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疾病肆虐的时期,金娇娇也恰好在广州。
报社里有一个“非虚构类文学”写作集训班的名额原本是安排了一个老资格的记者参加,但那个记者过了除夕就查出怀孕了,她思前想后放弃了前往广州参加集训班的机会。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冲在采访一线的金娇娇会去主动争取这个学习机会,金娇娇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在学习之余,还能走上广州街头采风,随时能够配合报社里时事新闻的报道任务。
总编和主编一合计,想到她金娇娇到报社已经五年,这五年她一直不停对外输出,至今也没有机会去沉淀学习。既然她主动申请,同时也不怕前往疫情最严重的的地方,就批准了她的学习申请。
他们都认为金娇娇这一次是怀揣着做SARS一线报道的心,才申请的这次学习机会。于是千叮咛万嘱咐,让金娇娇不可轻举妄动,一切听社里的安排,注意保护好自身安全。
但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多虑了,金娇娇完全是为了逃出昆明,才申请的学习名额。
因为她犯错了——因为她为了疗愈情伤,默许了王希杰对她的追求,并且努力说服自己全情投入,积极回应。
那天,王希杰在候香花的授意下来给金娇娇送时下最金贵的保养品——板蓝根梨汤,金娇娇站在二楼高窗上看着他,她知道她看的并不是他,她看到的是自己。
金娇娇觉得王希杰真是可怜,真是卑微。而她则更像一个恶魔,残忍地对着自己的膜拜者下脚,把他往泥土里踩得更深。
那天她没有拒绝王希杰的“板蓝根梨汤”,并且主动跟他说:“有空的话,我们可以在外头吃。我这个人对吃不讲究,而且害怕洗饭盒。”
金娇娇没有注意到王希杰的表情,她抱着饭盒就离去了。金娇娇喝着王希杰煲的梨汤,滋味真是怪,喝得满嘴都是苦涩。
三天后,被“激励”了的王希杰开始频繁与金娇娇联络,两个人约着看电影——经典的;约着吃冰激凌——香草味儿的;约着逛公园——湖上可泛舟的。
每一件都是金娇娇喜欢的事情,可是她却找不到快乐,和王希杰在一起,无论她如何劝说自己放松,她仍旧是无比紧张。
王希杰坚持给金娇娇送时令保养品“板蓝根梨汤”,但金娇娇喝不下,她情不自禁地抱着梨汤发呆。
就这么发呆的一瞬间,杨鹤羽的脸又钻进了她的脑子里。金娇娇对自己无语,因为无论何时她只要想起杨鹤羽,第一反应永远都是甜蜜,紧接着才会有五味杂陈的情绪泛出来。
她明白对杨鹤羽的爱火是没法熄灭了,如果自己只是个旁观者,或许他是没有错的,或许还该夸奖他,最起码他人格稳健,没有卑劣到拿她金娇娇当个替代品。
这个念头让金娇娇醍醐灌顶,她惊觉自己犯了个大错!
金娇娇捏着拳头望天,她如祈祷般忏悔道:“完了完了,这回完了。这得遭报应吧,我怎么能干出这样的蠢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