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含玉想到刚刚夏承运在面对夏汲师恒的神色,冷笑一声,“左不过一些挑拨我们关系的腌臜话,不用在意。”
可他们为何要在承运面前诋毁夏汲?
这点却是夏含玉暂时想不通的,因为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半夏颔首,“那除了这些,其他倒也算相安无事。”
夏含玉走至一旁坐了下来,抬眸问她,“你同你妹妹近日相处的如何了?”
想到白芷,半夏脸上也是堆满了笑,“回殿下,我们挺好的。”说着便朝着她跪了下来。
“奴婢叩谢殿下,谢谢殿下替奴婢找到了妹妹。”
夏含玉抬手扶起她,“本宫倒也未曾做过什么,是你妹妹自己找上了本宫,何况这点上,茯苓做的比本宫多。”
半夏点头,起身,“奴婢之前也谢过茯苓了。”
“半夏,本宫准备近日便让白芷进太医院当个医女,之后好跟在本宫身边为本宫效力,你觉得如何?”
夏含玉凤眸含笑,这便是她今日过来的第二个目的。
之前因两姐妹刚刚团聚,她当时便未曾多说。
半夏一听,顿时惊喜,“殿下,您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夏含玉点点头,“只不过你暂时得先留在皇庄,若你妹妹进了太医院,你们便不能同如现在这般日日见面了。”
如此一来,半夏确实不舍。
“没事,反正奴婢以后也是会回到殿下身边,到时候我们两姐妹见面便容易了。”
“你能这般想,本宫很欣慰。”
夏含玉自是满意的。
半夏:“殿下,阿妹现在正在给佃户们看看病,奴婢这边去将她喊过来。”这几日一直如此。
说着福了福身,便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看样子她心中的结已经解了;不错,夏承运倒是还有点用处。
夏含玉满意起身,一旁的夏汲虽一直未曾出声,却的扶住她,仿佛不愿放过这片刻的亲近。
回到屋内,夏含玉便见到夏承运已经没再继续吃那些点心,反而让茯苓给他用干净的帕子装好。
“可是吃饱了?”
“饱了。”
夏承运摸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点心,眼底依旧全是馋意,倒是看的夏含玉糊涂了几分。
茯苓赶忙解释道:“殿下,太子殿下是想将这些点心留下,然后同他的几个小友分享。”
“小友?”
夏汲微微低头凑近她说道:“是这里佃户家的几个孩子,之前帮殿下一起干了些农活,同殿下关系还算不错。”
“哦?”
夏含玉诧异的挑了挑眉,清冷的眸光落在夏承运那有些不知所措的小脸上。
“孤才没有,孤是要留着自己吃的,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而且孤是太子,怎么可能和普通人当朋友。”
“是么?”夏含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傲娇的小模样,啧啧两声,“本宫原想着再让夏汲再给你送些点心,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免得你一个人吃不完,浪费。”
“那不行。”
夏承运赶忙起身,一脸着急的看着她,“阿姐我吃的完的,你再给我拿一些,我留着慢慢吃。”
如此,他便可以多给他们一些了,而且今日他其实自己也没吃够。
夏含玉摇头,“不成,点心容易坏,你若放到第二日便不好吃了。”
夏承运见她还是不肯答应,急了,“那我就分……分一点点给他们吃好了。”
“他们是谁?”
夏含玉嘴角微翘,问他。
夏承运难得扭扭捏捏的不敢看他,“就……就是我的几个好朋……朋友;他们之前帮了我的忙,我得知恩图报。”
“不错,还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夏含玉满意了,抬眸看向夏汲,“夏汲,明日一早我会让人将点心送至宫门口,你替我带给他。”
“是。”夏汲颔首,可夏承运却不依了。
“阿姐,能不能让别人带啊?”
“为什么?”
夏含玉不应反问。
夏承运上前将她拉的离夏汲远了一些。
“他们告诉我说锦衣卫指挥使夏汲心狠手辣,手上沾了很多很多人的血,听说还会吃人喝血……阿姐你也离他远一点吧。”
这还是他第一次为夏含玉担心,不过大多是为了自己罢了。
“他们?他们是师贵妃的人吧。”
然夏含玉却看着他,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冷声训斥道。
“夏承运,你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力,哪个人是好是恶你得自己用眼睛,用心去看,而不是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若继续如此,早晚有一日会败了这个天下!”
“可……所有人都这么说啊。”又不止他一个。
夏承运有些委屈巴巴的看着她,“阿姐你是我的阿姐,你怎么能站在别人那里呢!”
“正因为我是你的阿姐,你做错了我便要纠正你,若我和其他人一样只会奉承你,那劝你还是换一个阿姐吧!”
夏含玉知道,要改变他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不容易,但见他总是毫不犹豫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她心中总是恼怒。
“承运你要记住一点,锦衣卫是专门为皇家办事,他们手里沾的血都是为了我们皇家,为了百姓,他们杀的那些人大多都是该杀之人,因为那些人跟白蚁一样一直在侵蚀着我们大夏皇室,若不尽早将他们灭杀,早晚有一日大夏会被他们啃食到倾塌。”
“到那时,你,我,还有父皇,我们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你有没有想过?”
夏含玉并不想这么快便让他背负起什么,但最基本的一些现实,他必须明白。
“还有,以后别事事都相信师贵妃,也别什么事都告诉与她;你是太子,你必须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更不能被他人一眼便看出你的深浅,你可明白?”
夏承运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些,他们只是说他是太子,太子便是未来的皇帝,是这个世界上权利最大的人,不论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可今日阿姐说的,却和他们说的完全不同。
夏承运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但心底却又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他该相信阿姐,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