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蔡拦住韩大胆儿非常礼貌地道:
“请您交出身上的恶武器,今天的拍卖会,任何人都不允许带武器进入会场!”
韩大胆儿稍一迟疑,他总觉得今天的拍卖会不会太顺利,这感觉就和上次在红堡的时候一模一样,所以他虽然没带枪,但还是带了双刀和暗器在身。
老蔡面带微笑低声道:
“韩先生,上次在红堡我已经见过您身上带有暗器,请您先交出来,我们会妥善保管,会后您离开时会还给您的。”
接着摊手朝庭院一指,见庭院里也有几个高大的外国人巡逻,而从洋楼门口看进去,楼里也安排了保安人员。
老蔡道:
“放心吧!这里里外外都有人负责安保,所以不用担心会发生红堡那样的事!”
韩大胆儿只能苦笑一声,解下腕上的暗器,和身上的红白双樱短刀,交给老蔡。
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道:
“哼!不是说这次拍卖会来的非富即贵来的都是上等人么?怎么会有这种暗藏刀枪的匪类呢?”
这声音沉厚却显得飞扬跋扈,听声音就让人十分讨厌。
韩大胆儿转身一看,说话的却是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男人。见他面色红润,浓密的双眉,直插天仓斜入鬓角,两只眼睛皂白分明,嘴上叼着一支雪茄,丝丝冒着青烟。梳着个背头,擦了不少头油,显得油光锃亮,苍蝇落上都得摔一个劈叉,这倒和梅本事是有一拼。
这人不但身材和韩大胆儿不相上下,而且双肩抱拢,两壁粗壮,显得孔武有力。可双手很细带着三四个宝石戒指,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有钱人。
再往这人身上看,除了真丝的马褂长袍外,在这初夏时分,外面竟然还套了一件大衣,衣料质地极佳,虽然不厚但却十分长大,脚上蹬着一双皮鞋,走路显得十分威武,带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
这男人身边带着两个跟班,其中一个掏出邀请函,交给老蔡。
韩大胆儿和这个男人四目相对,男人眼神不屑,显得十分狂妄,嘬了口雪茄道:
“看什么小子,你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
韩大胆儿轻蔑一笑道,并不理会,若不是今天来拍卖会还有要事,刚才这大个子话刚出口,韩大胆儿已经把他放倒了。
这时老蔡对着这个讨人厌的大个子道:
“鲁正雄先生,您的请柬们问题,请进!还有,进入会场身上不能带武器!”
这个叫鲁正雄的大个子撇唇咧嘴道:
“我又不是打家劫舍的歹人,带什么武器!”
说着瞥了韩大胆儿一眼。便要带着两个跟班儿进入庭院。
老蔡伸手一栏说道:
“对不清鲁先生,今天的拍卖会只邀请有请柬的人,不可以带随从!”
鲁正雄却装着没听见,带着两个根本就往里走。老蔡身边两个侍从赶忙礼貌地上前阻止,谁知鲁正雄眼神一扫,手下一个根本立即会意,上前伸手就朝侍从肩头扒去。
不过这跟班的手,还没扒拉到侍从,就被一只手掐住手腕。侍从和鲁正雄同时抬眼一看,却是韩大胆儿擒住了跟班儿手腕。
鲁正雄和手下跟班显然不知道韩大胆儿是谁,鲁正雄一个眼神,根本便要挣脱韩大胆儿,另一个跟班也要上来动手。
韩大胆儿却看似轻松,手里稍稍发你,立即捏的那个随从“哎呦”一声。一股痛入骨髓的疼痛感,瞬间从手腕上传来,那跟班几乎双腿一软就要瘫坐在地上。
另一个跟班上来就要抓韩大胆儿衣领,韩大胆儿手如灵神,用八极拳的大缠丝,从这跟班腋下穿过绕上肩头,把他死死扣住,只要稍有异动,便会肩臂骨折脱臼。
这时候,庭院里两个高大的保安赶了过来,忙用法语向老蔡询问情况,老蔡刚说了两句法语,韩大胆儿便用法语接口道:
“这两个人没请柬,擅自闯入,交给你们处理吧!”
说着双臂一抖,已经将两人送入保安的怀中。
两个保安用法语向老蔡确认之后,便一人一个,拎着鲁正雄的两个跟班,就像拎两条死后赛的,把他们扔出了庭院。
鲁正雄十分不满,正要发作,这时从洋楼里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这是个棕色头发的法国人,身材也很高大单体型匀称,身上西转一看就是手工裁剪的高档货。这人带着一块金怀表,走路时怀表链子微微摆动。
他从洋楼里走出,一见鲁正雄立即上前握手问好,显得十分熟络。鲁正雄正要发泄不满,那法国男人却先用法语对老苏问道:
“这家伙怎么回事?”
他所指的这个家伙,自然是说鲁正雄,别看他虽然嘴里很不客气,但脸上却笑容不变。
老蔡用法语回答道:
“这位鲁先生不停劝阻,要强行带两个随从入场,是这位韩先生帮忙阻止了一场风波!”
法国人向韩大胆儿微微点头示意,老蔡接着道:
“这位韩先生,是着名的神探,红堡之前的血案,就是他破获的!”
法国人听罢眼神立即肃然起敬,带着一脸笑容转头对鲁正雄用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国话说道:
“鲁先生,请别见怪,这都是一场误会!您和这位先生都是今天尊贵的客人!”
老蔡也补充道:
“鲁先生,这位的名字相信您也听说过,他就是着名的津门神探,韩志刚先生!”
鲁正雄听闻韩大胆儿之名,脸上似乎有些颜色更变,想来或许是因为他知道韩大胆儿缉凶拿贼的雷霆手段,所以被其威名震慑。但这种古怪神色只维持了一瞬间,他转瞬便又恢复适才那种目空一切的嘴脸,开口道:
“我当时谁!以前不就是个臭脚巡么!”
法国人见鲁正雄说话如此不客气,便用法语对韩大胆儿说道:
“韩先生请不要和这家伙一般见识,他只是个让人讨厌的暴发户,一个蠢货而已!”
说话时法国人脸上神情丝毫没有变化,以至于要是听不懂法语,还以为他在向人谦卑地解释什么呢!
梅若鸿也听得懂法语,听法国人这么说,嘴角微微露出笑容。
韩大胆儿也用法语回道:
“没关系!这家伙蠢得像猪,我怎么会和猪一般见识!”
鲁正雄见几人用法语交谈,但脸上神情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急忙问道:
“你们说什么呢?说点别人听得懂的话!”
这时,从洋楼中又走出一个人,这人中等身材,体型偏瘦,带着一副眼镜,显得有些文弱。他走到法国人跟前耳语了几句。
韩大胆儿留意到,鲁正雄此时眼神有些变化,眯着眼瞧了一眼刚才走出来那文弱的男人,可那男人却与鲁正雄丝毫没有眼神接触。
法国人依旧面带笑容,把鲁正雄和韩大胆儿、梅若鸿请进洋楼。
老蔡依旧在门口检查请柬,做迎宾的工作,可有一个外国人,原本拿出邀请函交给老蔡,老蔡刚要打开邀请函,这外国人却连忙从老蔡手里把邀请函抽了回来。
因为他看见了刚走进洋楼的韩大胆儿,上次在红堡,韩大胆儿和一个犹太小伙子,可把自己折腾得够呛,后来自己被英国工部局抓了,但是因为自己是法国人,享有外交豁免权。
况且自己虽然宣称入了三阳教,但实际上却只是和三阳教一起贩卖古董,经常把三阳教盗墓倒出来文物出手,从中赚取利益,不过这些英租界工部局都没有证据,所以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审讯之后就把他释放了。
这人正是在红堡血案中出现过的法国古董贩子——让皮埃尔。
他今天能来主要原因是因为他在法国商会有些关系,曾经帮着商会的里一位地位很高的爵士,觅得了两件中国的国宝文物,后来又和商会里有些人进行过私下古董交易,所以他能持有邀请函可并不让人意外。
只不过刚才看到韩大胆儿之后,就让他有点心生惧意,忙把邀请函抽走,想打退堂鼓。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洋楼里走出一个法国商人,朝着让皮埃尔招招手,显得十分亲切热情,并走过来和他交谈,陪同他一起走进庭院。邀请函则被这个商人接过来,随手递给老蔡。
韩大胆儿和梅若鸿来到一楼大厅,这里并不是拍卖会现场,而是一个小型自助餐会,大厅里侍应生端着酒,在人群中穿梭。有十来位客人,正端着酒杯三三两两地交谈。
梅若鸿问道:
“刚才你和门口负责接待的老者打招呼,你们以前就认识?”
韩大胆儿道:
“老蔡是红堡那个案子里,红堡当时的管家!”
这时侍应生端着盘子从两人身边经过,韩大胆儿在托盘里端起两杯酒,一杯递给梅若鸿,正要喝酒的时候,忽然身后有人道:
“韩警官,想不到您了来了,太好了!老师您看,是韩警官!”
这说话声音充满喜悦,韩大胆儿回身一看,一个端着酒杯的青年,正满脸喜色地和一个老者招手,老者闻言快步走来。
这年轻人是在红堡血案中出现过的“张曦”,而那位老者则是他的老师,那个书法家古董收藏家,开了家小型博物馆的“严致一”老先生。
严致一也显得很高兴,走过来赶紧道:
“之前,韩公在红堡火海救了我等性命,但却忙于擒凶早早离开,所以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谢!”
韩大胆儿也忙谦逊道:
“不敢当不敢当!我是警察擒凶救人是我的本分!”
听闻是韩大胆儿来了,又有几个人也靠了上来。
在红堡案件中出现过的,着名商人高云隆的儿子高敬晖也在其中,今天他是自己来的,据说他父亲高云隆身体欠佳,所以高敬晖已经接手了家里的买卖。
因为高云隆是个收藏家古董迷,所以这次的请柬其实是给高云隆的,但他身体不适只能让儿子代为出席,并且希望在稍后拍卖会上,投得自己心仪的古董。
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和韩大胆儿并不相识,只是久慕其名未能得见,所以今天见到津门神探本人,也很是惊喜。只有鲁正雄站的远远地,在和一个高个子男人交谈,那个高个子男人看似十分畏惧鲁正雄,显得有点唯唯诺诺。鲁正雄却像训话赛的,一直说个不停,并时不时地瞅一眼韩大胆儿,眼身中尽是鄙夷不愤。
韩大胆儿给梅若鸿介绍高敬晖和张曦严致一师徒,其余自己不相识的人都各自自我介绍。
梅若鸿对韩大胆儿低声说道:
“想不到今天又好几位,都是红堡案件中人!”
韩大胆儿点点头道:
“是啊,我刚才还看到了那个古董贩子,让皮埃尔,一会儿得找他好好聊聊!”
让皮埃尔虽然有意躲着韩大胆儿,可还是被韩大胆儿敏锐的目光察觉到了。
忽然“叮叮叮”响起一阵勺子轻敲酒杯的声音,众人的目光被声音吸引,都往大厅中央看去,敲杯子的正是刚才门口的法国人。
法国人,端着酒杯说道:
“欢迎各位莅临今天的拍卖会,首先请让我为大家介绍,这次拍卖会的主办人和发起人,埃布尔贝特朗先生!”
言罢一个红头发,身材微胖的男人,朝大厅中央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一身华丽洋装,姿容俏丽的中国姑娘。
韩大胆儿和梅若鸿见了这姑娘,同时吃了一惊,这姑娘不是别人,却正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小狐仙叶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