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隋朝首次出现杭州的叫法,中间又改为钱塘,到了天宝年间才改回杭州,本书就不纠结那么多了)得益于京杭运河和通商口岸的便利,以及自身发达的丝绸和粮食产业,是长江以南重要的商业集散中心。
作为江南道的中心城市,杭州其实是依靠海贸发家的,特别是海上丝绸之路,给杭州提供了巨大的利益。
王家是杭州城首屈一指的丝绸商人,自家旗下有五六艘海船长年飘浮在海面,从事丝绸等大唐特产的出口贸易。
所谓树大招风,杭州下南洋的航线上不少海盗都将林家的海贸船只作为自己的掠夺对象,每年只要抢到一艘从南洋回来的海船,基本上就衣食无忧了。
“船队还没有回来吗?”
王家当家的是王庆,今天四十多岁,保养的很好的皮肤让他看起来显得更加年轻一些,但是现在,他的脸上却是布满了愁容。
“老爷,海上气候变化无常,也许船队是在哪里躲避风浪耽误了时间呢。”
作为管家,王富也只能找些理由安慰自家主人。
“城东的萧家的船队一个月前在广州碰到过我们家的船,现在萧家的船只已经回来半个月了,按理说我们的也早该回来了,除非出事了。”
也不知道王庆是不是乌鸦嘴,刚说完这话,就有下人快步进来,“老爷,门口收到一封信,用刀子钉在大门上,说是老爷您亲启!”
王庆一听到这话,脸刷的就白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迅速的从下人手中接过纸条,果然不出所料,自家的船被海盗抢走了。
船被抢了也就算了,为了提升自己儿子在家族中的地位,这次出海是他带着队伍出发的,现在落到了海盗手中,被要求用一两黄金去赎人。
这就就要人命了,一千两黄金虽然多,但是王家也不是拿不出来,最关键的是杭州还没有哪个家族开这种先例,王庆要是花了这钱,指不定其他家族会有什么想法。
再说了,就海盗的信誉,怎么确保花了钱就能把人成功的赎回来呢?
“备轿,我要去见府尹!”
……
南洋贸易的护卫队经过两个月的训练,只剩下六百多人了,坚持不下去的,考核不合格的也被淘汰了。
每天锻炼,营养又跟得上,当初面黄肌瘦的家伙们全部都长出了腱子肉,黝黑黝黑的皮肤下,隐隐约约可见的肌肉,让人感觉充满了力量。
“游泳表现优异的前三百人今天开始上船演习海上航行和海上遭遇战,适应了几天之后我们将出海找几个小岛练练手。”
以这个时代对兵员身体素质的要求,南洋贸易的护卫们已经不比金吾卫差,唯一缺少的就是实战经验了。
东海沿岸的小岛上哪里有人居住,哪里住的是海盗,这对于华庭县的渔民来说,其实不是什么大秘密,所以张华三下两下的就在海图上锁定了准备拿来炼手的海盗屋。
“张大哥,要我说我们也不用再演练了,直接前往罗三炮的老巢,那他来演练,比什么的效果都要好。”
程处默听说很快就有战斗,整个人都变得兴奋了起来,这两个月,护卫队队员们的变化他是看在眼里的,现在迫切的想要找个对象验证一下。
而这罗三炮正是盘亘在东海多年的一股海盗,和夷州海峡的郑爽以及登州附近的金三并列为东海三霸,几乎控制了一半以上的大唐海外贸易,并且据说这些海盗还和沿海的一些乡绅们有些藕断丝连的关系,不少赃物就是通过这些关系转化为海盗需要的东西。
张华选择罗三炮作为下手对象,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离得最近啊。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虽然罗三炮号称手下有上千人,盘踞在华庭县南部两百多里的一个岛上。
但是张华估计这一千多人里面,至少有一半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的老弱病残及家属女眷。
真正能打能能拼的不会超过五百人。
以三百人对五百人,看上去张华没什么胜算,但是考虑到训练水平和装备水平,张华不觉得散兵游勇,只擅长单打独斗的海盗们能够有胜利的机会。
……
担担岛,由于整个岛像是中间一个扁担,两边是箩筐,被起名叫做担担岛。
两个箩筐一样的形状将“扁担”拱卫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良港,罗三炮的船只就停留在这个天然的港口里面。
“大当家的,这台风季已经过去了,趁着这个海船大规模回程的机会,我们是不是多出去干几单?前几天杭州王家的那几艘海船,比往年的都要丰厚很多呢。”
一个满脸横肉,穿着个短褂子,露出浓密的胸毛的中年汉子来到罗三炮的身边。
“可以派两艘船出去附近碰碰运气,但是也不能一次性做的太绝了,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要是这样江南道的商人受到的损失太大,很可能他们就直接放弃海贸,或者先从陆路到达广州之后再出海,那么我们可就要过苦日子了。”
要说罗三炮也不算是个普通人,早年间祖上曾经在南陈当过官的,不过后面遭遇到人的陷害,家道中落,罗三炮才最终走上海盗这条路的。
而罗三炮本人虽然不能说是学富五车,但是还算是识文断字,有一些见识的。
“当家的,我明白,那我先带两艘船,让兄弟们去碰碰运气。”
……
东海海域,靠近舟山渔场南部。
南洋贸易护卫队经过几天的海上适应性训练,已经开始准备护卫队成队以来的首次出战了。
“伯爷,你这指南针还真是很好用呢,再也不用担心在海上迷路了。”
路斌现在已经是三艘船中的一个船长,可谓是张华的嫡系亲信、忠实粉丝。
“这指南针是远航的利器,不过我们船上还有更多的以前你没有见过的东西,好好研究研究,要不然你这个船长的位置都坐不稳了。”
坐在船上在海面漂泊了两天,张华发现自己似乎漏了一个东西,那就是没有把望眼镜给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