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表嫂尖叫,我们下意识回头看她一眼,等到再回头的时候,外面的影子,已经不见了。
我们在黑暗中留着冷汗,一动也不敢动,喘着气看着消失影子的窗户,心脏“咚咚”地跳个不停。
等到心脏不那么剧烈跳动的时候,我们以为就此过去了,门却慢慢的,吱呀吱呀的开了,门外根本没人!
“表哥,你们去厕所回来是不是关门了?”
“我明明插上了。”
可是门怎么开了?这破地方还有自动门咋的?
我摸了半天口袋,没摸到打火机,也许是慌张的缘故吧,可是,这门不能就这么开着吧?就这么开着,谁敢躺着?
说实话,现在让我去关门,打死我我也不敢,让表哥去关门,看他的状态,比我只能差,根本好不了哪去,看来只有互相壮壮胆子了。
我小声商量:“表哥,要不咱们一起去吧?”
表哥点点头,干着嗓子回答:“好吧。”
说着他掏出手机,打开屏幕照明,这时候我看见,他脸上的汗正在往下滴,其实我脸上的汗也在流,这个时候,一般人基本也就这个反应了。
我们俩基本是互相搀扶,跟俩伤员似的,从床上下来,慢慢往门口的位置挪。
表哥这时候说了一句相当牛b的话:“咱们把门关死点,回去接着睡觉。”
睡觉?睡毛线啊!关上门回去也是看房顶玩了,还敢闭眼?
当时的心态很有意思,走在路上我甚至想,最好挪不到门口,走半天原地踏步,也许还是心里的恐怖因素在搞怪吧?
终于,门口还是走到了,我跟表哥这时候一人伸出一只手,把门慢慢的带上,庆幸的是,门外任何反应都没有。
插上门的一刹那,我们根本没用眼神或者言语交流,摸着黑,我直接转身就奔床去了,表哥反应比我慢一点点,只差了一个肩膀,不过听脚步声,也相当的不甘落后。
“啊!”
我身后传来一声惨叫,还有几声闷响,表哥没有跟上来。
转身回头,我只好掏出手机,把屏幕照明也打开,往地上一看,表哥趴在地上,脚的附近散落着几根木头,由于他在右手边,离唯一的那扇小窗户尽,看来他一慌张,脚挂到了木头附近,把窗户下那一小堆木头垛带倒了。
表嫂这时候也下来了,哆哆嗦嗦地看地上的表哥,我们两个一左一右尝试把他慢慢扶起来,没想到刚扶起来,表哥的脚一沾地,又惨叫一声,身体一晃,就要倒,我赶紧用力,还差点把自己带一个大踉跄。
表哥一边哼着,一边摇头:“不行,脚疼的要命,走不了路了。”
表嫂焦急地问:“是不是木头给带伤了?”
表哥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是,木头带伤的那只好像在流血,还能着地,摔下去的好像是右脚狠一点。”
看着表哥这个样子了,总这样耗着肯定也是不行,我脑子一转,提议道:“要不,咱们去找老伯问问吧,他住在这,交通不便,总该备点药品,有点跌打损伤的土方子也行啊。”
我刚要起身,表嫂哎呦了起来:“田晓,你表哥太沉,我一个人支不住,咱们架着他一起去吧,也好包扎。”
刚才着急出去,没走脑子,现在想想,一起去是正确的,这档口,忌讳的主要是外面有个窥探的影子,我好像从跟班的变成了三个人中的主力,万一出去,那个未知底细的影子进来,剩下表嫂一个女流之辈,再加上站都站不起来的表哥,战斗力只有五,遇到个意外状况还真不好处理。
三个人在一起,确实好点,缺点是虽然行动慢点,但是,在现在的环境下,是个团结力量,保证安全的唯一选择了。
于是我架着表哥的右边,表嫂在左边,一起往门口走去,没辙了,只能试试了,万一忽然闪过来个人出现在门口,我就把手里的手机往他,或者她的脸上一摔,挡一下好跑。
架着个人就是走得慢,出了门口什么毛线也没看见,我们都松了一空气。表哥胳膊上汗溜溜的,估计恐怖对他来说现在还是差点,应该是疼痛造成的因素更多一些。
我们从门口出来,往第二间的屋子走去,他这宅子分配的房间大小十分不合理,左边的大,中间的更大,第三间小点,我们靠近的这一间最小,所以走过去需要一段距离。
现在在路上走,看院子的布局,这个院子的长和宽应该是一样大的,因为左右搭着窝棚,堆得都是木柴,所以给人造成的感觉是院子很长,宽度不没长度大。
而且这四间房,左边第一间是卧室,第二间大是因为这是个待客的客厅,第三间是厨房,右边那一间,也就是最靠东的,应该也是堆积破烂的地方,那床铺,应该就是准备扔的货,可是里面除了吱吱响的床,就是木材,跟院子里也差不太多,难道他们没什么破烂,还是近期他们正好把矿泉水瓶子纸箱子什么的都给卖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第二间屋子已经到了,里面还亮着蜡烛,可是椅子上,并没有人。
“老伯,老伯您在吗?”
我停在门口,试探着轻声喊那位老伯,可是并没人说话。
“是不是他睡觉去了?”
表嫂发表自己的想法,然后说:“咱们去东边那屋子看看。”
可是站在这个位置就能看到,东边的屋子已经黑了,只有客厅还亮着蜡烛,就是睡觉,也应该把蜡烛吹灭吧?即使老伯有钱就是任性,可这么多易燃的木质东西,搞不搞就火烧藤甲兵了,总该安全防火吧?
“走……我们去看看吧……”表哥这么被架着,脚底下也不好受,想赶紧找到老伯好弄点药什么的。
于是,我们奔第一间屋子走过去,走过去一看,很是失望,或者说相当的失望。
第一间屋子的门关着,比我们那屋子的门好,但是也好不了哪去,上面还挂着锁,不过就是虚挂上,没掐死,能摘下来,问题是,这大晚上的,老伯难道还不在这?
我们三个互相看了看,表嫂先说话了:“要不咱们进去找找药品吧,先包扎。”
想想当时的状况,也确实是一时的权宜之策了,老伯虽然不在,进去万一人家回来撞到有点费口舌解释,但是我们情况紧急,总不能让表哥在这疼的呲牙咧嘴,现在的状态,杂货室,厨房,客厅,这地方都不是放药品的地方,只有他们的卧室,没准为了防山里毒虫或者急性伤病啊,感冒什么的时候需要准备药品。
我们把锁摘下来,又放在门鼻儿上,然后,搀扶着表哥,往里边走。
采光实在太差,用手机的屏幕照明果然还是没有用电灯的光亮和好找。先在靠墙的那张桌子的抽屉里翻了翻,果断没有,再往前走,人家的两个柜子这次是真真切切地锁着呢,我们不是专业人士,除了砸开,很明显没毛别的技术了。
“你们看,床上是不是有人?”
表哥一说话吓了我们一跳,往床上一看,被子高起来一大块,确实好像一个人在睡觉,问题是,连头带脚都蒙着呢。
这么蒙着睡觉,估计会闷死,难道是老伯的老伴回来了,身体不适在发汗,老伯出去买药,一慌张把门用锁头挂上了?可是连头都闷着不不叫事啊。
我一半好奇,一半好心,告诉表嫂先扶着表哥,去把被口给掀开。
只掀开了一半就吓一跳,赶紧往后退一步,被子就这么一半开,一半盖得姿态呆着。
被子底下,根本没盖人,放着一口不算太大的棺材!
棺材东西走向,大漆没什么光亮,发着暗暗的乌红色,只比人大不了多少,然后盖上被子,就好像一个人在那躺着。
“怎……怎么会有棺材?”
表哥一边好像在自言自语,一边好像不知道在问谁?
这时候,表嫂“啊”的大叫一声,把我们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表哥用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别害怕,一口棺材而已。”
这当然是解心宽的话,这状况,谁会觉得不诡异呢?被窝里放口棺材,老伯这是怎么个意思?
可是表嫂的手机照明,照的是床铺后面的墙上,在墙靠近房顶的位置,挂着一张大照片,照片是黑白色的,上面是两个人的合影,一个人是那位老伯,另一个人是,是我们撞的那位老太太!而且,他们直勾勾的眼,好像在冲着我们笑!
“快离开这!”
表哥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我们架着表哥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走,或者说是往外小跑,在出门的时候,表哥甚至有点趔趄。
“表哥还行吗?”
我一边架着他,一边关切地问一句。
表哥咬着牙,还在坚持,甚至用伤脚也着地加快速度:“别管这些,先出去再说。”
我们借助手机的光亮,从第一间房子逃出来,然后又掺乎着伤员,往大门口小跑过去,身后第二间屋子的蜡烛就在身后,照射出我们并不明显的影子,夹杂着两旁窝棚里的木头,说不出的诡异跟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