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宗营地。
正当秦燕支急得头发都快抓秃一块时,繁星跟个没事人一样和萧湛从空中御剑落了地。
秦燕支整个人都惊呆了。
但是某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失踪了三天三夜,整个乌云宗的人都急疯了,竟还朝着他挥手嘻嘻哈哈的。
“嗨,师兄,我回来了!”
此时此刻,秦燕支只想暴喝一句与他身份气质十分不符的话,那就是嗨你个头啊,但作为一个修炼千年,又是乌云宗宗主的人,再气,这种不雅的话,他也是不会说的。
忍住了!
不过,一双眉骨抖得活似要从皮肤里飞出去了,尤其是看到这个让他急火攻心了三日的人脸上是喜气洋洋,仿佛在哪玩够了的表情时,他扭头就走。
“哎哎哎,师兄,怎么和你打招呼不回的啊!”
回他娘个屁!!
秦燕支吸气吐气,吸气吐气,再吸气吐气,告诉自己要淡定,打一个没有灵力的人是不对的。
“师兄……你等等,我有话要和你说!!”
繁星很想追上去,但是她的腰罢工了,刚用点力,腰处的骨头就嘎嘎作响,苦不堪言,早知道就不作死了,下一瞬,腰后被覆上了一股温暖。
“慢点,不要急。”萧湛的手掌贴着她的后腰,轻柔地揉着。
她舒服的眯了眯眼。
“好点了吗?”
“还那样,不过舒服是肯定舒服点了。我这不是想先把咱们的婚事和师兄说了吗,也好赶紧准备起来。师兄这人挺古板的,我俩要想在一起,肯定先得过他这一关,不过你放心,我有把握让他同意。”
这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快刀斩乱麻,其实也无需秦燕支同意,但好歹他是上辈子的爹,这辈子对她也很好,总要尊重一下老人家。
听闻,萧湛直接愣住了。
他想到她会说,但绝不是如此快,甚至脚跟都没站稳呢。
繁星见他这副模样,笑道:“你不想?”
他当然想,但再急也用不着这么急吧,而且……他对她有非分之想的事儿,师伯其实已经知道了,还给了他一巴掌,本就已经很生气了,现在又要提他俩的婚事,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其实……”
繁星以为他是要劝她,打断他道:“你别说了,我去说,我急,行了吧。”
她是真的急。
“师兄……你等等我!”
繁星这般大声呼喝,自然将营地里的弟子都引了过来。
“是师叔,是小师叔回来了。”
她不愧是乌云宗现今最受喜爱和尊敬的长辈,顷刻间就被围堵了,外三层,里三层,那些出去找她正回来报告的弟子,见倒她也是一扫脸上的垂头丧气。
“小师叔!您没事吧?”
“师叔祖,你没被坏人抓了吗?”
一群弟子蜂拥过来,叽叽喳喳,繁星就是有十张嘴也应付不过来。
“师叔,你这几天都去哪了!?”
这个问题问得十分好,但她回答不了,因为少儿不宜。
“好了,好了,我没事,好得很,就是出去……咳咳,修炼了一下,你们别堵着我了,我有话要和师兄讲。”
“哦哦哦……大家快让开……”
人墙刚空出到口子,远处就飞来一个身影,重重地撞进了繁星的怀里,然后缓缓滑落,抱紧她的腿不放了,紧接着便是一阵放声哭嚎。
“师尊,你可回来了,我都以为你死在外头了……”
“……”
繁星低头,看着抱着她的腿,哭得犹如死了亲娘,泪涕交错的崔润。
“你再说一遍,谁死了!?”
“呃……”崔润打了个很不雅的哭嗝。
“撒手,都多大的人还抱腿,起来。”
“哦……”崔润吸了吸鼻子,抬手擦擦流出来的鼻涕。
鼻涕流得老长一条,活像面条似的,他来不及嗦回去。
繁星见状,急吼吼的叫道:“哎哎哎,你别把鼻涕碰到我裙子上,这是你大师兄送我的,新的,今天刚穿。”
这裙子她宝贝着呢。
崔润听闻,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皱眉瞪着他的萧湛,鼻涕不嗦了,果断换了目标,一个猛扑,抱住了他的大腿,嚎道:“大师兄,你也还活着呢,我还以为你被哪只妖兽抓去吃掉了!”
萧湛:“……”
这话可把在场的弟子们都逗乐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繁星没好气地将他一把抓起,往他屁股踹了一脚。
“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你是不是不乐意我和你师兄回来了,就不能盼着点你师尊我和你大师兄半点好吗?不是死,就是被妖兽吃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心里巴望着呢。”
“没!绝对没有,就是……呜呜呜……师尊,大师兄,我是怕你们回不来了!这几日我老做噩梦。“
“呵呵,我都失踪了,你还能睡着做梦,真是白养你了。”
“不是的,师尊,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我是真的……呜呜呜,我真的很担心你们的。”
“好了,别哭了,那么多师兄看着呢……”
一个大男人泪流满面,哭得涕泪交错,难看死了。
崔润抽泣着道:“让他们看!我又不怕!”
“好好好,乖了乖了!不哭了,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繁星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正安慰着,耳尖的又听到一声极轻的哭声,扭头一看,便看到了站在人堆里,哭得快要断气的温暖。
害!又来一个。
“暖暖,来,到师尊这来。”
“师……师尊!!“温暖像乳燕归巢般的撞入她的怀抱。
繁星先前被崔润撞了一下,这会儿又被她撞,即便她的力道小多了,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
她的老腰啊!
正要反手揉揉,萧湛的手比她快一步,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腰,让他靠着自己。
还是老公好啊,她松快多了,手悄悄摸过去,握住他的手。
两人隔着宽大的衣袖,偷偷摸摸地十指相扣。
温暖哭得伤心欲绝,全然没发现她和萧湛的‘偷情行为’,繁星向来将她当成是自己的女儿,就算她的个头已经比自己高半个了,也早已成年,是个大姑娘了,但在她心里,她依旧是个小女孩,相比崔润,她安慰温暖可是柔情了许多。
“别哭了,你这眼泪都要成河了,都那么大了怎么还那么爱哭,我没事,就是……迷路了。”
“嗯……我知道,我知道师尊不会有事的。”
“好了,别哭了,一会儿哭肿了眼就不好看了!“
“嗯。”
崔润眼馋地也想往她怀里拱,可不知道怎么的,脚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跤,低头一看,啥也没有啊,纳闷极了,搔搔脑袋,继续抽泣。
繁星失笑地注意到萧湛收回了使坏的手,仰头瞥了他一眼。
萧湛别过头,与她想握的手没放开,反而还重重捏了捏。
温暖和崔润似两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挤在她身前哭哭唧唧的,繁星突然想到她和萧湛的事儿合该也是要让他们知道的,但是该怎么对这两个孩子说呢,而且为啥她会有一种给这俩孩子找了个后爸的赶脚。
后爸?
她暗笑不止,然后抬眼又朝萧湛瞟了过去,示意他低头,然后悄咪咪地对他道:“咱俩的事儿,是你说,还是我说,我说的话,我怕他们刺激太大,要不你来?”
萧湛觉得不管谁说,刺激应该都会大,绝不会小。
繁星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你想过没有,咱俩成亲后,他俩该叫你啥?”
萧湛:“……”
这个问题就有点复杂了。
“师尊,你和师兄说什么悄悄话呢?”
崔润可比温暖精明多了,哭了一会儿也就不哭了,剩下的就是装装样子,不过这三日的担心绝对是真的,他这几日晚上一直有做恶梦,全是自家大师兄被妖怪抓走了。
繁星连忙将脑袋缩了回来,咳嗽了一声道:“没什么,就是问你大师兄,你哭成猪八戒了该怎么哄。”
“我哪里哭成猪八戒了,再说了,怎么可能哭成猪八戒,猪八戒又不是哭脸。师尊,你忘了吗,你说西游记的故事时,一直说的是猪八戒他好色。”
“得得得,就属你话多,等回去了,带你吃好吃的。”
一听有吃的,崔润高兴了,脸都笑出花了。
“师尊,这可是你说的。”他赶紧拍拍温暖的肩,道:“师姐,你也别哭了,等回去了有好吃的。”
温暖又不贪吃,只要繁星平安回来,就是一辈子不吃不喝,饿死都成,她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自家师尊,确定是活的,温暖的,又哭了,高兴的哭。
“哎呦,我的好姑娘,你这样非把眼睛哭瞎了不可。第五呢,怎么不见人,还不赶紧让他出来哄人。”
第五可比她更擅长哄温暖。
温暖抹着眼泪道:“第五哥哥不在……”
“不在?”
繁星愣了愣,怪不得这孩子都快把眼睛哭瞎了,也没见他出来。
“去哪了?”
“找狐蝶哥哥去了。”
“狐蝶竟然也不在?“
“嗯,狐蝶哥哥比师尊你失踪的还久……”
狐蝶是自他们几个参加御剑比赛第三场的时候就不见人的。
“失踪,怎么可能?我记得……”
繁星很快记起来了,狐蝶离开的时候和她报备过,说是有件事要办,至于是什么事,她没问,她向来对他和第五很放心。
但是这都离开好几天了,怎么会连个音讯都没有。
可惜现下她没有灵力,否则可以用灵力寻踪,两人身上都有她的封妖环,就和跟踪雷达一样,不管去哪,她都是能探查到的,但若是她没有灵力,探查也就不能了,即便是借用灵脉池的灵力也不行,必须是她本身的灵力。
“师尊,第五哥哥和狐蝶哥哥会不会有事?”
“不会,他们不是普通的妖,若在一起的话更不会有事,我一会儿想办法寻寻他们,先别在这堵着门口了,回去了,我也有话要和你们说。”
尽管她也担心自己和萧湛那事儿说出来,会刺激到他们,但就算会刺激得他们口吐白沫,不省人事,这事也是要赶紧说的。
不就是换个称呼吗?
话说,师尊的男人叫啥来着?
师父的媳妇叫师娘,她倒是知道的,师父的丈夫……不知道啊。
她又悄咪咪地将脑袋移到了萧湛耳边,踮起脚尖问道:“欸,师尊的男人,徒弟们叫啥,你知道吗?”
萧湛淡声道:“师爹!”
“哦~~~师爹啊,呵呵,小样的,回答的那么快,是不是早早就想……哎呦!“
萧湛不动声色地狠力揉了一下她的腰,脸上没表情,但是脖子和耳根却红透了。
温暖听到她哎呦一声后,脸色一变,紧张了。
“师尊,你哪里疼吗?是不是受伤了?”
看着她纯洁无垢的眼神,繁星哪里好说实话,手肘故意撞了萧湛一记,报复了一下后道:“没事,就是年纪大了,腰不好使了,劳损过度……”
最后四个字,她咬音咬得极重。
萧湛呼吸一促,耳根更红了。
“师兄,你耳朵怎么回事?”
崔润总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华点。
“无事!”
“真的?我看你的耳朵都快滴血了呀。”
“闭嘴!”
崔润摸摸鼻子,“噢!”
温暖这厢却还是傻乎乎地更关心繁星的老腰,“师尊,我扶你回去吧,替你上药酒揉揉,再给您做些好吃的。”
“好啊!”
她和崔润很孝顺地扶着她往百花殿专用的帐篷走,到后,温暖和崔润一边一个将门帘掀开。
繁星刚走到门口,一个黑影就扑了过来,跪倒在地上。
“百花殿,请您收弟子沈潮为徒!”
她顿时一个趔趄,幸好萧湛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
崔润和温暖却是齐齐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瓜子,暗道:竟然把这个难缠的小子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