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电视机,新闻上说了,有个叫朱利安.阿桑奇的牲口貌似干了一件可能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有些人同样说了,这牲口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生赢家。这一天,是非常值得纪念的。
同时驻阿富汗联军司令部表示有重要的视频外泄,而此前所有人都觉得美国人的安保能力是超一流水准的,听上去……确实是这样。
“嗯嗯嗯嗯嗯……”
翘着嘴,卡秋莎哼着歌儿,很是开心的样子,手中的如飞絮一般地飞舞,那白花花的宛如蚕丝,摇着的那个老伯,笑的很开心,两块钱。
张贲撕扯着,满心的欢喜,儿时的憧憬,大抵上,就只有这些了。
只是那时候张耀祖就是分外的野蛮,要捣鼓一串,可是要抗争不少时间,其中艰辛,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了。
走路路过女人街,那里停着一辆保时捷,车子很好看,宛如长安城的那种方砖嵌在地上,分外的奇怪,在西湖边上的一个巧克力店里买了一些巧克力,三人边走边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张贲陡然一惊,有一种惊愕错愕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享受着这份安逸!
他有些惊诧,这仿佛是一瞬间的事情。
虽然张贲不算是苦行僧,不过这行事作风,还是让人感觉到一种朴素。硬朗果敢的同时,却少了许多细腻,享受,并不是他的作风。
“人之常情啊。”
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又觉得自己似乎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一些。
阿雅妮很是小心地跟着,她吃着巧克力,感受着这种奇特的浓浓的香味,第一次吃,觉得这美味真是让人陶醉,就像是山上养蜂人的蜂蜜,吃到嘴里,甜到心中。
这个东阿塞拜疆的伊朗女子,有着萨巴兰山的那种清澈、纯洁、烂漫。
她憧憬过无数次自己的丈夫会是什么模样,却意外地感受到一种真主保佑的信仰升华。
尽管那只是母亲纳姗妮赤裸裸的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她就是货物。
她没有太多的奢望这个中国男人能够给予她什么,也并没有得寸进尺地去觉得自己可以替代谁,尤其是……她知道她将面对一个或许是这个男人真正妻子的女人。
她害怕、彷徨甚至还有一点点无助,这个世界上最能给她期待的人,或者说最能够给她力量的人,或许就是这个高大的中国男人。
正义、力量、强大而且贴心可靠。
似乎就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子了,她甚至没有多瞧一眼他身边出现的其他人,因为她已经满心欢喜地依靠在他身边。
牵着卡秋莎的小手,阿雅妮有些稍稍地紧了紧,小萝莉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无所谓地看着前面。
张贲手中的巧克力盒子中,装满了各色各样的巧克力,丢了一颗榛子巧克力在嘴中,让它慢慢地化开,感受着这股香气扑鼻,感受着唇齿之间的甜蜜,他喜欢这种感觉。
在女人街中换了一身更白净无暇的衣服,白色的小翻领长袖羊绒,那针线针脚都是有着十字架一般的美丽,和阿雅妮宛如天鹅一般的脖颈,如白玉一般的肌肤,相得益彰。
她有着让人不能够转移目光的深邃眸子,瞧着,就宛如是黑暗中的夜明珠,是猫眼石,是漂亮的里海珍珠,充满着一千零一个愿望般神秘。
异国风情,风情万种,只是这万种风情,却是只系在一个人身上。
这让张贲有一种偷偷摸摸的成就感、自豪感,尽管同时他还在那里内疚、自责甚至是懊丧。
一顶莲叶小帽,白色的纱巾遮面,这种朦朦胧胧的美感,反倒是越发地让人羡慕和欣赏,那女人街上的男人女人,都是看着她,不由自主,情不自禁。
挽着张贲的胳膊,似乎是害怕这些打量她的人,只有和男人贴身的时候,才会有安全感。
卡秋莎骑在张贲的脖子上,她走不动了。
“莎莎,我们要回去吗?”
张贲问她。
“伦家还想转转的说……”
小萝莉将巧克力盒子放在了张贲的头顶上,然后一颗一颗地扣着吃,口袋里塞满了和别人合照得来的奖赏,多的不得了,糖果、蜜饯还有巧克力。
“晚上有音乐喷泉诶。”
张贲说道,“那么……我们晚上来么?”
“才不要看什么音乐喷泉呢。伦家在莫斯科,可是看过好多次了。”
小萝莉一口字正腔圆的中国话,让边上路过的人都是惊奇不已,又看到张贲,更是觉得这个中国爸爸真是太幸福了,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女儿,真是一个完美的三口之家啊。
甚至连许多外国游客也在那里惊奇地看着他们,这个奇怪的三口之家,合影,微笑,还有善意的问候。
甚至一些外国女性也搂着张贲,好好地拍个照,一个看上去极为有趣的东方猛男,不是吗?
西湖边上,有一处小林子,高耸的泡桐树,长椅就在树丛之间,能够看到对面的湖堤,此时迎春花开出来,是分外的艳丽多姿。
拿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但是从小镜头中,似乎有那么一些不和谐的人头在耸动。
张贲保持着微笑,不动声色。
会是什么人?尚和心的?应该不会。
张贲很是奇怪:不过可以肯定,只能是国内的人,我回国的话,应该是早就暴露了,尚老板虽然做好了假证件,但是未必行得通。
他懒得去求证,倒是颇有滋味地和阿雅妮卡秋莎在那里休息。
小萝莉舔着嘴唇,兴致勃勃地翻看着拍过的画面,然后在那里和阿雅妮用奇怪的德黑兰波斯语交谈。
断断续续的,让人有一种郁闷的感觉。
阿雅妮在学中文,老师是卡秋莎。
拿起手机,张贲拨通了尚和心的电话:“我这边貌似有老鼠活动。”
“这样啊……”尚和心沉吟了一会儿,“可能是有人把你的行踪曝露了,而且最近我在查内鬼,恐怕是那个内鬼故意转移注意力的吧。不过你不用担心,如果事情有变,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我只是问问,想知道是不是你的人,既然不是,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说的随意,将电话啪的一声挂断,手机放回了上衣口袋中。
卡秋莎扭头看着张贲,打开了一包薯片,然后一边咔嚓咔嚓的啃,一边问张贲:“哥哥,你又要去打架了吗?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不去打架,哥哥只是随便找人聊聊天呢。”
张贲微笑着说道,抚摸着卡秋莎的头,倒是难得面带笑容,而且是这般人畜无害的微笑。
张家大院的小虎贲,也有这么和善的一面,真是令人惊讶。
“哥哥可以找我聊啊,伦家可是很会聊天的说。”
咔嚓咔嚓,那原味的薯片在口中嚼了个碎渣,吮了好半天的指头,享受着那种香味。
张贲笑了笑,抽出一张纸巾,擦掉了她嘴边的碎渣,然后将一罐酸奶递给她,插好了习惯,啵滋一口吸了个爽。
“哈……”摇头晃脑,颇为得意。
张贲突然问她:“莎莎,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你的妈妈?”
卡秋莎愣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在回忆在思考的模样,嗯了好半天的鼻音,拖的很长很长,就像是空洞洞的山坳中的回声。
“我都快要忘记她了。”卡秋莎甩着脑袋,“哎呀,都快忘记的说。”
张贲愣了一下,然后抱歉说道:“那就说点别的吧。你想要什么?哥哥如果能够做到的话,就去帮你做。”
“小甜瓜!”
“除了这个!”
“嗯……那就没有的说。”卡秋莎失望地耷拉了一下脑袋,坐在椅子上,晃荡了一下两只小脚,然后突然道:“狮子,伦家想去看狮子。哥哥你去抓一只给我吧!”
张贲漠然道:“小心被狮子一口吃掉。”
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的轻快,就在对面的一条长椅上,有一对老夫妻却是在对着他们比划,钢笔画。
这是浙江美院的两个教授。
似乎是画好了一般,将那画本举起来,朝着这边比划了一下,张贲的视力极好,能够看的清清楚楚,笑了笑,点点头。
那对老夫妻善意地微笑,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哇哦,画的好像哦。”
卡秋莎一路小跑到了那里,然后挤在这对老夫妻中间,用一种很兴奋的语气,很奇特的眼神,嚷嚷了开来。
张贲和阿雅妮走了过去,张贲笑着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叨扰两位了。”
“是我们要说不好意思呢,没征求你们的意见。”
拿着钢笔的是个老妇人,她戴着一副眼镜,有一种知识女性的专有气质,说话谈吐透着一股文房四宝的感觉。
边上的老头则是呵呵地笑着,双手拍着膝盖,然后道:“风景美,人更美。西湖风光好,一家三口欢欢喜喜更好。”
卡秋莎嘿嘿嘿嘿地笑:“奶奶,帮我画一张吧。”
她笑的甜蜜,一声奶奶,能把人甜到心里去,老妇人呵呵直笑,连忙道:“好啊好啊,就画一张漂漂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