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曜坐在窗沿,晃了晃小腿。扭头对着浅月悠哉悠哉道:“浅浅,咱们快到了。”
浅浅看完资料抬起头,往窗外随意看了眼。这边街道静谧一些,不远处建武将军府的烫金匾额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九曜见苏苏简单看了窗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凑过来道:“苏苏,看完啦?”
“嗯。”浅月轻呼了口气,叹气道:“若是阿瑶娘亲没有去世,也许你会看到更消极的灵魂颜色。”
“更消极?”九曜从窗沿上站起身,明悟道:“苏苏,我好像知晓楚瑶始终未完成最终复灵的原因是什么了。”
“嗯?”浅月疑惑道:“难不成与阿瑶娘亲还有关系?”
九曜拍了拍手,心情激动道:“当然是有的啊。我说呢,按理说楚瑶应当已经复灵了才是,却不知为何迟迟还在闪现。”
浅月抿抿唇,眼里明晃晃的写着:再卖关子我揍你哦。
九曜讪讪道:“血缘或关系相对亲近的人会或多或少的互相影响。比如楚瑶和她娘亲就是这种情况。”
“你的意思是”浅月顿了顿,若有所思道:“阿瑶娘亲的某项执念附加在了阿瑶身上,在未解脱之前,阿瑶就不能百分百复灵是吗?”
九曜点了好几下头,小脑袋一晃一晃的。肯定道:“就是这个意思。”
浅月手痒的轻推了下小团子小脑袋道:“阿瑶娘亲的执念是家人吗?”
“这我无从可知。”九曜委屈的捂住脑袋小声嘟囔道:“你们人类的感情一向复杂,哪像我们星都的小团子呀,相亲相爱一家团。”
浅月忍不住掐了掐九曜的小脸,笑意轻缓。温和道:“那还快请这个团子尽快与我一路去阿瑶家了。”
九曜絮絮叨叨:“苏苏,我当你为何突然要看楚瑶娘亲这与复灵无关的资料。原来不是无关,是我不够,不够…”
小团子绞尽脑汁想了想,终于蹦出一句话道:“是苏苏聪慧过人,未卜先知!我等还是太愚笨了。”
浅月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团子都是从哪里抄来的语库,跟个中二少年似的。
府邸门口,侍卫拦住了浅月例行公事问道:“来者何人,所谓何事?”
“镇国公府安乐郡主慕浅月,寻楚瑶有要事。”
侍卫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即道:“郡主无拜贴,烦请稍候,容我先去通报一声。”
浅月点头。
不到片刻,侍卫又急急的跑过来道:“郡主烦请与我一道过去。”
浅月一路跟随着进去,穿过空桥流水,亭楼阁院。最后远远的停在一处院前。
空气中飘满了食物的香气,怀里的十欢擤了擤鼻子,欢喜的呜呜唤。浅月安抚的顺了顺毛,暗自猜测此处为饭堂才是。
远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楚瑶踮着脚尖用力挥了挥手:“阿月!”,随即又提着裙摆小跑着过来。
“阿月!”浅月伸手接住朝自己飞奔过来的楚瑶,差点被一股冲劲带跑。勉强稳住身形后,浅月哭笑不得的喊:“阿瑶。”
“阿月。”楚瑶亲昵的拉住浅月的手,欢喜道:“你终于来见我了,我十分念你。”
浅月回握住楚瑶的手,稍稍用了些力度。关心道:“在这里…如何?”
楚瑶眼里带了些光亮,语气郑重道:“他们…待我极好。”
“那你娘亲…”
楚瑶低落了些,想了想道:“外公只当娘亲是因我而去世,这么多年,既对娘亲心疼又无奈,也面对不了我这个‘杀人凶手’。”
浅月道:“你娘亲如今…”
“皇陵。”楚瑶红着眼眶道:“娘亲生前嫁入皇家,又因济亲王丢了性命,谁曾想最后还不得不葬于皇家。”
“也不知道…”楚瑶哽咽道:“不知娘亲会不会黄泉之下也不得安息。”
浅月正想再说点什么,正前方却不紧不慢传来了脚步声。
“不知郡主来临,有失远迎。”
浅月是被楚帝亲自册封的郡主,连封号也一并由楚帝所出,相对于其他世袭的郡主而言身份更加尊贵。几乎当得上南楚的公主。
九曜小声道:“苏苏,这是袁靖。”
楚瑶也道:“阿月,这是我舅舅。”
浅月从善如流道:“靖叔好,称我阿月即可。”
“哟。”袁靖愣了一下,随即高兴道:“靖叔好,哈哈哈哈,靖叔就靖叔吧。”拍了拍楚瑶的肩道:“阿瑶啊,快带上你的好友—阿月,来与我们一同用膳罢。”
浅月没有回绝。
用过膳后,浅月正想该以什么身份去请求建武将军以一个平等尊重的态度与自己交流,就听见袁晖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麻烦这一段时间,对我外孙女的照顾了。”
“不敢当。”浅月做足了一个贵女该有的礼仪风范,温声道:“阿瑶是我好友,我们只能说是互相照顾扶持。”
袁晖点了点头,忽道:“郡主可有其他话想与老夫说?”
——
书房内
袁晖恼恨的撑着头,难以接受道:“依你所言,珊儿她…过得并不好?”
“不错。”浅月道:“这么多年,如履薄冰,无人护她。过得很是艰难。”
这些类似的话袁晖已从楚瑶口中听过一遍了,只他未曾深想,也不曾相信。
袁晖放下手,重又端正坐起身。质疑道:“老夫凭什么相信你。”
“袁氏被周氏下慢性毒药致死一案已成定局,毫无翻案的可能。难道这…”
“你不知道吧?”
“嗯?”被打断了说话,浅月有点懵懵的。
袁晖道:“你可知这次案子是谁在背后操纵?——是太子殿下楚辞!他打点过的案子,自是能过。”
“将军质疑她的真实性?”这是浅月未曾想过的状况,一时间都有点懵。
“你年纪过小,老夫与你说不明白。”像是陷入了某些回忆里,袁晖语气怀念道:“但珊儿她从小一点委屈都不能受,磕碰到哪一天都要嘟囔着嘴嚷嚷着哪里疼。
珊儿确实被我养的有些娇惯了,所以更不可能受过苦不找我们诉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