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到互助村的大路已经被积雪覆盖,不管是行人还是马车,走在上面都是跟蜗牛一样。
“姑娘,雪这么厚,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回不去了,我既然决定赎身,妈妈也同意了,继续待在怡红楼算什么?”
“那张少爷也真是的,长安城是多么好的城市啊,张家明明在长安有房子,偏偏要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坐着一辆马车,缓慢的向互助村走去的正是梦雨主仆二人,以及一个负责驾车的老仆。
作为长安城当红多年的“大明星”,梦雨给怡红楼带来了不少的钱财,自身也积累了丰厚的身家。
虽然赎身花掉了大部分,但是剩下的钱财也足够衣食无忧了。
其实,梦雨近年来一直有赎身找个人过日子的想法,奈何这种中意的人实在不好找。
最近总算是等到了张华这个各方面都让自己很满意的才子,虽然年龄小了点,梦雨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长安城有长安城的风景,互助村有互助村的美『色』,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长安城更好呢。”梦雨倒是不像阿珠那么急躁,一边透过马车的小窗户看着外面大雪纷飞的边境,一边和阿珠说着话。
“姑娘,我看你这是人还没到,心就已经是别人的。你都没有去过互助村,就说互助村的风景更美。”
“张郎君不是那种沉『迷』于美『色』的人,还不知道这一趟到底会有什么结果呢。”
“怕什么,我们都已经了解清楚了,张家现在就张郎君说了算,上无高堂,下无子嗣,也没有兄弟姐妹和夫人,也就一个贴身丫鬟比较受宠。姑娘你还担心自己比不过一个丫鬟?”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也一样啊。”
……
程府。
“爹,那我就先去张大哥那里小住一段时间了。”
“去吧,记得问问张华还有没有新的营生可以合作的。”
“爹,一个蜂窝煤生意已经让整个长安城的勋贵都羡慕我们了,你还想要更多啊?”
“你懂什么!家里这么多人要养活,每次出征不得多一大批伤患,单靠朝廷的抚恤金能干什么?多挣点钱,爹就可以多养活一些伤残兵将。”程咬金一大巴掌就拍到了程处默的后脑勺。
“爹,我已经不小啦,你别老打我啊,我说不就成啦。”
“再大我还不是你老子?赶紧,这次把最近的蜂窝煤收益一起带给张华,让他感受到和我们程家合作的好处。”
……
怡红楼。
“侯公子,实在抱歉,今天梦雨姑娘真的不在。”
“我说你别给脸不要脸啊,我都听说过了,那梦雨早在几个月前就梳弄了,既然可以和别人风流,凭什么我就见一面也不行?我是给不起钱吗?”
“侯公子你真会开玩笑,侯将军深得陛下信赖,侯公子怎么会没有钱,只是梦雨真的不在,并且严格来说她自己不是我们怡红楼的人了,要不我让冰冰姑娘出来给你唱个小曲?”
“唱小曲?十八『摸』会不会?”
“侯公子您就别和奴家开玩笑啦,冰冰姑娘可是我们楼新的头牌,等闲人家可是见不着她的,她的一副嗓子绝对让人听了还想再听。”
“可我就是想见见梦雨姑娘怎么办?你刚说她已经不是你们楼的人了?这是什么意思?”
“梦雨已经赎身了,自然不是我们楼的人了。”
“谁给她赎的?”
……
张家。
张华、薛礼、马周、梅子像往常一样又开始“堆长城”。
“老马,你要是再输下去,下辈子你也得替大哥免费干活了。”
“说的好像你自己不是似的。”
马周和薛礼两个人,可谓是赢多输少,最开始还有钱赌,到了后面就完全靠打白条了。
打麻将就这玩意,五分运气五分技术,像薛礼这样看到啥就打啥的,除了运气很好的时候,没有几次能够赢钱的。
“你们俩赶紧成亲,我还等着父债子还呢。”张华在一边开着玩笑,“一饼,杠。嘿嘿,杠上自『摸』,不好意思了。”
“大哥,你不会是作弊了吧,为什么几乎每次都是你赢呢。”
今天下午,薛礼还没有开胡,每次看到张华和梅子碰碰杠杠的,心里都很郁闷。
但也不是因为输钱了,而是那种总是输的感觉,让人……
“少爷,外面客人,说是找您的。”
大家还在洗牌,部曲陈近南进来汇报,“老样子似乎是从长安城赶过来的。”
“这大雪天的,居然有人来找我。”张华一边推开椅子起身,一边有点困『惑』的说道,“多啦,走,跟我去看看。”
这段时间,当初张华从沣河北岸救回来的断腿金丝猴已经痊愈,整天就和多啦腻歪在一起,也不知道这一猴一狗怎么就看对眼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多啦混的久了,这金丝猴倒是非同一般的聪明。
不过,让张华最满意的还是这金丝猴开始和多啦一样喜欢干净。对于从后世来的张华来说,这实在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吱吱吱”,金丝猴一跃而起,跳在多啦的身上,像是大王巡山似的跟在张华后面。
三缺一,这麻将自然就暂停了。
作为贴身丫鬟,张华起身后梅子自然也立马起身,从旁边的丫鬟手中接过狼皮袄子给张华披上。
在这寒冷的冬天,又没有羽绒服和保暖内衣,要是不披个袄子还真是受不了。
张家院子虽然不小,但也不算大,不一会就到了大门口。
也许是看到了张华出来,停靠在门口的马车帘子掀起,阿珠首先下了马车。
“张郎君,我这不速之客来打扰,你不会不欢迎吧?”梦雨紧随着阿珠下了马车。
“梦雨姑娘?”张华倒是没想到来的会是她,毕竟自己也就是见过她一次而已,
只见今天的梦雨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髻儿,穿着蜜合『色』紫貂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缎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
在大雪之中,看的张华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