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要分手吗?”
微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渝嫣握着水杯的手不由得收紧了几分,继而抬起清亮的双眸。
水晶灯映在眸中,认定坚定的神色一览无余。
对面的人将她眼底的决绝全数收入眼中,近几月饱受煎熬的心逐渐凉了下去。
“宁辰,我跟你父母之间,你能毫无顾忌的选择我吗?”莫渝嫣深呼一口气,片刻后又替对面的男人回答了这个问题:“你不能。”
“你父母不喜我,还有一个满意的儿媳妇人选,即便你跟他们抗争,最终他们因为爱你捏着鼻子同意我嫁给你,但婚后一定会爆发更多的问题。”
莫渝嫣面容平静,不疾不徐的说出这些话。
曾经因为妈妈频繁改嫁,每到一个新家她都要敛着自己的小性子,不可以随便发脾气,不能随便摆在家里的东西,更不能惹对方生气。
她委屈求全、敛着性子过了二十六年。
如今妈妈离婚,她也有了工作,每个月有收入,不用再委曲求全看着别人脸色过日子。
即便她很喜欢宁辰,可这不代表她能为了他去接受他父母的刁难。
她宁愿他们在相爱时体面地结束,也不想这份感情最终在家庭琐事中变得面目全非。
“我不希望我们的爱情在日复一日争吵中被消磨掉,你懂吗宁辰?”
闻言,宁辰还想要再说什么。
他的嘴唇像抽泣的孩子那样翕动几下,但最终他只是将双眼紧紧闭上。
再次睁眼时,眼底一片猩红。
有风吹过,拂过窗边的风铃,伴着风铃清脆的响声,那声“好”时轻然飘进耳中。
——
跟宁辰分别后,莫渝嫣失魂落魄地走在灯火阑珊的街头。
怎么会不痛呢?
喜欢了那么多的人好不容易得到,却又被她亲手推开。
可不合适的人勉强在一起,最终只会两败俱伤。
早日放下这段感情,无论是于宁辰还是于她自己,都是最好的结局。
黑色劳斯莱斯在路边停下,斑驳的光影打在车上,后座的门从里面推开,车内的人跨着长腿下车停在了失魂落魄的女人跟前。
突然出现的人将莫渝嫣吓了一跳。
抬头见是莫榷恒,刚到嘴边准备问候人祖宗的话被她全数吞回肚子里。
“莫总,这么巧呀?”莫渝嫣脸上挂上标准又客气的笑容。
谁让他现在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开的薪水又高,为了钱她也不敢得罪了他。
每天只有下班回到家把那个贴着他脸的公仔狂揍十分钟,她才能勉强消气。
“不巧。”
男人一手插兜,直直望向她,眸光幽深。
这话让莫渝嫣一时找不到话来回,她险些将cpu干烧了,就在她正准开口时,头顶又传来男人低低的嗓音。
“我是来接你的。”
微风拂过,四月的夜晚天气依旧有些凉凉的,对方这话虽轻飘飘的,但莫渝嫣却听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温柔。
很快她又将温柔二字从脑中甩出去。
狠戾、严肃、死人脸、不近人情等等词语都可以用来形容莫榷恒,可温柔二字跟他是半点不沾边。
“莫总,已经十点了,您难道还有应酬?”
她作为莫榷恒的秘书,不知是不是对方有意报复她,每一场应酬都得带上她,但每次应酬也从没让她喝多过。
这种新型报复方式让莫渝嫣满头雾水。
很多次她都想直接跟莫榷恒说:给她来个痛快的吧!
“才十点,有应酬很奇怪?”莫榷恒挑眉问道。
莫渝嫣一噎,嘴角抽了抽,在心里已经将莫榷恒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怎么会呢莫总,我们集团如今蒸蒸日上,凌晨三点有应酬都是正常的事。”莫渝嫣皮笑肉不笑地恭维道。
“那你还不上车?”
莫渝嫣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即便心中再不乐意也只能上了莫榷恒的车。
——
“今天应酬在你家?”莫渝嫣指着眼前的别墅,狐疑问道,眼底还透着不解。
莫榷恒这人最是不喜别人进入他的私人领地。
尤其是他的住处。
她来这里给莫榷恒送过几次文件,平时别墅只有一个保姆一个管家,晚上七点之前要将别墅内一切事打理好,然后回家。
是的,莫榷恒这个黑心肝的资本家居然连管家保姆都不给他们包住!
“跟上。”
莫渝嫣认命跟上莫榷恒的步子。
路灯下两人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交叠在一起,显得亲密无间。
在莫渝嫣看不到的地方莫榷恒好心情地勾起唇角,脚下的步子也轻快几分。
随着莫榷恒进入别墅内,客厅灯火通明,唯独没有半点人气儿。
莫渝嫣一边换鞋一边想到,是哪个不要命的跟莫榷恒谈生意居然还敢迟到。
换鞋走进客厅,一股菜香自餐厅方向传来,莫渝嫣心头微动。
今天似乎是莫榷恒的生日!?
想到他生日当天这么晚还有应酬,莫渝嫣心底又升起几分不忍。
莫榷恒的母亲就是在他生日那天当着他从楼上跳下去自杀的,所以这么多年莫榷恒在莫家从未过过生日。
一方面是当天是莫榷恒生母的忌日,另一方面是莫蕴也觉得那一天不吉利。
甚至从没给莫榷恒的生母扫过墓。
当初毕竟是她妈顶着大肚子上门将人逼得跳楼自杀,虽然她妈肚子里那个孩子后来也被莫榷恒推没了。
说到底这事还是她妈做的太绝,她因为这事一直对莫榷恒有几分愧疚。
“你怎么不跟别人约明天?”莫渝嫣没忍住问道。
以莫榷恒如今的身价,若是不想见便不用见,何况只是推迟一天。
今天是他生母的忌日又是他的生日,他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约人来家中谈生意,这让莫渝嫣对她佩服的五指投地。
“你想约明天?”
莫榷恒这没头没尾的话弄得莫渝嫣一头雾水,什么叫她想约明天?
她不想加班,当然想约明天!
“过去吃饭。”
莫渝嫣见莫榷恒将西装脱下放在沙发上,然后她的手腕被男人牵起往餐厅的方向走去,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中浮起。
他约的人...不会就是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