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一阵手忙脚乱,而外面,也是。
和阿文这边一拳一脚的“友好交流”不同,阿斯楞负责的那半边儿,就有些狮子进羊圈的味道。
当一个暴力冲锋,把第一个胖子收拾了之后,接下来就是阿斯楞的暴力时刻。
和阿斯楞对上的,基本上都是一个照面的事情。也不见阿斯楞出拳,只是“抓”,单手,双手,抓羊一样的抓。
薅住脖子,手腕手指头一使劲,人就泛起了眼白,两腿一蹬,陷入婴儿般的睡眠。
抓住肩膀,一拉一扯,重心晃动,紧接着就是阿斯楞树桩一样的小腿摆动,照着足跟部就是一下扫踢,人就那么“啊”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和地面来个了亲密接触,再也站不起来。
也有手里有伙事儿的,抡起来对阿斯楞就是一下,可半道上就被一只大手夹住手腕,就那么反关节一拧,家伙不仅松了手,还有“嘎巴”一声,接上一个翻手摔,就那么华丽丽的躺在了地上。
过肩摔、抱摔,接腿踢腿摔,内股投,大外刈,就那么一下一个。
阿斯楞的走位也很巧,脚下一直在动,一直是面向人群,后背要么是汽车,要么是空位,要么就是一直举着爪子,等着捡漏的李乐。
李乐看在眼里,心说话,啧啧啧,这就是1V多的技巧,游走,站位,保证单向对敌,不给对手偷袭和合围的机会。
眼瞅着地上横七竖八瘫倒一片,站着的,只剩下哈斯图三个摔跤手。
阿斯楞一个大逼斗把手里的一个瘦子给扇成了陀螺,眼一闭,软塌塌坐倒在地,看向哈斯图。
“搏克庆?”
“是,啊,不,摔跤。”哈斯图咽了口唾沫,忙回道。
“古典还是自由?”
“自由式。”
“多大了?”
“19。”
“什么成绩?”
“97公斤,全国青年冠军。”
“认识我?”
“darqan abmryu,雄狮,敖特更阿尔斯楞。”
“来吧,试一试。”
“我.....”
“胆怯了?是不是草原的男人?”
哈斯图看了看左右,深吸一口气,一咬牙,站到阿斯楞对面,弯下腰,伸出一只手。
阿斯楞笑了笑,抬手一拍,“拿出真本事来。”
“呼~~~”只是面对和阿斯楞,哈斯图已经觉得要喘不过气儿,再一盯着阿斯楞的的眼睛,更是觉得心都要跳了出来,就那么擎着双手,慢慢挪着脚,围着阿斯楞转着圈。
“懦弱的小绵羊!”阿斯楞忽然说道。
“我不是!”哈斯图喊了声,瞧见阿斯楞脚后跟抬了起来,头一低,一个下潜滑步,眨眼间蹿了出去,双手环抱住了阿斯楞的腰,两只手掌一扣,脚底生根,想要借着刚才的冲击移动阿斯楞的重心,再用过往引以为傲的蛮力来个提摔。
可阿斯楞只是略微晃了晃,哈斯图再使劲,一下,没动,两下,还是没动,反而自己的双肩被一双大手给摁住,随后就是一股难以匹敌的力量,将自己身子一点点的往下压。
哈斯图知道不妙,比力气死路一条,心随意转,脖子一缩,双手收了回来,对着阿斯楞的胸口一推,脚底猛蹬,想把身体从阿斯楞的下压中脱离出来。
“哼!”了一声,只觉得阿斯楞的手松了松,机会!
只不过刚挣脱半步,就觉得自己的右大臂被一只大手给箍住,脖子又被另一只手给摁住,多年的经验让哈斯图明白,完了!
几乎念头起来的一刹那,哈斯图就觉得一阵窒息,自己脖子被粗壮和碗口一般的臂弯给夹住,重心一晃,眼里出现了阿斯楞厚重坚硬的肩头,两脚离地,一个凌空的翻转。
“咚”!
就连一旁观战的李乐都觉得脚下颤抖了一下,夹颈摔,阿斯楞使出了一个夹颈摔,这,不会,人没了吧?
正当李乐想上前查看的时候,一阵弥漫的烟尘里,哈斯图被阿斯楞拎着脖领子给薅了起来。
“太差了,回去好好练练。滚吧!”
“我们能?”已经被摔的七荤八素,眼神涣散的哈斯图恍惚中听到这句。
“别让我改主意。”阿斯楞低声道。
一松手,被放出来的哈斯图,踉踉跄跄的半爬半走的到了自己人身边。
“哈斯图?”两人赶紧扶住。
“走!”
“什么?”
“走,阿斯楞放我们走。”
“噢噢噢。”
瞧见两人驾着哈斯图,往路边跑去,李乐凑到阿斯楞身边,“阿哥,你这....”
“我手疼。”
“......”李乐咂咂嘴,指了指脚下,“算了,算了,这还有一群呢,不少这三个。”
“诶,怎么跑了?”那半边打完收工,手里拎着一把砍刀的阿文也走了过来。
“阿哥说他手疼。”李乐笑道。
阿文看了看一脸平静的阿斯楞,再看了看一地的歪扭七八,哼哼啊啊,笑了笑,“行吧,不过你这边少了三个。”
“没事儿,我衣服好好的,你衣服破了。”
“不能这么算,看看,我这几个有片刀。”
阿斯楞脚底一划拉,“铛啷啷”一声,也是一把开山刀,滑到了阿文脚下,意思,不言而喻。
李乐挠挠下巴,说了句,“要不,你俩来一场吧。”
“不干。”
“干不过。”
“文哥,你咋怂呢?”
“呵呵呵。”阿文笑了笑。
这时候,已经来了一会儿,又被李乐眼神给止住的白洁带着十几个人围了上来。
看看阿斯楞,又瞅瞅阿文,叹口气道,“淼弟,我来收拾吧。”
“成。哎,刚翻车的那几个人呢?”
“小光带人去了。”
“那就行,别回头忘了。”
“老钱和张律呢?”
“车里了。”
“他们.....”
“啊哎哎哎,你们快来!!”
几人忽然听到脏师兄的喊声,齐齐转头看向霸道车。
只见张凤鸾推开车门,挥着手喊道,“来人,钱总让我电过去了!”
“啥玩意?他叫唤啥?”李乐捋着耳朵。
“说,钱总让电晕过去了。诶?电晕?”
“啥电晕?”
。。。。。。
乌木伦河一场阿斯楞和阿文的双人演出,对方因车损四人,骨折、骨裂伴脱臼、韧带撕裂七人,身体软组织挫伤,皮下充血,眼部挫伤八人,“逃跑”三人。
李乐方,一辆霸道车头需要重新钣金喷漆,阿文手工定制西装破损一件,阿斯楞大脚趾甲沟炎发作。
最严重的是钱吉春。被张凤鸾用电棍电击造成肌肉痉挛和呼吸不畅,心律不齐,被送进了医院。
“王队,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让你们过来一趟。”
扎克撒旗医院急诊楼前的车棚边,李乐对着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却挂着市刑侦支队副队长头衔的中年男人笑道。
“嗨,这也算是提前出警了呗,金局那边白天就和我们局长打了招呼,本来意思是等着区里联合调查组一起来再去控制人的,这下好了。”
“这就动了?”
“你这边一出这个事儿,金局还坐得住?谁知道孙家那帮人能干出什么事儿,开矿的手里都有炸,这要是穷途末路了......所以,赶紧滴吧。喏,刚来的消息,孙龙和孙义安,这连夜被控制了。”王队晃了晃手机。
“那我们这儿?”
“这不做完笔录了么?还得谢谢你们。”
“咋?”
“里面有个叫马豹的,是前年宁省那边发的通报上的人,还有三个也是在协查名单上的。”
“是嘛?到你们手里,算几等功?”
“凑吧凑吧,三等能有吧。诶,你也懂这个?”
“呵呵。”
见李乐只是笑,斯斯文文的王队点点头,能叫金局小舅的,想想都明白。
“那行,我上去瞅瞅那几个伤的。”
“诶,您忙,您忙。”
两人握了握手,王队转身上楼,李乐则是溜进了急诊观察室。
看到病床上躺着的钱吉春,李叹口气,扒拉一下坐在一旁,一脸歉意的脏师兄。
“你这,也.....”
“我这不是一时激动,就,哎,钱总,老钱,没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啊。”张凤鸾戳戳躺在床上,身上贴着心电监控的钱吉春。
钱吉春倒是笑了笑,“哎呀,就心里颤了颤,刚医生检查不说没什么问题么,么四,么四。”
“你还是再多检查检查,实在不行咱们去呼市看看?”李乐说道。
“去那干啥,额身体好的很。”
李乐瞧见医生进来,忙又问道,“医生,没事儿吧。”
“没事儿,电压小,只是身体导电造成的心律不齐呼吸不畅,其他的,都没什么,晚上在这儿观察观察,明天就能回去。也就是年龄大了,要是十七八二十多的年轻人,估计就麻上那么一会儿。你不知道,还有男女玩艾斯爱慕的,就喜欢这玩意儿的。”
“啥艾斯?爱慕?”
“益智健身小游戏,呵呵呵。”
“那行,那行,有没有安静点的病房,这急诊观察室....”
李乐扫了眼四周,醉酒的,打架的,脑梗心梗的,还有车祸给送来的,乱糟糟一片,有哭有闹有吵架。
“那个,没有。”医生撂下一句话,走人。
“算了,算了淼弟,这不挺好。”钱吉春笑道,“医院又不是咱家开的。”
“要不,你们回吧,有小年在这儿陪我呢。”
“就是,李总,张律,你们回吧。”一旁临时赶来的老熟人,钱吉春的御用司机兼私人助理贺小年,说道。
李乐看看表,“我们吃口饭,一会儿给你带点儿过来?”
“诶,成,有面就成。”
李乐拉着脏师兄出了门,叫上走廊里等着的白洁几个人。
“走,这一顿折腾,饿了,找地儿吃饭去。”
几个人溜达着出了医院大门,没走几步,和金麟小区开出来的两辆警车擦肩而过。
“这个事儿,就这样了?”张凤鸾说道。
“没呢,你且得等几天呢。”李乐回了句。
“也对,给这孙家爷仨下的网,还有一张没开始收网呢。”
“随你,反正虱子多了不咬。你也能出出气。”
脏师兄嘀咕着,“那可不是虱子。”
“啥?”
“没啥。”
“对了,之后,除了布查矿,会有金盛的人过来,和咱们对接环亚的事儿。”
“成啊,你这算是意外之喜?”张凤鸾听到话里有话,打趣道。
“喜个毛线的喜。我啊,就是有点遗憾,有点失落。”
“咋?”
“就他俩,让我捡漏的,漏呢?一个都没给我。都让他们包圆了,好歹给我留几个啊,让读者老爷们看看我的飒爽英姿和矫健的身手。”李乐指着前面凑一起比划着什么的阿斯楞和阿文。
“噫~~~~码字的忘了吧。”阿文扭过头,回了句,
“艹,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