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是个惯会做表面功夫的人,其实那些话,他也只是说说而已。
可是金娇娇当了真,她竟然真的就把杨鹤羽的信给拽走了。
第二天李凡辗转反侧一整夜,千思万想还是硬着头皮去寻金娇娇,找她讨要那封信,准备继续当杨鹤羽的“信件中转站”。
但金娇娇却说信已经寄走了,她还说:
“我不仅把杨鹤羽的信寄走了,我还把你丢了的原来的信封皮也寄走了。我不仅把证据都寄走了,我还连夜赶稿了5000字的‘檄文’控诉她是如何残忍地熄灭一个心中有火,眼里有光的热血青年的奋斗热情的。现在,信件大礼包已经在奔赴上海的路上了。”
李凡当时就一个头两个大,他喊道:“姑奶奶哎,你这样不好吧。人家是一对,你这样横叉一杠子真不好!”
尽管金娇娇满脸通红,但她心里还是敞亮,她瞪着正义的眼睛,回道:“我可没你想的那么狭隘!我只是单纯看不过去!凭什么不让杨鹤羽回云南?我们云南怎么了?!建设家乡怎么了?!谁规定非要留在北上广深的!”
“我都说了我写的是‘檄文’!你以为我写的是什么琼瑶亦舒张爱玲呢!我是以笔为枪直击她那种女孩子的虚荣内在!杨鹤羽这些年多不容易,他就是想研究澳洲坚果而已,每个人的梦想都应该被尊重,凭什么阻拦他!反正我该说的话必须得说,回头杨鹤羽要是不满意,你只管让他来找我!我倒要跟他辩一辩,轻易放弃梦想到底会不会后悔?!”
也许是金娇娇大气磅礴的论调震慑了李凡,他竟然说不出话来,他的嘴唇抖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你说的,小五要是找我麻烦,我就推给你!”
可是后来形势的急转突变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杨鹤羽失去了他的爱情,甚至永远失去了他的爱人。
李凡把这个消息带来给金娇娇的时候,她吓坏了。她要去找杨鹤羽解释,却叫李凡拦住。
“你去干嘛?那个上海丫头跟着一个法国人跑了,都已经这样了,你去说了难道杨鹤羽就能把别人给找回来?要我说,那样的女孩子早点散也未必不是好事。你别去刺激他,也别拉我下水!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
金娇娇内心摇摆,她嘀咕着:“那怎么行……也许……也许……”
“也许什么呀,”李凡急得脸红脖子粗,他说道:“这个时候他正在冲动着呢,你说了对谁都没好处。失恋的人也是失智的人,小五可不会感激你我帮他排雷。缓缓再说。大家都要毕业了,好聚好散,该干嘛干嘛,你非要招人恨干嘛?!”
只有这一件事,金娇娇怯懦了,当时的她存了私心。她想:就算得不到杨鹤羽的爱,也希望杨鹤羽能念着她的好;就算杨鹤羽会渐渐忘了她,也比想起她来就愤恨要好得多……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金娇娇不再是怯懦,她是惊慌,因为她想要的更多了——她要杨鹤羽的爱,因为她已经得到了,又怎堪失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