得到自己最想得到的。”他的手掌带着热度从背后摩挲到了她的小腹前,“死前留个子嗣应该是很好的选择。”
“你想多了,你绝对没有当爹的命!”繁星怒道。
苏绥皱眉,却是不乐意见到她这样。
“你是真的不怕,还是不会求饶?”
她扭过头,连一个眼神都不想再给他。
面对企图侵犯自己的暴徒,除非你能扎瞎他的眼睛,否则求饶和惊惧只会让对方更想侵犯你。
他将她的脸掰正,“我有时候是真不喜欢你眼里没有我的感觉。不过你提醒我了,都已经这样了,我何不做些喜欢的。”
他打横的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一边干净的地上。
就算一开始他真不想做什么,也被她的反应气得想动手了,越是骄傲的女人,越是想看到她屈服的那一刻。
“师尊!!!”
倏地,妖塔底下传来了叫声。
是萧湛!
繁星激动地打了个颤,怎么可能!?
“师尊,你在吗?”
这次是崔润的声音。
不是错觉,是真的。
“阿湛!!!”她扯开嗓子大叫,但只叫了一声,就没声音了,她被苏绥禁言了。
“嘘,你这样多没趣。”
繁星只能用眼睛表达自己的愤怒。
“看来我们这是有救了?可惜了……”他弯腰低头,伸手解开她的衣襟,“不过,我还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回去。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了,你这里……”他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她脖颈右侧靠后的地方,“有吻痕!真是叫人嫉妒!”
话落,繁星就吃疼的哼了一声,这人竟然下口咬她的脖子。
然后,他的唇齿又往她的锁骨移了过去。
“嘶!”
她吃疼的又是一哼,怒瞪回去时对上了苏绥眼里的笑意,这让她莫名种不好的预感,尤其他还是一副食髓知味十分享受的模样。
啃了两口至于嘛,她又不是绝味鸭脖子。
“师尊……”
听到这声,繁星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就像是算好时辰似的,苏绥刚嘬完,萧湛就冲了上来。
他那双黑里透着血红的眼睛让繁星觉得……
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