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攻防战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刘泽清为了在新主子面前彰显忠诚,亲自督师,攻打扬州。
哪知道第一波冲上来,城上矢石如雨注,杀得士兵根本没法靠近。刘良佐顿时大怒,选出上将九员,亲自驾云梯上城。
这些家伙一个个身披重甲,手里拿着长枪盾牌,攀着云梯,向上冲去。结果城上以长枪刺之,上将五死四伤,有的身中三箭,有的被劈去头颅,有的堕下摔成齑纷,有的被火箭烧死。
三千精兵,九员上将,竟然一下子被干掉了。
刘良佐更是怒火攻心,小小的扬州,有多少兵将,竟然能挡得住几万大军的攻击。刘良佐不信邪,他有传令十营内选猛将几员,步军三万,分十处上城,想靠着众多的人马,填平扬州。而且这家伙还下达了严令,如有退者立斩。
经过一夜休整,次日,鞑子仍攻阎应元守卫的北门,城外放炮呐喊,三万军造浮桥十条,一齐渡过外城河。
然后又分十处登云梯,蚁附上城。阎应元指挥城上用砖石掷下,以长枪拒敌。一时间乱石纷飞,炮火连绵,双方不断有士兵战死,尸体摔落到城下,城头的民兵也是如此,死伤直线上升。好在阎应元约束有方,后面的士兵源源不断的补充,填补了空缺。
这时候博洛和洪承畴率军也感到了扬州城外,一路上老贼还和博洛说道:“扬州无兵无将,又无险可守,以老夫之见,破扬州只在旦夕之间。
博洛也笑道:“洪老大人,你还忘了一件事啊,越是富贵的地方,人就越是贪生怕死,不思进取。在本帅的眼里,江南就是一马平川啊!”
洪承畴也笑道:“暖风熏得游人醉错,把杭州作汴州。明朝的这些人物,不值一提!”
正在他们说话之间。刘良佐却一脸的狼狈,到了主子的跟前。
“刘将军,怎么扬州还没打下来吗?”
“没,没有!”
“哼,饭桶!”博洛毫不客气的说道:“扬州负责守卫的只有一个知府,还有一个总兵叫刘肇基的,全都是无名之辈,堂堂江北四镇之一,竟然拿不下小小的扬州,是不是你刘将军心念故主。有意放水啊?”
“岂敢,岂敢,实在是他们抵抗他激烈了!”
洪承畴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刘将军,也不是老夫为难你,只是扬州一破。南京就在眼前,如此大功,恐怕一辈子也未必有一次啊!”
“洪大人教训的是,卑职愿意亲自攻城,保证打下扬州!”
刘良佐也真的发了狠,他穿着三层甲,腰悬两把刀。背背两把刀,手执双把刀,亲登云梯,攀上了城头,在距离城头还有一尺多的时候,猛地一挥刀。砍断了一个士兵的双腿,然后又掷出一刀,杀死了一个明军。
这家伙乘势越上了城头,顿时鞑子兵跟着大吼起来,刘良佐执刀乱砍。像是猛虎一般。
城上守军用棺木抵挡,以枪刺其身,竟不能入。这下子刘良佐就更加的猖狂,手中砍刀乱挥,后面跟着涌上来的鞑子越来越多。
阎应元一见情况,急忙喊道:“刺他的脸。”
民壮们如梦方醒,纷纷刺出了长矛,顿时刘良佐面门血水迸溅。一汤姓小兵,持铁钩镰,一下子砍在了脖颈之上,鲜血涌出。
又有五六个士兵扑了上来,将刘良佐压倒在地,挥刀割下他的头。刘良佐一死,顿时城头就乱了套,冲上来的鞑子也失去了主心骨,纷纷往后退。
阎应元指挥着士兵,一阵冲杀,将这些鞑子全都赶了下去,然后又把刘良佐的尸体从城头扔下。他的部下一见,纷纷前来抢尸,这时候城上梆鼓齐鸣,砖石小箭如雨点,又伤亡千余人,鲜血将护城河都变成了一条血河。
血战一直在持续之中,所有人都几乎忘记了昼夜交替,白天打,晚上打,每时每刻都在打。
好不容易又打退了鞑子的攻击,阎应元一屁股坐在了城墙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那位大爷真能沉得住气啊!难道说这么残酷的战斗,他竟然都没看在眼里吗?
看着同样疲惫不堪的士兵,阎应元甚至有种冲动,想要告诉大伙,不要害怕,扬州还有一位大神坐镇呢!
不过阎应元终究没有这个胆子,只能在心头默默的想想。
顾振华反倒没有把扬州的战斗放在眼里,他现在想的就是如何给予鞑子更大的打击。
“剑鸣,按照时间计算,邹通他们差不多杀到了辽东吧?”
“没错,要是快的话,说不定已经把老奴的坟给挖了!”
顾振华微微点点头,笑道:“祖宗龙脉可是关乎江山社稷,只要挖掉了,我们就可以大做文章了。看看谁还敢鼓吹鞑子天命所归,连祖宗坟茔都保不住,又有什么脸面成为天下之主。”
方剑鸣眼前一亮,笑道:“国公爷,没想到您还有这么一层默算,不能保住父兄尸身,对于多尔衮来说,的确是大丢面子,甚至动摇国本的事情。只是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鞑子一怒之下,会不会也把大名的皇陵给挖了,要是成祖以降,陵寝都被挖了,大明脸上也是无光啊!”
“那不是更好吗?”顾振华哈哈大笑:“天下万民和鞑子就是不共戴天之仇,朝廷之中,还有谁敢反对和鞑子拼到底。”
方剑鸣左思右想,这才猛然明白顾振华的心思,道:“国公爷,您这是两头不吃亏啊,真是高!”
顾振华微微一笑:“仇恨要是没法解开,那不妨就大一点。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件大事,就是怎么能干掉洪承畴!”
“洪承畴?”方剑鸣还有点跟不上顾振华的思维跳跃。
“国公爷,老贼在鞑子军中,有千军万马护持,想弄死他恐怕不容易啊。”
“人总是有弱点的,我就听说老汉奸对老母还是非常孝顺的,洪母还在福建老家!”顾振华一面说着,一面脑子快速的转动,洪承畴可是满清最忠实的走狗,而且他官职高,名望大。有他这么一个榜样在前面,才有无数的汉奸争先恐后的投降鞑子。
渐渐的,顾振华盘算出了一条歹毒的主意!
“洪承畴,你要倒霉了!”
……
顾振华这边还在筹谋着大计,但是远在辽东,一些人却是要倒霉了。陆明月和邹通指挥着人马,杀进了沈阳,顿时城中的鞑子就遭了秧。
他们一路冲杀,直接杀到了代善的府邸,将这个老家伙给揪了出来,不光是代善一人,他儿孙众多,身边的奴仆也多,一下子就抓出了五六百人,全都押在了王府的大院之中。
代善老东西浑身颤抖,又是怕,又是恨!
“本万久闻大明乃是仁义之邦,没想到竟然出了一群暴虐之兵,简直是大明之耻!抛坟掘墓,这放在什么时候,都是要判处极刑的,你们竟敢做了,简直岂有此理!”
陆明月一听,顿时冷笑道:“代善,你不过是关外的野人,还敢和我讲究仁义。既然要讲,那我就告诉你,当年伍子胥打回楚国,一样鞭尸楚平王!我们效仿先贤,有什么不对,告诉你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来人,把这条老狗挂在旗杆上面,给我乱箭射死!”
“遵命!”
士兵们顿时七手八脚,把代善挂在了三丈多高的旗杆上。这时候李勇带着一队民夫也冲了进来。
陆明月兵力不够,不得不借助民夫的力量,这些民夫和鞑子仇深似海,他们杀进了城中之后,到处追杀鞑子,只要是活的,一个都不放过,杀得鞑子鬼哭狼嚎。
“大人,别急着杀!”
陆明月笑道:“怎么,你们还心疼老东西了?”
“我们是怕他死的太容易了!”李勇咬牙切齿的说道:“代善不是有那么多的儿孙吗,我们就当着他的面,把这些小畜生都给弄死,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好主意!”陆明月道:“你们放手去干吧!”
李勇等人一下子冲到了俘虏中间,把代善的亲人一个个抓了出来,揪到了老家伙的面前,顿时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就落下了下去。
代善看的心头剧痛,像是被剜了肉一样。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死或许不可怕,但是眼看着一个个亲人被杀,绝对是前所未有的折磨。
代善努力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看,可是终于一阵嘹亮的哭声,将老家伙惊醒了,原来被抱起来的正是他的孙子杰书!
孩子还不满一岁,不过长得十分漂亮,眼珠格外有神,代善最喜欢不过了。
“有什么本事,都冲着老夫来,他还是一个孩子啊!”
“孩子,你们杀得孩子还少吗?”李勇一把举起了杰书,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顿时哭声戛然而止,代善一张口,鲜血喷了出来。
闲话少说,他们屠杀了代善全家,又把老东西乱箭射死,最后砍下了人头。
城中其他的满清贵胄也都遭了难,所有留下来的家眷全都被集中到了一起,捆成了粽子,然后一把火,他们连同沈阳城在内,全都笼罩在红光之中。安*的士兵还有那些民夫都站在外面,就这么看着火光之中,鞑子拼命的嚎叫,无力的挣扎,渐渐变成了一具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