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顺宏,洛阳人,先帝二十九年武状元出身,其家族不兴,原只是个乡下耕田的小子,却因天生神力,而在万人竞争的武状元一夺上,力压群雄,成为皇上钦点的第一神力。
其后因为没有后台,尽管得了个武状元称号,他却连个上得了台面的武官都当不上,最后幸得当时的禁军统领看重,招入禁军,担任小卫,三年后,升为队长,又过三年,一场宫廷刺杀,他英勇无畏,为救先帝,险些命丧当场。
先帝念其忠心耿耿,以千两黄金重赏之,秦顺宏却一口回绝,只说,请求皇上将他调离到战场,他想保家卫国,上阵杀敌。
所谓好男不当兵,当时七国正是乱战之期,多少男子为了逃避军役费尽思量,到处疏通,可秦顺宏已身为禁卫军一组队长,却自愿放弃五品高官,到边境却当一个小卒子。
先帝大为感动,一口允了他的要求,并且亲自为她做媒,许了当时的府门提督左昌之女为秦顺宏发妻,也就是现在的秦家老夫人,左氏。
小登科后,秦顺宏跟着那一届的新兵到了边境,短短五年,他从一个无品小卒,升为三品副将,在军中人气高涨,就连敌军也隐隐将这个敢杀敢打,每次出战都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小副将上了心,而己方的元帅自然也大为高兴,自己的手下有这样能耐的人,到底是振兴士气的。
五年之后又十年,直到那场仗打完时,秦顺宏已赫然位列三将之首,当之无愧的第一将军,其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元帅。
战后自然是衣锦还乡,先帝龙颜大悦,不止让秦顺宏保留将军之位,还封他为京都三军统领,直管京都所有兵马分布。
自此,秦顺宏从一个种田小子,正式成为了朝堂上一位谁都愿意巴结讨好的势力大员。
而秦顺宏的妻子也不负众望,在之后,为丈夫诞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秦茂,二小子秦程,三女儿自然就是秦氏。
而或许是秦顺宏的血脉原因,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俱是人中龙凤,秦茂三岁会武,七岁布阵,十岁踏进军营,跟随父亲上阵杀敌。秦程也与哥哥不遑多让,从小拜得山中名师,十四岁下山归家时,已是一身武艺,当年便拿下了武状元一勋,其后跟随父亲与哥哥,上阵杀敌。
就连三女儿秦氏,虽说性子骄纵任性,却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性子,所谓将门虎女,便是如此,她为人冷静,对待敌人心狠手辣,手中染血无数,却从不觉得自己这种强横霸道的性格有何不妥,因为她的父兄,就连她的母亲,都是这样的性格。
直到先帝病逝,新帝登基,秦家拥护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荣登九五。而新帝登基后,不久边境出现战乱,新帝派遣曹家军出战边境,只可惜没过多久,传来战败的消息,就连曹元帅也落入敌军手中。
曹家和秦家不同,曹家为三朝元老,在秦顺宏才是个种田毛孩子时,曹家已是蜀国第一次军家,而这次的曹家军蒙难,新帝大为震怒,加上朝中佞臣怂恿,新帝刚刚登基,正是多疑之时,立刻怀疑曹家与敌军勾结,要对蜀国不利,当即,立派秦家出兵,这一站,秦家大胜,曹家也从此退出了政治的舞台。
而其后,秦家仗着皇上荣宠,几十年来,一直顺风顺水,直到今日,已成为蜀国当之无愧的第一家族,除了皇家外,只怕蜀国内,再无任何家族能与之抗争。也因此如此,秦家的宅子越变越大,从最初的二进院子,慢慢扩建,成为现在京都中最大的官家府邸。
而此刻,在这栋硕大华丽的建筑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守门的温妈妈领着身后的喜春,一路从大门口,走到后院里,喜春看着眼前的雕梁画栋,精美绝伦的建筑群,小嘴痴痴的张着,合都合不上。
这就是秦府,整个蜀国最传奇的地方,果然是亭台楼阁,琼台玉宇。看看人家每栋阁房的顶盖,竟都是用的黄琉璃瓦镶绿剪边做的,不止大气,恢弘,还造价不菲,听说一块的黄琉璃,就要卖十两到二十两银子不等,再看着整片的琉璃瓦片,只怕已有成千上万片吧,那不就是光瓦片就几十万两?
喜春心里惊叹,连忙又将视线放在路过的假山草林上,那些摆在草地上的花卉她不认识,但是却知道,那些品种她在季府都没见过,其中她还见到一株黑色的花,那是什么花?还是花是黑色的吗?
而那些假山上流淌下来的清澈水泉,喜春凑近去闻,竟还能闻到其中的甜美香气。
此时,走在她前面的温妈妈说道,“那是清泠山上的山泉水,那儿的水养人,咱们秦府院子里但凡能看到水的地方,都是从清泠山上运下来的,为了保证那水不死,灵活,府里专门有人,每日带着二十壮汉上山担水。”
每日上清泠山上担水?天啊,那清泠山可比天临山还要远,单是马车行程,一趟来回也要三五个时辰,秦府竟然就为了那又不喝,只是用来装饰的水,每天派专人去清泠山担水回来?这可真是……财大气粗啊。
“温妈妈,那是什么?”喜春已经知道了这妈妈姓温,嘴甜的唤了一声,手指指着远处正在修建的半栋画楼,好奇的问道。她看到那画楼的屋顶已经修好了,却不似别的建筑一样,用的黄琉璃镶绿边的顶瓦,而是用的另一种更加洁净,更加透明的琉璃瓦,顿时觉得好奇极了,她还从来没见过那种透明的瓦片。
温妈妈少见多怪的瞥她一眼,笑道,“我是我家老夫人为大小姐准备的,我们家大小姐从小跟着几位少爷在边境之地,据说在边境禹城的府邸里,大小姐就有一动专门给她赏星赏月的画楼,咱们老夫人心疼大小姐,自然得赶着在她回京之前给修建好,我们家大小姐据说是每晚不赏月就睡不着觉的。你可不知道,那透光的琉璃,可是从西域买回来的,一块足要五十两黄金……”
“啊……五十两黄金……一块?”喜春诧异得当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不过转念又想到那个传说中的秦家大小姐,不禁又看了一眼那虽然还没建成,却可窥得必是美艳绝伦的透明画楼,心里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要说这秦府啊,除了一位老夫人,两位老爷,四位少爷最出名外,其次名声相当的,便是秦家的大小姐秦千蕊和二小姐秦妙惜了,秦家两位小姐,从小并就不在京都长大,而秦家大小姐是因为天生性格彪悍,从小就随军驻扎在边境禹城的秦府宅邸里,秦家二小姐却是因为身体孱弱,跟了其父,也就是秦家二老爷秦程年轻时那个师门,在山上静养,十六年来从未下过山。
这两位秦家小姐原可是不少京都青年才俊,挤破了脑袋想联姻的目标,但自从有人传言,这两位秦家小姐其貌不扬,大小姐秦千蕊不止貌丑,脸上还有块青色的胎记,加上常年在禹城长大,长得又黑又壮。二小姐秦妙惜更是个病秧子药罐子,天天都吐血,逢三叉五还闹个气绝,常年在鬼门关前转悠,身上阴气又重,又干又瘦,长得就像个鬼一样。如此,那些打着靠联姻与秦家攀上亲事的京都男子们,便歇了心思。而转而将目光盯在蜀国第一美人季靥画身上,要知道这季靥画也是秦家的外孙女,加上人又美丽,知书达理,简直跟仙女一样,要是谁娶了她,那才真正叫做权色兼收。
想到那丑的很熊一样的秦家大小姐还有这么栋美轮美奂的画楼,喜春真真是感叹人生无常啊,果然有的人就是这样,即使本身条件再不好,却耐不住天生就是个人中之凤,即便是天上的星星,要想有,也自有人成群结队的为她去摘。
眼底的羡慕一闪而过,喜春此刻当真生出了一种,果然千好万好,不如投个好胎好的想法。
转眼间已经到了秦家老夫人居住的福康院,温妈妈与门口守卫的丫鬟说了一句,那丫鬟目带探寻的扫了喜春一圈儿,落下一句,“等着,我去通报魏妈妈”便进去了。
温妈妈见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便凉凉的道,“你在这儿等着,一会儿有人带你进去,我那儿还离不开人,先走了。”
“劳累妈妈带路了。”喜春很有眼力见的顺势塞了块小锭子给温妈妈,温妈妈巧妙的藏在袖子里,手指掂量掂量,露出一抹笑意。
喜春并没有等多久,很快那去带话的丫鬟就出来了,傲慢的对喜春道,“老夫人这会儿正在看书,你先等等,等老夫人看完了,自会传你进去。”
喜春连忙应道,心里却暗忖,也不知道这个丫鬟是怎么带话的,她可是大夫人派来的人,这秦家老夫人怎么连亲生女儿的事都这么不咸不淡的?但她没敢多问,只能乖乖的站在一边,双眼望眼欲穿的盯着院子里头。
又过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喜春等得热汗都出来了,才见里头出来个穿着不俗,容貌姣好的大丫鬟,对着外头问道,“哪个是季府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