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一铭想:这要是他妹妹贝一旎当街跟一个外国人拉扯,他肯定要把她骂得找不到回家的路。
可是,对方是一向清冷、眼睛里除了杨鹤羽绝对没有其他人的楚知颜。
贝一铭觉得胸口憋闷,有千言万语想说却理不出头绪来训斥。半晌,他终于呼出一口闷气,粗声说道:
“你是不是跟小羽闹别扭了?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但是……开玩笑也要有个度!”
感觉到于晓思的手绕在背后戳自己,贝一铭不耐烦地“啧”一声,他故意借着跟于晓思发火,把对楚知颜的不满也发泄了出来。
“你戳我干嘛!我靠,改革开放、国门大开,怎么放的都是这些洋垃圾进来!还特么老师,老师是什么神圣的身份,能当街调戏女学生的么?!申申,我跟你说,你还小呢,别被人骗了!也别好高骛远,我和晓思在深圳看那些倒贴老外的女孩儿,可并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贝一铭这话说的硬气得于晓思都害怕,她压低声音嘀咕道:“你好好说话……”
贝一铭态度缓和下来,他冲楚知颜招了招手。
“你过来,我们找个地方坐坐,一起吃个饭。”
“别了。”楚知颜拉开车门,说:“说什么是你们的自由,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上车之前,她的眼神变得更深沉,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
楚知颜果断上了车。
贝一铭上前敲车窗,看见克劳德的手放在楚知颜的手掌声。
汽车扬长而去,留下愤然的贝一铭和错愕的于晓思。
“哇塞,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于晓思诧异至极,她对楚知颜的印象还停留在“温婉少女”,可这印象今日完全被颠覆。
90年代,想出国的人不少,为了出国不择手段的人更不少。于晓思唇角漾起一丝鄙夷,她脱口而出:“吧嗒,女神砸地上,碎得也挺不堪的。”
“别胡说。她不是那种人。”
于晓思顾不上嗤之以鼻,因为火急火燎的贝一铭正撇开她在车流不断的马路上横穿起来。
贝一铭急着寻一台公共电话给杨鹤羽报信,却气得一时想不起号码,扶着脑袋嘀咕了好一会,才总算拨了出去。
可是对方说人不在学校,说是出去实习了。
贝一铭懊恼地挂断电话,不由得嘀咕着:奇了怪了,才三个月而已,怎么就天翻地覆了!
这一场插曲搅和得贝一铭茶饭不思,于晓思夹了个小笼叉烧塞入他嘴里,颇有些醋意地放言:
“差不多得了,又不是你老婆跑了,瞎操哪门子心……”
贝一铭狠狠嚼着包子,眼睛翻向天花板,他思索着,自言自语:“这里面肯定有事儿,不行!我还得去找申申那丫头问清楚。”
“你再这样我生气了!”于晓思嘟着嘴,抱怨道:“你能不能多注意注意我!我妈说要跟你妈见面的事儿,你怎么安排的呀?!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处理不好,你老婆也得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