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鹤羽会作何反应,金娇娇不知道,但她的心“咯噔”一下。
紧张,她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喉咙,用余光观察杨鹤羽的反应。
他是激动的,但也是克制的。杨鹤羽没有拦住离去的于晓思,满肚子的话被他锁在了肚子里。
杨鹤羽没有去追着离去的于晓思深挖到底,他只是坐在位子上定了定心神,然后跑去买了单。
“走,我们去福田分局。”
杨鹤羽扶着金娇娇站起来,金娇娇害怕和杨鹤羽之间会有隔阂,想问又不敢开口。
两个人赶到福田分局去探视贝一铭。
金娇娇的髌骨隐约疼痛,她不想让杨鹤羽担心,便稍稍站开些,寻了一个椅子借力。
按照流程他们不能直接见到贝一铭,杨鹤羽和金娇娇又辗转找到了贝一铭的代理律师,通过他对案情有了细致的了解。
律师向杨鹤羽反映,贝一铭心中顾虑很多,他承认资金挪用,但据不透露资金是流向哪里了。但是后来警方在调查的过程中,有发现他被追债,初步判定是资金是被挪出去赌博了。
杨鹤羽不相信,他当即就说道:“不可能,他没有这种陋习。”
对方推推眼镜,又说道:“不过,当事人的父亲现在也涉及刑事案件。也有可能这两者是有关联的。警方目前还是调查当中。不排除资金流向当事人父亲的非法借贷公司内。”
杨鹤羽又问:“我能不能去见他?”
“现在不能。”律师说道:“有要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杨鹤羽说:“他母亲已于晨间离世,我想他应该要知道。”
“哦,是么?!”那律师赶紧追问道:“什么情况?”
“车祸。应该是昨天夜里发生的,在ICU没有待上几天,今天中午的时候伤重离世。”
“好的,你放心,我会代为转达。根据《看守所条例实施办法》第二十九条,人犯的近亲属病重或者死亡时,他有知晓的权利。”
“那贝一铭的父亲也会被通知到么?”
“当然。当地应该会通知。”
“好。”杨鹤羽顿了顿,他补充道:“麻烦叶律师帮我问一下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的?”
到了晚上律师带出消息给杨鹤羽,说当事人只有一个请求:将妹妹拜托给他,余下无话。
杨鹤羽终于联系上了在巴黎美院念预科的贝一旎——她正沉浸在拥抱世界的快乐里,刚刚结束瑞士滑雪之旅,她被杨鹤羽传递来的消息吓得几乎昏厥。
办了休学手续回国的贝一旎将赃款从瑞士银行带了回来,她全数上交给国家,期盼着父亲能够减刑,可是却事与愿违——锒铛入狱的贝忠诚在狱中自杀。
这个热烈得如同太阳花一般的姑娘瞬间就枯萎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的家庭分崩离析。
作为直系亲属,贝一旎去深圳看守所见了准备上诉的贝一铭,她绝望地将父亲自杀的消息告诉了他。
贝一铭哭了,哭得很凄厉。
“是你害死了他们!”贝一旎咬牙切齿地发出了控诉,她歇斯底里地重复着:“是你害死了他们!”
两个星期后,贝一铭因挪用资金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他放弃上诉,认罪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