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会，不用担心。”楚辞与浅月一同蹲下，看着小狐狸不舍的又蹭了蹭浅月手心。
浅月小小声和小狐狸商量，“等到了冬天，你要是没吃的了。我就给你带好不好？”
小狐狸不知道听没听懂，呜呜叫唤。
浅月又伤感道：“你哥哥不能来和你道别了，你明年长大了一定要记得回来。”
九曜还是没醒。
楚辞不知小狐狸的哥哥是谁，但他也没有多问。
浅月忍住哭腔，把手缩回自己怀里，不让它再蹭了。她声音有些发颤，“快走吧，走了…十欢。”
小狐狸似懂非懂的耸拉下了脑袋，又想用脑袋去拱浅月的裙角。
浅月正憋闷着，见状担心的问：“阿辞哥哥，这时候把十欢留在这里，它会不会不知道回家啊。”
毕竟这么久以来，浅月也只见过它一只小狐狸。
“赤狐皆是成族群生存，南楚大部分赤狐皆生存在辰栖山。它会很快找到自己族群的，你不必担心它。”楚辞温声解释。
浅月深吸了口气，知道自己不离开，小狐狸还会一直留在这里。片刻后她拉着蹲在一旁的楚辞一起站起身，往下山的路走。
小狐狸迷茫的看着浅月离开的背影，顿了顿又撒了欢的追上去。
浅月忍不住哭，磕绊道：“不要跟上来了，你走…走啊。”
“呜呜。”小狐狸水润的眸子里满是不解，轻声叫唤。
“别跟了，别跟了。”浅月出口皆是泣音，哽咽着说，“去你该去的地方。”
小狐狸见小主人不开心，停在原地不动了。它还是呜呜叫唤，又焦躁的在原地踱步不肯走。
浅月跌跌绊绊往前走，在要拐弯时终是回了头。
小狐狸还在原地，它不敢再跟上去，许久低头轻嗅脖子上挂的小香包。
浅月最后还是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小狐狸似乎也在流泪。
若是九曜在就好了…浅月黯然的想，若是九曜在，它就能告诉自己…小狐狸最后离别的时候在说什么了。
十欢它…还会叫自己娘亲吗？
——
一个多月后的某一天傍晚，浅月正伏在院内书桌上给慕行忠写信，久违的听到了识海里传来了九曜动静。
浅月微愣，随即欣喜的去给九曜找好吃的。
九曜从识海里出来时，浅月正踮着脚从高一点的置物柜里拿糕点。就见一只修长的手先她一步从柜子里把糕点拿了出来。
浅月以为是阿辞哥哥来了，慢吞吞的转过身，却见到了一个陌生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与楚辞差不多大，身高更是比八岁的浅月高上快两个头。长发束成一个简单的高马尾，黑色的发带垂落在颈间。肤色白皙，眼眸流转间…竟是与浅月有几分相似。
熟悉的蔚蓝色的眼眸让浅月呼吸滞了滞，她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但是她憋着一口气没说话。
身着玄色衣袍的少年把糕点往桌上一方，吊儿郎当的坐在了浅月方才的位子上，甫一开口就破坏了所有气氛：“苏苏，还有其他的吃的吗？我好饿啊。”
浅月一动不动，盯着那双蔚蓝色的眸子，听着它熟悉的昵称。好半响问：“你…九曜？”
九曜许是见浅月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好笑，起身又走回到浅月面前，躬身与浅月的视线平齐。伸出莹白的手指戳了戳浅月的脸蛋，歪着头不解的问：“苏苏，你在害怕吗？”
浅月：…
浅月做了几个深呼吸，许久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是九曜？”
九曜挑了挑眉，笑嘻嘻的想，苏苏是小笨蛋。
这句话九曜没有说出口，故意通过两人的契约让浅月听见了它的心声。
浅月顿了顿，平静道：“我相信你是九曜了。那你还能变成之前的模样吗？”
九曜嘟囔的站直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脸，暗道是自己这副模样不够好看吗？但还是没拒绝浅月的要求，眨眼间落地变成了那个软萌的小黑团子。
小黑团子扒拉扒拉自己身上的毛，飞到浅月肩头，好奇道：“苏苏，为何让我变成…！唔唔唔。”
浅月粗暴的把小团子摁在手心揉了又揉，半响才把它又放到地上，解气道：“你才小笨蛋，你全家都小笨蛋。”
九曜纠纠结结的又化成了人形，弱弱道：“我姐姐不是小笨蛋，我姐姐很聪明的。”
浅月见九曜俊俏的脸颊上有明显的红印子，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附和道：“嗯呢嗯呢，我错了，只有你是小笨蛋。”
在那么好看的男孩子脸上留下印子，简直罪过。浅月深刻的反省了自己。
片刻后两人平静的坐在了桌上，一人一头。
九曜对着一桌子好吃的狼吞虎咽，胡吃海喝。浅月暗道这孩子没有表情管理，不过还是体贴问：“你很饿吗？要不要我让春巧给你做一桌菜来？”
桌上虽摆满了吃食，不过皆以甜食小吃为主，不管饱。
九曜闻言眼睛亮了亮，但很快还是拒绝掉，摇摇头道：“我不饿，不过就是想吃些好吃的而已。”见浅月只看着自己吃，什么吃的都不动，感动道：“苏苏是怕我不够吃都留给我的吗？”
吃过晚膳不想吃东西的浅月：…
“啊，是的。”
许久，九曜把一桌吃的都吃完以后站起身东张西望，又跑到院里院外的到处找。
浅月顿了顿，没一会儿后九曜跑进屋边继续找边问道：“苏苏，十欢呢？我还没让它看看我呢，也不知道它还能不能认出我，跑去和暗影玩了不成？”
说完又自顾自的否认掉，“都这么晚了，暗影那个养生马早睡了吧，不可能去找它了。那它…”
九曜想起了什么，顿了顿问浅月：“苏苏，十欢它…是不是已经走了啊。”
浅月垂下眼睫，说起十欢也有些难过，声音低低道：“返学的后一天在后山让它走了，当时你还没醒。后来我不放心，怕它挨饿，又去后山找过一次，它…已经离开了。”
“它已经走了啊。”九曜停了下，若无其事道：“嗨呀，走了就走了吧。我们冬天再找它不就成了？到时候一定让它坐在我肩上，我带它玩。”