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怎么一直都不说话?”
十八觉得,今日林锦鲤太沉默了,没人跟他说话,他全身都难受。
以前去南疆给主子找药的时候,五天没人跟他说话,全是蛇虫鼠蚁,一出声它们就攻击他。
出来后,导致他整个人都变成了话唠,一会儿不说话就抓心挠肝的。
林锦鲤在前面,走的气喘吁吁。
别说,运动果然是最治愈的事,这会儿她除了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一身轻松。
“不想说。”
“你说说吧,要不你跟我说说你和主子是怎么出府城的啊!”
十八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完全不知道自己撞上了林锦鲤现在的雷点。
林锦鲤停下来瞪着他。
“怎……怎么了?”他说错什么了吗?
“不要提你们家主子,我不想听到他!”
“喂,你也太坏了,昨天还抱着主子眼泪汪汪,现在就提都不让提了?果然女人都是风流种子。”
林锦鲤无语,她什么时候抱着人家泪眼汪汪的了。
转头又走了一小段才示意十八骑马。
十八别扭呢,他刚刚说了那么多,她都没回一个字。
所以把马抽的吃痛,跑的跟要飞了似的。
林锦鲤毫无反应,几个时辰她已经习惯了,完全能控制好自己的身体,一点没受影响。
这一次停下的小镇很是热闹繁荣,林锦鲤找了个看起来最好的客栈。
掏银子的时候就喊十八,十八捂着自己腰间的钱袋子,死活不撒手。
“你再不掏,一会儿掌柜要赶我们出去了,天还没黑,你不想早点吃好的吗?”
林锦鲤无视周围人的眼神,她是打定主意不掏银子了,就要姜泽掏。
“那万一我回去,公子不补给我怎么办,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主子怎么可能欠这个女人,要是自己给了,最后没人补上,他上哪里哭去?
“我骗你干什么,要是他不补给你,我就帮你要。”
“真的?”
“真的。”
只要她再见姜泽,别说这三五两了,九百两分文不少她都得要回来。
担了这么大的风险,可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她不要以后也是别人用。
眼看十八掏了银子,林锦鲤心里舒服了,也愿意跟十八说话。
两人一边吃一边说,大多数都是林锦鲤抛出问题,十八给她解答。
问的都是京都的人和事,她们这边消息闭塞。
很多事已经发生过一年或者两年了才可能听到消息。
就像上次北凉和大凰国在边境打仗那事。
听姜泽说她才知道,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北凉送来议和的皇子,都进当今后宫大半年了!
十八人虽小,知道的事却不少。
什么宗人府丞文大人的女儿在青楼染上脏病,偷偷看了不少太医!
什么右寺郎王大人有怪癖,喜欢吃蜈蚣,每天三顿从不间断!
什么内阁学士陈大人喜欢喝人奶,府里秘密养了很多能产奶的男人,还都是别人孝敬的…………
连大理寺少卿蒋大人新纳的宠侍,原本是给事中许大人的小季叔都知道。
林锦鲤听的咂舌,贵圈真乱,还都是有名有姓的大官。
别的她不知道,这给事中许大人,得有四十了吧?
她娘的小侍,再年轻应该也不小了,这位大理寺少卿口味够重!
林锦鲤听的兴致勃勃,晚饭她多吃了一碗。
十八看她爱听这些八卦,搜肠刮肚,说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林锦鲤窝在客栈练字、背书。
十八知道林锦鲤没空搭理他,自己出去玩了。
吃完午食他们才离开,林锦鲤也不像头一天下马走,天未完全黑透就到了青平镇。
倒不是她不想直接回家,主要是回家不好解释,十八也没地方住。
在镇上她可以去车行搭车回家,十八也可以直接追姜泽,他一个人的话最多两天就追上了。
之前跟着商队走,她也得明日才能到家。
正好,她也好好想想怎么同苏夏说姜泽的事。
户籍上添了人,她可以瞒着家里其他人,不能瞒着苏夏。
苏夏不会在意她娶夫郎,但是会在意自己瞒着他。
林锦鲤心虚愧疚吗,或许会有一点。
但是,她生活在这个环境多年,也早就做好心里准备再娶。
否则,姜泽给再多她也不会答应的。
她是想着,与其等爹爹给自己找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回来,不如娶本就有好感又送上门的姜泽。
她又不傻,万一男方因为种种原因不想或者不能和离,是自己有好感的人还能培养一下感情。
这也是一路上她并不拒绝亲近姜泽的主要原因。
就算和离,有人占过一个夫郎的位置,那她也可以少娶一个。
反正这里只要你娶过三个夫郎就行,和离休夫或者丧偶后你还娶不娶是不管的。
谁知道,原来人家是自己沾染不起的人。
美色害人,古人诚不欺我。
不管如何,说到底三个夫郎必须得有,她一个人,不可能跟整个大环境作对。
野史上,大凰第三任皇上就曾想只娶一夫,结果差点被逼退位,最后还是娶了三个。
这时候的野史,特别是关于皇家的,真实度起码百分之九十。
就算不是真的,那也是皇家放出来敲打众人的。
告诉所有人,连皇上都必须三夫,何况尔等,男多女少,多娶多育是国之根本。
如果姜泽只是普通官员的儿子,她努努力又有救命的恩情,娶他或许不难。
她回去自然是同苏夏说,娶了二夫郎了。
现在这样,她该怎么说?
纠结来纠结去,也挡不住时间流逝。
林锦鲤交代完十八,一定要回去告诉他们公子,自己想要见他一面,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没有比家更让人眷恋的地方了,外面再好在精彩,也不如家里温暖、安心。
林锦鲤这次直接在车行花了六文坐上回家的马车。
要是等村里王娘子的牛车,她得在镇上再待大半天。
真正决定立马回家后,就一点也不愿意再拖沓了。
赶马车的娘子姓杨,是个很健谈的人,在马车上和林锦鲤说了一路话。
知道她是去府城赶考的学子,还问她知不知道林锦鲤的名儿。
林锦鲤寻思,自己家好像没有姓杨的亲戚啊。
当赶车的娘子知道她就是林锦鲤后,很激动,马车都赶出了个曲线。
听林锦鲤问她怎么知道自己的,才说她的爹爹们,这两天都到车行去,看那些回来的学子里有没有她。
所以车行里的都认识了,也从其他学子那里知道她是这次的童首。
接着就是夸她,整个宁安府的第一名啊!还是很稀奇的。
林锦鲤已经没有回答的欲望了,只是笑笑。
她听了爹爹们去寻她,心里觉得很难受,她还在路上纠结这样那样的时候家里人都在担心她。
肯定是看其他中榜的学子们回来了,怕她路上出了什么事。
她不该最后两天在路上耽搁的,不然提前一天就该到了,或许还能和爹爹们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